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裕飛心中叫苦,但也只能只得快步搶上,想著能支撐多久便支撐多久。

便在此時,潘淑雲雙掌忽而朝天,一道金光直衝天際,凝在半空之中,猛地綻開,一時間金光墁地,猶如佛光普照。

金光中,郭裕飛、潘淑雲、身上均附了一層閃爍金膜,狂亂之中的沈墨硯亦不例外。正是一招“神明之禱”的法術成了。

金光加身之際,郭裕飛頓覺體力復原,真氣滿溢,周身疼痛一掃而空;靈力、膂力均有大增,神清氣爽,精飽神足,猶如吃了大補仙藥一般。

而沈墨硯跟正要舉劍攻向郭裕飛,可金光將一沾身手上動作猛地一滯,雙目由紅轉黑,黑紋淡化至無,神志已復。原來這神明之禱僅有療傷、復原之效,亦能驅散魔障,攘除控心咒術。

仇一言見潘淑雲法術已成,又忖潘淑雲靈力極高,自己控心術實難對其奏效。此時九頭妖獸已恢復了八九成,於是遣散控心法術,九頭妖獸九尾擺動,推著主身破浪前行。

這時由幾隻人形牟獸潛在水中伺機而動,潘淑雲見敵來襲,立馬起手結印,片刻後印畢術成,潘淑雲右手做掌前推,臂膀上四條火龍盤繞而出。

原來在神明之禱加持之下,她對於火系仙法中諸多構元,構組的構築能力均有提升。以至於能構妥原本無法完成的“燚龍咒”靈環。

四條火龍遨遊天際,直往前衝,蔚為壯觀,氣勢驚人。仇一言也使出“百鬼夜行”一術,但百張鬼臉,哪敵得過四條火龍?鬼臉灰飛煙滅後,火龍猶存。九頭妖獸體型龐大,不易躲閃,震天撼地的巨響之中,先後被七條火龍擊中。衝力壓來,不得不朝後退了一段;身上皮開肉綻,綠血長流;三顆頭頸折斷,耷拉著墜入水中。

潘淑雲朗聲叫道:“牟獸守何在?”

叫聲甫畢,水中,岸上牟獸同時名叫以應。

仇一言聽這洪亮叫聲微微一驚,但立馬穩住心神,左手緩提急推,上提間六印式已畢? 推出一個白色骷髏。

而九頭妖獸也在仇一言操縱之下六顆頭顱也是齊張巨口分噴出火球、冰晶、風柱、雷光、碎巖與毒霧? 正是火、水、風、雷、土、陰屬法術。

牟獸守立刻搶上? 用巨大的身體於堅硬的甲殼擋住了火、水、風、雷、土無系法術? 而潘淑雲也召出“驅毒珠”? 這時的珠子比當日在火鳳軍府時召出的大了一倍不止? 自是神明之禱強化之故。

珠子急旋著朝前飛? 出將毒霧盡數吸盡。待骷髏飛近? 郭裕飛一躍而起,一招天魔掌拍出? 掌影連連? 骷髏在金掌影中消弭於無形。

一番交手,大獲全勝。

但潘淑雲法術出手之後毫不停歇? 悄然退後? 手上結印不斷,四十九印一氣呵成,藍色真氣如浪翻湧,急速膨脹? 將潘淑雲裹在其中,頃刻後? 真氣散去,巫後以漂浮於一巨大藍色光球中央,正是喚出來巨雷守衛,而與昔日水底召喚出的又有不同:此時靈守更加巨大,生著四條手臂,且身後有出一對光羽之翼。

潘淑雲再結三印,最後一印皆成後,一股真氣向四面八方散去,瞬時間掃過整個山谷。正是一招“連心傳音”法術,與郭裕飛沈墨硯,以及中人形牟獸皆建立了聯絡,人形牟獸靈智不俗,可聽懂人語。

只聽潘淑雲說:“諸位,長話短說。眾牟獸兵分兩路,五隻對付仇一言,另兩隻隨我一同設法將九頭妖獸抬離水面;

我會再施一次斕彩風刃切切開九頭妖獸主體;郭裕飛,沈墨硯用你們便用最強的仙法猛擊魔獸心臟。機會稍縱即逝,諸位一定要勠力同心!”

