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雨跟麻長老皆被炸傷,摔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

好久之後,麻長老率先站了起來,他從腰間摸出兩隻梅花鏢,喘息兩口,積攢起些許力量,猛地朝黃梓雨擲去。

黃梓雨一見他取鏢便即結印,雖然動作緩慢,好在還是在鏢至之前使出法術,一面冰質壁壘護在身前,擋下了梅花鏢。

麻長老還想再攻,但氣息一滯,又跌回地上,趕忙從懷裡取出一張符籙,催動之後符籙綻出淡淡綠光,跟著將符籙貼在胸口,綠光流轉周身,麻長老臉色立馬恢復幾分血色。

他盤坐於地,凝神調息,但雙目可不敢閉上,一直死死盯著黃梓雨。

黃梓雨一心努力地想要爬起,但試了幾次,終是不成,且她也未攜帶任何符籙,也不會什麼治療法術,心中大為著急:“老賊也無須完全恢復,只要稍微歇一歇,有了把力氣,隨便撿個長矛大刀在來刺我,我可沒力氣再抵擋了。”

左思右想,實在沒什麼好方法,只得起手掐印,將體內尚未成長完全的一隻蠱蟲吐了出來,

這蠱蟲若是再生長兩年吐出之後,便是黃長老所飼的那種紅色巨鐮甲蟲,但目前卻只是一個蟲蛹。沒有足肢,無法移動,但甲殼卻已經堅硬。

蠱蟲吐出之後,落在地上迅速膨大起來,變成一個兩頭上翹的月牙狀紅色蟲蛹,蟲蛹一端慢慢張開,猶如一張大嘴。

那蟲口越長越大,忽然,黃梓雨奮力翻了個身,手腳並用爬向蟲口,並最終鑽了進去。跟著蟲口閉合,只留一條極為細小孔洞,以供黃梓雨在蟲體內呼吸。

麻長老自從上一次與兩個紅殼巨鐮甲蟲戰鬥後,就對蟲子深惡痛絕,當下一看這蟲蛹通體覆甲,在太陽下閃閃發光,便知道比石頭還應。原本存了殺黃梓雨的心,一下子也沒了。

他所貼的靈符可以止血止痛,也可急速恢復體力,但並不能驅毒素。麻長老歇了歇,從懷裡取出一顆活息丸和一顆聚靈丹服下,然後便即站起踉踉蹌蹌地朝回走去。

但這裡可是南州,他也不知道這幫苗女還有會不會有援軍,但無論如何也不願多待,要趕緊回到大洪才好。

他一路飛跑重入佘峰山中,手腳並用朝上攀爬,爬了陣,就累得喘息起來,且腦袋愈發昏沉,雙目視物已有重影。他知道自己中毒更深,且這毒是巨毒,若不及時醫治,恐要喪命,提起一口氣再往上爬。

其實,想要翻越這崇山峻嶺回到山州,至少也要三天,可他如今如此虛弱,三天根本無法辦到,而體內毒素又如此兇猛,怕是再過幾個時辰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我麻武丘已是必死無疑。

可是,人類總有求生本能,瀕臨死亡前,總要竭力掙扎,就像溺水之人,哪怕是身旁有一根稻草,也要去抓,麻武丘亦是如此,他總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很久,能夠回到大洪,去山州主城找到幾個醫術高明的好手為自己解毒。

越向上爬,他越狼狽,也越猙獰,佝僂著身子,一點點挪動,如同一隻暮年走獸一般。

忽然,視線裡出現一隻靴子,麻長老停了下來,緩緩昂起頭來,看到一張模模糊糊的臉,但他仍認得,是郭裕飛。

“是……是你?”麻長老知道郭裕飛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必然是來者不善,但他眼珠一轉,頓生一計。

“是我。”郭裕飛淡淡地說,往麻長老身前走了走。

麻長老說:“我不管你為何在這裡,也不管剛剛伏擊我的人到底給你有何關係,你只要救我一命,我便給你銀兩去買縛魂紅綾,之後的肉桃木我也會想辦法,憑我如今人脈,不難辦的。”

聽到這裡郭裕飛不由得一動,但跟著想到麻長老往日的奸詐陰險,不由得又警惕起來,冷眼看著他問:“我為何要信你?”

