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裴玉鏘的琴技更厲害,楚湘王那是親見聽過風過的,不過打大鼓也好,更熱鬧。

他託著她的腰,二人如同謫仙,直接上了臺子。

到了臺子上後,卻引得人一陣驚歎,又一陣失望。

因為這位公子實在俊美,見過了這位公子,這世上的其他男子便索然無味。但是這個女子,卻是大煞風景,她的面容看起來很寡淡,除了一雙眼睛清亮灼人,其他實在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便連身材,也不似前面那些女子曲致動人。

的確,裴玉鏘比起之前來到競技臺上的女子,實在一點都不出色。其實裴玉鏘就算面容寡淡些,但還是比很多女子都漂亮,只是她今日運氣不好罷了,她也是後面才知道原因的。

總之這時候,她一點沒有注意到臺下看官們的指指點點,而是徑直走到大鼓前,拿起了鼓錘。

楚湘王則拔出劍,看來要舞劍。

裴玉鏘拿起鼓錘,方才感覺到這鼓錘可不輕,以她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喜歡敲這麼大的鼓。

但既然是興至所致,已經來到了臺上,一定要試試才可以的。

一錘敲下,楚湘王心頭微震,他已經知道,她要敲的是什麼曲子了。

回眸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笑得很燦爛,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開心,彷彿是小孩子來到了沙灘上般解放天性。

他原本是想要阻上她敲鼓的,猶豫了下,卻還是擺了個起式,繼續舞劍。

第二聲鼓響,第三聲鼓響……鼓點從起初的悶而緩慢到後面的漸漸加急,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緊張感,同時又有一種氣勢恢宏的壓迫感,沒錯,這一曲,便是戰場上常常打起的戰鼓,也為開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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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百姓,又哪有機會聽到這種鼓,一時間都被這鼓點震懾住了。

而隨著鼓點的起落,楚湘王的舞劍更是翩若驚鴻,宛若行雲,人劍合一,速度極快卻不會令人眼花繚亂,反而被他舞劍的美感所震服。

第一輪鼓點過,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第二輪鼓點又起,這次,楚湘王從中聽到了一些瑕疵,那是因為裴玉鏘的手痛導致的慢了半拍還有力量上的減弱,一般百姓還是聽不出來的,但是楚湘王幾乎立刻就聽出來了。

他神色微凝,收了長劍,一個翻躍就到了裴玉鏘的鼓前,二人於鼓的兩端,互視一眼,已有默契。

裴玉鏘趁機休息一下,而楚湘王則拿過另一個鼓上的鼓錘敲下去,鼓曲得以延續。

裴玉鏘則是在空隙的時候,補足即可。

這樣一來,裴玉鏘輕鬆多了,而鼓曲卻更加的激進了。

春風吹,戰鼓擂,三輪戰曲過,大殺四方,於鮮血中見證勝利!殺啊!殺啊!殺啊!

戰鼓中濃濃的戰意和血腥,令臺下的看官都摩拳擦掌,感覺一腔力量沒處發洩!

那就只能叫好了!

於是到處都起了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終於,此曲結束,楚湘王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抱起裴玉鏘下了臺子,二人相視一笑,剛才一曲,仿若又回到了久違的戰場,戰場上是血腥,是殘忍,可也痛快,單純。

那裡除了生與死,沒有別的矛盾。

……看客們似乎依舊沒有看夠,都道:“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但是楚湘王顯然並無此義,不理會他們直接往前走,這時候,一個穿著華麗,從上到下戴著不少金子,看不出年齡的女子,被兩個護衛擁著前來,她口中還叼著個大煙管,憂雅地吸一口,再緩緩地吐出好看的菸圈。

她看起來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幾歲的模樣,但是她的打扮和氣場,卻是比盛京最厲害的主母還要老道。

一襲紫紅袍,一袖濃香脂,令人望而生畏,卻又覺得活色生香。

這女子到了他們的面前,直接攔住二人的去路,卻也不說話,只是將一口菸圈噴向楚湘王的臉。

楚湘王偏過臉躲開,“這位姑娘,何事?”

這女子捂著唇呵呵呵地笑,媚眼如絲,向旁邊的護衛示意。

那護衛大聲道:“你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錦夫人都不認得!”

錦夫人?楚湘王似乎忽然有所瞭解了,道:“原來是錦樓的那位老闆娘?”

“錯!錦夫人不是老闆娘,錦夫人就是錦樓的老闆!”

這下子連裴玉鏘都明白了,這錦樓不就是之前宇文雅那夥人叫囂常去的地方嗎?

在盛京城內似乎地位高絕,有別於一般的酒樓,而官家貴子貴女們,似乎都心去錦樓為榮。

其實,裴玉鏘也去過,不過那時候就覺得那方比較雅緻,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但沒有想到,那麼妙的錦樓,老闆竟是這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女子。

錦芙蓉讓護衛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後,便向楚湘王道:“公子,你這身技藝可是不尋常得緊。本夫人特別代表錦樓,邀請您入樓遊玩十日,若是能留一直留在錦樓效勞,那麼待遇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好。”

她說話的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媚到骨子裡,連用三個“非常”,可見一定是非常自信,能給得起楚湘王想要發的任何待遇了。

楚湘王竟沒有拒絕,道:“好,先記帳上。”

“那可不行,俗話說,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殿,這個獎勵,要從現在就開始,十天後便視為放棄。”錦芙人說話的語氣非常緩慢而柔媚,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楚湘王瀟灑一笑,“那太遺撼了,我現下可沒有時間。”

“不知公子要忙什麼事?居然比去錦樓還要重要?”

“即是重要的事,又怎麼能告訴你?”

楚湘王說著,便帶著裴玉鏘往人群外走了,錦芙蓉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眸光裡有深深的野獸看到獵物般的明亮光芒,她又吸了口煙,又緩緩地吐出菸圈,向身邊的兩個人道:“跟著他們,看他們住在哪裡,沒有人能拒絕我錦芙蓉的邀請。”

兩個護衛應了聲,便跟在楚湘王的身後。

楚湘王明知道後面有人跟著,也不以為意。但是剛走了幾步,忽然一個暗衛攔住了他的去路,“王爺,皇上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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