潘淑雲說一句,所對應者便應一聲。

待郭裕飛、沈墨硯、齊聲說了一個“是”字後,七隻人形牟獸低名叫以應。

潘淑雲雙手上舉,球內光帶伸出環住雙臂雙手。她左手十指指尖微微一勾,巨雷靈守雙翼一振,騰空而起,朝九頭妖獸飛了過去。九頭妖獸四口連張,噴出火球、冰晶、碎巖、雷球。

但巨雷守衛球面何等堅固,根本不懼。轉眼間飛到仇一言跟前,提拳便打。仇一言一招擊波掌拍出,與巨雷守衛一拳相對,衝力盪開,不相上下。但巨雷守衛身有四臂,一拳之後還有一拳,仇一言只得朝九頭妖獸另一頭顱躍去,將將立住,第三拳打到。仇一言早有準備,立刻拉開“吞噬暗門”,讓這一拳消於無形。可是待第四拳打來,他卻無暇結印,只得再使“鬼魅行”朝更遠出的一顆頭顱縱去。

身在空中,忽覺天陰了下來,抬頭一望,卻見一座山正懸於頭頂,遮天蔽日,直壓下來。正是兩隻牟獸合力抬起一座山谷峰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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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一言在大吃一驚,足尖在九頭妖獸頭頂一點,朝山壁上伸出的一塊凸出大岩石上飄去。

小山隨即壓下,將兩根頭頸壓入水中,掀起一陣狂瀾。但也就在此時,方才被潘淑雲斬斷的三根頭頸又立了起來。

仇一言心中一寬:“嘿嘿!完全體九頭妖獸幾近於不死之身,你們雖然人多勢眾,但靈氣、精力卻終有盡頭。我只需小心應對,把你們活活熬死!”念頭將落,卻見五隻人形牟獸全都縱越過來將自己圍在斜坡之上。

仇一言暗叫不妙:“啊呦!這是要分而殲之,倒是高明!但只憑五隻牟獸,難道就能取我性命嗎?”想到這裡頓時熱血如沸,就要衝上去廝殺。但隨即又想:“不行!數年運籌,決於眼下,我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只取守勢,保住性命就好!”

那一邊,潘淑雲操縱巨雷靈守繞至九頭妖獸身後,四臂環抱,羽翼疾震將九頭妖獸往上托起,“嘩啦”水響中,九頭妖獸一直沉在水下的主體露出了出來。

沈墨硯這時終於得見這魔獸全貌,只見它通身墨綠,主體扁圓,徑逾三丈,九隻頭顱十條尾巴不住擺動。

巨雷靈守滿布電流,九頭妖獸與之相處部位立刻焦黑破爛,白煙滾滾。但九頭妖獸又非死物,自是奮力掙扎,九尾亂舞,不住吐射雷光火球、冰晶巖片,擊打巨雷靈守。巨雷靈守漸漸拿不住它,身子主體又沉回水底。

這時候兩隻牟獸已然悄悄逼近了九頭妖獸,同時發力,分別將妖獸兩條尾巴抬出水面。兩隻牟獸站立著對面的山谷斜坡上。

牟獸上肢側面鋒利如刀,但末端其實也有靈巧指頭。

二獸要纏手拽,將九頭妖獸兩起尾巴幾乎扯成一線,巨雷靈守再一振翅,將九頭妖獸一點點抬出水面。

九頭妖獸狂躁起來,未被那住的五尾朝著牟獸身上奮力抽打,二獸挺身硬抗。而妖獸的七隻頭顱更是把巨雷靈守團團圍住,連珠般吐出或火球或冰晶或風刃或尖巖或雷電,終於“喀啦”一聲,巨雷靈守球面現出一道裂紋。但也正是這時候,九頭妖獸扁圓的主體被徹底抬離了水面。

潘淑雲這時候立馬起手結印,指舞成影,正是結“瀾彩風刃切”印式,郭裕飛與沈墨硯四目一碰,朝對方點了點頭,而後並肩奔出。

郭裕飛與沈墨硯齊奔至平臺邊沿,一同躍出。

平臺上,潘淑雲結出最後一印,白光大盛,她右手做刀,奮力揮落。在“聖靈祝福”加持下的“瀾彩風刃切”色彩更加絢麗奪目,奇幻非常。風刃劃過,九頭妖獸尖銳的狂叫聲中,主體上那扁圓的身體表皮被撕成兩半,露出筋肉包裹的心臟來,那碩大的心臟正自“砰砰”跳動。

可是,九頭十尾的妖獸幾近不死之身,其主體癒合之能已至匪夷所思之境。條口子將被切開,就立刻開始合攏,眼看著就要癒合!正如潘淑雲所說,機會是稍縱即逝的。

仇一言在瞧見潘淑雲掌間白光是便猜到了對手意圖,他深知瀾彩風刃切威力,再與其他法術配合,或許真的能擊破九頭妖獸的護心筋肉,仇一言大驚失色,不禁高聲大叫:“住手!住手!”音量之高足以撼天動地,但其中卻飽含著難掩的驚恐——仇一言害怕了。他施展“鬼魅行”功夫不顧一切地要衝過去,但五牟獸早已將他團團圍住,焉能讓他行動自如?