麻長老說:“湖州宗如今賬面上銀子有五十七萬兩之巨,但實際庫房裡不過兩三萬兩而已,其餘的都被我轉存至大洪各大錢莊去了,除過這五十多萬兩之外,我還私藏了五十餘萬兩,架起來正好夠一百萬兩。你過來我跟你說具體都存在了哪些錢莊。”

郭裕飛提高警惕,緩緩上去。就在他距麻長老一步之遙時,麻長老忽然暴起,手上連掐三印,一招看家絕學赤炎掌使了出來,這也是他體內唯一存著的靈環。

幸賴郭裕飛早有準備,立馬後撤,同時搶出兩印,左手推出,紅光綻成一面晶盾,於此同時催動第二氣室裡的靈環,他早先已經將存了又一招紅晶盾靈環存了進去,為的就是應對麻長老的掌法。

靈環催出,一面晶盾前還有一面。

下一瞬,麻長老赤炎掌拍到,“哐啷”聲響,第一面晶盾碎裂,第二面晶盾滿布裂紋,但卻擋下了麻長老的赤炎掌。

麻長老一計不成,怪叫一聲,揮拳再打,但他身子晃晃悠悠,連揮兩拳都被郭裕飛躲了過去,他還要再打,郭裕飛搶出一招凝風掌,將他拍翻在地。

麻長老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倒不是郭裕飛這一掌多強,而是麻長老五臟六腑都被毒素侵入,已開始慢慢潰爛,麻長老仰面望天,明明是上午,他卻覺得天愈來愈黑,緊跟著雙目一片漆黑,什麼都瞧不見了。

他這時候知道,自己這條命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郭裕飛仍怕麻長老使詐,先將閃光瞬身靈環移入第二氣室,才敢走進。

麻長老聽到臨近的腳步聲,憤然說:“郭裕飛,你老婆燕若絹是我收養,我便是她親爹一般,你喊我一聲岳父,也不為過。你呢?你卻勾結外人加害於我,當真是天理難容!”

郭裕飛說:“傷天害理?那黃長老與你共事多年,你卻害死她,這是不是傷天害理?”

“不是!”麻長老厲聲駁斥,“我不殺她,她便要殺我!”

“那齊長老呢?他要殺你了嗎?”

“哼!他在宗內幾次三番跟我作對,唱反調,且還去惹人家未婚之妻,當真是作死。這樣的機會我怎能不要?如果我跟他位置調換,死的便是我!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死我亡。誰要斷我財路,我便弄死誰!又能怎樣?”

“你整日算計別人,就沒想過被人也會算計你?”

“哼!我麻某人做事從不瞻前顧後,當殺便殺,當搏便搏,一向利利索索。如若不然,我又怎能把控得了湖州宗?”

郭裕飛慘淡一笑:“可又能怎麼樣呢?你如今還不落得這個下場。”

“哼!”麻長老重重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再說了。

郭裕飛仍想著他能出銀子供給自己去買縛魂紅綾,便說:“麻武丘,咱們做一筆買賣,你給我一百萬兩銀子,我自有方法救你一命。”

麻武丘冷笑一聲:“毒入五臟六腑,我已活不成了。”

郭裕飛說:“我有法子,我續命符,當日燕若絹重傷瀕死,也是因此符才維繫住性命。你身中劇毒,但凡是皆有剋制之法,你先保住你性命,然後在尋訪解藥,一定能救活了你。”說著郭裕飛從懷裡取出一張續命符。

替死符雖能代替肉身,但需得提前貼附。如今麻長老已然瀕死,再貼替死符,即使發生作用也只是將瀕死之身與符籙交換,交換後仍是瀕死,所以無用。

麻長老看著郭裕飛手中符籙哈哈大笑:“你當我是三歲娃娃?我會信你?老夫銀兩大把,卻偏偏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笑聲中鼻孔,耳孔都流出黑血。

郭裕飛怕他立馬要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催動符籙便貼在了麻長老身上,卻不想麻長老立馬伸手將符籙揭下撕毀。他根本不信郭裕飛想要救自己性命,認定了郭裕飛只是在想方設法誆自己的銀兩,那張符籙說不定有精神控制之效。

他不信郭裕飛,他不信任何人,即便對妻子,兒子也要防著一手。在他眼裡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冷酷無情的。如今自己落到這步田地,已無活命可能,但即使死也不能讓對手稱心如意。

“你……”郭裕飛想要阻攔卻已不及,替死符每三十天才可製作一張,他剛剛給麻長老所貼的是最後一張,一被撕毀,再沒有了。他猛地後悔為什麼不會多花些銀子買那種不怕撕不怕水的空白符紙呢?

