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琰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是一國之君,他不應被任何人威脅。

他這時候嘲諷輕蔑地看了眼楚湘王,是時候讓他知道,一國之君,該是什麼樣子了。

“慕容裴,朕雖不想娶你,至少現在不想娶你,但是朕也不允許你嫁給別人。”

裴玉鏘低首應道:“是。”

“慕容裴,從此時此刻起,你的婚事將由朕親自過問。你明白了嗎?”

“回皇上,慕容裴明白。”

“那你現在該怎麼做?”火琰進一步道。

“我應該拒絕楚湘王的要求,因為即使太后娘娘答應賜婚,我也不能夠答應他。”

“為什麼?”火琰道。

“因為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君令難違。”

在一個國家,再沒有什麼能比君令更重要的了。

若是君令不被遵守,那麼這個國家很快就會亂套了。

火琰用讚賞的語氣道:“你不愧是朕的母后看中的女子,很懂得忠君體國,順顧大局。”

火琰向孝惠仁太后道:“剩餘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母後,我們離開這裡,紫玉殿連續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別是有邪崇作穢,侵擾了母后。”

孝惠仁太后看看面色平淡的裴玉鏘,又看看唇角依舊含著笑意的楚湘王,終於明白這事自己真是插不上手,火琰從根本上去解決這件事,可是很高明的一個法子。

孝惠仁太后終於向火琰道:“琰兒果然長大了,那麼哀家只能聽從琰兒的話了。”

說完後,二人居然就自顧自地離開了,關於楚湘王求婚賜嫁之事,自然也就沒有下文了。

院子裡其實並不算安靜,因為景未離和聞人傑,正將月郡主的遺體,派人移出,月郡主纖細的身子躺在架子上,身上蓋著白布,一隻手從擔架上垂下來,露出纖細的手腕及上戴的白玉鐲子。

屍體就從二人的面前經過,景未離和聞人傑分別向楚湘王施了禮,一行人走遠了。

這下院子裡真的安靜了,連風聲都沒有。

楚湘王貌似閒適地坐了下來,卻是直接坐在了臺階之上。

裴玉鏘這些日子與他接觸,知道他是個極講究的人,便是坐椅子,也會挑這椅子木工好不好,材料好不好?是否合宜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居然就這樣坐在臺階上,她便立刻想到了什麼。

“你的傷如何了?”

“這點不傷,不必記掛在心。”雖是這樣說著,卻還是不由自請地捂住傷處,面色慘白。

裴玉鏘便記起他之前昏迷好幾天,今日才剛剛醒來而已。

卻又要接連處理好幾件疾手的事情。

“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不,就在這兒坐一會。”他說著便招手讓裴玉鏘過來,裴玉鏘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來,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他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不知為何,二人的手都是冰涼的。

關於今日的事情,他沒有再說,她也沒有再說。

夜幕悄悄地降臨,一輪明月高掛。

楚湘王到底是因為傷的原因,身體虛弱,竟是靠在裴玉鏘的肩上睡著了。

裴玉鏘怕吵醒他,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坐姿,好幾個時辰不言不動,直到楚湘王忽然因為噩夢驚醒,才發現已經是深夜。

“你,一直在這裡?”楚湘王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忽然多了分希望。

“你不必感動,我只是在照顧一個受傷的人。”裴玉鏘將他扶起來,“不過你的傷真的不輕,一定要好好休養,外面太涼,還是回到屋子裡休息吧。”

裴玉鏘嘴巴硬,楚湘王反正早就知道的,這時候一抹笑溢漸漸地化成甜蜜,充溢了誘人的黑眸。

裴玉鏘將楚湘王送回廳中後,便道:“我要回去了。”

這次楚湘王沒有阻攔她,只道:“我送你。”

裴玉鏘搖搖頭,“不用。今天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

十三進七結束了。

算算時間,她服下固元續筋丹已經有二十天以上了,再過十天左右,按照葉天士的說法,她的舊傷反而會更重,介時不要說參加擂臺,就是普通的走路行動都會帶來很大的傷痛。

好在決賽是在兩天後,她一定是可以完成全部的比賽。

回到菊棠殿內,可能是夜深的原因,各家都很安靜。

只有梅姨的房間還亮著燈,推門進來,梅姨看到她便長舒口氣,“我以為皇上會找你麻煩,這半日真是擔心死了。”

裴玉鏘淡淡地道:“我沒事。”

看到梅姨的梳妝檯上多了很多事物,甚至還有非常漂亮的鳥蟲頭釵,“梅姨,看來今日是個好日子,這些禮物是我父親送給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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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的臉上爬過一抹紅暈,“是的,不過這次真的是託你的福,若不是那天你幫我,老爺也不會現在對我如此——”

她撫撫自己的額頭,那天的傷看起來很嚇人,其實不過是皮外傷。

好了以後,甚至不會留下疤痕。

梅姨初償勝利的滋味,意識到裴玉鏘對於她來說的重要性,是以現在她每日裡只將裴玉鏘的安危放在心上。

在生活起居上,儘量照顧著裴玉鏘。

裴玉鏘自打上了戰場,親人不在身邊,少有人如此細心的照顧,雖然知道與梅姨之間談不上什麼感情,只是彼此相互需要扶持照應而已,但還是略微有些感動,內心裡是珍視這樣的感覺的。

梅姨又道:“我現在倒是希望,這擂臺賽能趕緊結束,住在宮裡,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兒。”

裴玉鏘一邊洗臉,一邊道:“也快要結束了。”

“那位月郡主真的死了?”

裴玉鏘點點頭,梅姨又道:“今兒得了訊息後,各家院子裡都很安靜,生怕月郡主之死連累到他們。聽說月郡主此人極是飛揚跋扈,便是尚霓裳都沒有被她看在眼裡,之前還與尚霓裳起了爭執,有人暗中猜測,月郡主之死,說不定與皇上有關呢。”

裴玉鏘竟沒想到,月郡主之死居然牽扯出尚霓裳來,要知道從她來到盛京,尚霓裳的名字就一直有意無意地轟在她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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