五獸其衝,仇一言一時之間難敵過,身中數刀,跌入深水之中。

正在這時,天空中震動雲霄的龍吟響起。“神明之禱”強化後,盤龍掌所凝聚而成的盤龍,龍鬚飛揚,龍鬃獵獵,其雙目變為金色,熠熠生輝,霸氣無雙。

盤龍依照郭裕飛硯指引,劃過空際,正正撞擊在九頭妖獸的心臟之上。衝力激盪,將幾近癒合的傷口再次撕開些許,那個被筋肉層層包裹的圓球形心臟被巨大的衝力壓扁了,終於“嗒嗒”兩聲,韌筋撕裂,數十道綠色血柱從心臟中噴射出來。

一擊甫畢,紫光又起,正是沈墨硯的紫光掌拍到!

“轟”的一聲,紫光綻了開來,九頭妖獸心臟終於四分五裂,綠血潑灑;幽綠的身子驟然轉為灰黑,猩紅的眼睛也如燈熄滅,就顆頭顱軟塌塌垂下。

這時,仇一言跳回石臺,圓睜雙目看著已死去的九頭妖獸,猶如當頭吃了一記霹靂,只覺天旋地轉,再也站立不住,跪在地上,數十年心血付之東流,當真是萬念俱灰。

潘淑雲遣散巨雷靈守,牟獸、拉扯妖獸尾巴的牟獸也亦鬆手,“譁啦啦”聲響,九頭妖獸沉入水中,綠色的血液不住湧出,染綠了水面。

郭裕飛領著二女與眾牟獸將仇一言團團圍住,昂然說:“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伏首認罪吧!”

仇一言站起身來,遊目四顧,忽然冷笑一聲說:“哼……休得羞辱老夫!”猛地扭頭,奮力朝巖壁上撞去,“喀啦”一響,巖壁碎裂;仇一言也是顱開血灑,反力將他推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郭裕飛瞧了瞧紅綠交染的水面,說:“這老家夥居然自己了斷了,倒是硬氣!”

潘淑雲欣慰地說:“嗯……仇一言和九頭妖獸一死,西界三城也就能和平了。”

沈墨硯舒了一口氣,說:“咱們一番辛勞,終於有了結果。”

正說著,眾人身上金色光膜漸漸淡化,直至完全消散。正是神明之禱續存時間到了,但敵人已死,此時此刻已無關緊要,無人在意。

郭裕飛說:“這次多虧了皇后娘娘,哦,對了,還要諸位牟獸的幫忙!”說著團團朝七牟獸團團一揖。

潘淑雲也微笑著說:“無論如何都要謝謝諸位。”

牟獸仰天發嘯,算是回應。

說話間,不知何時落了雨,譁譁啦啦,很快澆溼了眾人衣衫也洗刷了滿是綠色鮮血的慘烈戰場。

郭裕飛、沈墨硯、潘淑雲都立在雨中,閉上雙目,緩緩吐息,疲勞感漸漸湧上來,這一番大戰,真讓他們勞累至極,也卻是想要歇一歇了。

一片祥和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那綠色的水面上不住地有氣泡冒出,而水底正在發生一場異變!

仇一言悲絕之下,撞石自盡,投身水中。他這一撞,用足了力氣,又是撞在要害處,要是常人早已氣絕,但他渾身骨骼筋肉甚為強健,撞石落水後意識尚存。但他一心求死,閉上雙目,任由身子下沉,也不閉氣,讓水嗆入肺中。

痛苦中意識逐漸消失,不多時便平靜下來,他腦海中又閃現出許多兒時的畫面,那時候的他瘦骨嶙峋,惶惶終日,沒有什麼理想抱負,終日與飢餓鬥爭。自打記事以來,他沒過過一天幸福的日子,他沒有什麼天真爛漫的童年,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什麼值得追憶和留戀的歲月,有的只是苦難、掙扎以及後來日復一日的苦修。

“仇一言,你就真的甘心赴死嗎?”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甘心嗎?

甘心嗎?

仇一言捫心自問。

“不!我不甘心!”他忽然睜開了眼睛,怒氣蓬勃,本已鬆弛的筋肉重啟鼓起,鬥志如烈火般,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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