尚霓裳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喜色,向裴玉鏘道:“是呢,是我毀了你的臉,你辣麼醜,飛龍將軍看到你的臉便會覺得噁心吧?他才不會真的娶了你,他一定會殺了你,在殺你之前還不斷的折辱你對不對?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那個飛龍將軍,真是他媽的沒用!”

將這些話說完,尚霓裳忽然驚叫起來,“皇上救命!慕容裴要殺我!”

隨著她的驚叫聲,門,框當一聲被推開。

火琰果然來了,看到尚霓裳面色慘白地躺在榻上,因為重傷動彈不得,一幅任殺任宰的模樣!

而裴玉鏘手中握著短刀,冰冷的目光裡毫無感情。

“阿裴,你做什麼?”

裴玉鏘的刀並沒有從尚霓裳的脖子上撤走,反而冷聲道:“她是在擂臺上代表慎國與我對擂之人,她該死!”

火琰看著她的眼睛,那眼睛裡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那種沉默的堅毅,似曾相識,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她的主意。

“阿裴,你別衝動,有話好說。”火琰道。

這時候,尚霓裳道:“皇上,是我錯了,可是我只是因為太愛你了,皇上,你一定要救霓裳,霓裳還不想死!”

火琰還想要說什麼,裴玉鏘忽然道:“我是櫻花樹下的三姑娘。”

火琰怔了下,終於一擺手,摒退了其他所有人。

怔怔地看著裴玉鏘很久,這才道:“我知道。”

是啊,他早知道,其實裴玉鏘早就知道他,她的真實身份了,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接受而已。

“你把她交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阿裴,你——”

“她是叛國者,她本來就該死,現在用她的命,來換一個胭脂將軍,你不願意?”

火琰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朕愛的阿裴,是對朕完全忠心的,但是現在的阿裴,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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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他明明知道她就是裴玉鏘,但是介於她對他不忠心,所以他也不會對外宣佈她的身份,也不會承認她就是胭脂將軍。他是皇帝,他不承認,便是所有人不承認。

果然,根本就沒有愛,只是利用而已。

所謂的愛情,只是欺騙忠誠的一種手段。

裴玉鏘心裡沒有翻起一絲漣漪,冰涼如雪的目光自火琰的身上輕輕一掠,“火琰,你需要胭脂將軍,此翻代郡發生的種種,已經可知飛龍將軍返悔了,那一紙契約,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火琰似乎還在猶豫,裴玉鏘又輕輕地嘆了聲,“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你們將我交給飛龍將軍換取十年停戰協議,而他現在居然想要毀約?”

“因為你偷跑出來,不願踐約。”火琰道。

“我是不願踐約,因為我愛的男人不是飛龍將軍。但是,你還是小看了飛龍將軍,我並不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而是他最終放了我,其實這還要感謝尚霓裳。”

說著,她的目光嘲諷地看向尚霓裳,語氣清清淡淡地道:“他若不想放了我,我是根本不可能從他的身邊逃走的。但是因為霓裳,在將我送給飛龍將軍前,就已經毀了我的臉,導致飛龍將軍看到我的臉之後,立刻就已經想要毀約了,畢竟他要的是一個,完整無缺的胭脂將軍,這樣才能讓他更好的發洩他的仇恨。

而我,不但心殘缺了,不向著他,便是這張臉,也沒有任何的吸引人之處,上面那些可布的疤痕,甚至會讓他做惡夢,所以,他認為你沒有守約,所以挑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將我扔了出來。”

“什麼?!”火琰聽到這句話後,一顆冷硬的心,忽然銳痛,“你說什麼?他竟挑了你的手筋腳筋!”

“你即將我送給他,便是最壞的打算也已經做了,挑斷手筋腳筋又算得了什麼?火琰,造成飛龍將軍毀約的原兇,可不是我,而是她,如果我的臉好著,或許我也就做飛龍將軍的妻子了,為了愛你,說不定也會老老實實的在他身邊呆著,畢竟,呆在他的身邊,便有十年的停戰期呢,多好?”

裴玉鏘這些話說的半真半假,她本不是顫於撒謊的人,特別是在自己的親人和愛人面前。

不過,並不代表她不會撒謊,她到底曾經是一個不敗將軍,她只要將火琰和尚霓裳當成是敵人,她便什麼都做得出,也什麼都說得出了。

果然,這次順利將火琰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尚霓裳的身上。

這時候的尚霓裳,一顆心已經緊縮了起來,像可憐的受了驚的小白兔,“皇,皇上——”

看著這樣的她,火琰眸子裡的憐憫卻越來越淡,到最後已經成為一片的冰冷。

“你練武,我早知道,但是你對別人說,你是為了朕練武,所以朕並沒有阻止你,可是你卻用你苦練來的武藝,對付朕的人,你明明知道,這次的擂臺賽如果輸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皇,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只是太嫉妒她了,她那麼美又那麼能幹,她就好像天上的月亮,而我,是一顆黯淡的星星,不,我連一顆星星都算不上,皇上你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就算我已經陪你走遍萬水千山,可你依然不愛我,我不服,我只是不服……”

“住口!你自己做錯了事,卻要找這麼多莫須有的藉口!”

隨著火琰的這聲呵斥,尚霓裳的心跌落底谷。

而這時候,火琰卻又看向裴玉鏘,眼眸裡具是柔波。

“剛才,姓倪的已經得知他們的太子蘇離風之死的事情,擂臺,是不必繼續了,但是因為蘇離風死於代郡,又極有可能是被我方人員殺害,所以他們已經決定如實上稟,而他們的皇帝,很可能為了給蘇離風報仇,違背踐土契約,重新對南詔發難,你說的對,我需要胭脂將軍,而不是一個只知道後宅之鬥的小女人。”

尚霓裳聽聞後,立刻低低地喚了聲,“皇上……”

裴玉鏘只是靜靜地聽著,不動聲色。

“你,能原諒我曾經的所做所為嗎?”終於,火琰問道。

“不能。”裴玉鏘冰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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