看著麻長老七孔流血,雙目渾濁無光,郭裕飛知道他時候已不多了,且他就算死也不會給自己銀子,這事只得作罷。那麼在他臨死前,郭裕飛想確認燕若絹父母之死是否是他所為。

“你命將不在,我問你個事,你如實回答如何?”

麻長老喘息愈發急促,他說:“你且說說看。”

“你有個屬下,名叫孔鼎,是不是。”

麻長老思緒飛轉,立馬猜到了郭裕飛想要問什麼,他都要死了,自然不怕再攬一項罪名。但仍是不想讓郭裕飛知道真相,稱心如意,搖了搖頭:“不認識。”

“是你十幾年前的老部下了,後來因為揹著我貪了你銀子,被你打斷雙腿,革出門牆。”

“唔……想起了,是有這麼個人。怎麼了?”麻長老知道若自己一味否認,反會讓對方瞧出端倪,所以要認一些。

“十六年前,你跟他在中州主城偶遇一個小女孩兒,你可記得?”

麻長老自然記得十六年前在中州偶遇年僅六歲的燕若絹一事,但他故作沉思狀,然後搖頭說:“不對,不可能的事,十六前,老宗主身子不好,需要靈心藍治病,我有兩三年的時間都待在淵、寒二州尋找這一位靈藥,怎麼可能去中州?中間相隔十萬八千裡。”

郭裕飛聽了這話,猛地一驚,瞧麻長老奄奄一息,卻說得一本正經,不似有假。難不成黃長老騙了自己?捏造了燕若絹父母被麻長老加害一事,為的就是能借他之手,殺了麻長老?

可是,這事如果是編的,那編得也忒好了,除過與麻長老當下所述齟齬外,其餘均嚴絲合縫。

不對,不是編的,是麻長老在說謊。

“你說謊,沒關係,你認不認都沒關係,但事實如何,我都知道。”郭裕飛冷冷地說。

“呸!”麻長老啐了一口血痰,厲聲說:“老夫本來就未去過中州,為何要認?”

郭裕飛靜默不語,嘆息一聲,扭過身,輕輕地走了。

“喂!回來!回來!”麻長老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竟爾有些驚恐,郭裕飛越走越遠,步子越來越輕,麻長老聽不見腳步聲了。

他睜圓了渾濁的眼睛,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支稜起耳朵,卻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聽不到,只有無邊的黑暗。

恐懼……

麻長老忽然感到了恐懼,這恐懼是窮兇極惡的妖魔,如同大山般高,麻長老在他面前如此渺小。

恐懼瞬間將麻長老擊潰,他奮力地掙扎著站了起來,陡覺天璇地轉,又栽倒在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吼:“郭裕飛,你給我回來!”

將死之際他竟爾無比渴望身邊有個能陪自己的人,“郭裕飛!”他沙啞地吼叫著,“你想知道什麼,你回來,我告訴你!”他丟擲了籌碼。

很快,他又重新聽到了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他身邊止住,跟著便聽到了郭裕飛的聲音:“十六年前,你跟孔鼎去過中州沒有?”

“去過。”麻長老說得很慢,他想著在說出實情之間,便即嚥氣。

“你在街巷裡見到一個女孩,你一眼便瞧出她骨骼驚奇,是個習武修術的材料,你找到女孩的父母,告訴他們想收女孩為徒,但卻被拒絕了。”

“是的,是有這麼檔子事。”麻長老說,嘴角不住流出黑血,胸口的起伏愈發急促。

“剩下的,你說。”

麻長老吃力地點了點頭,卻遲遲不開口。

“麻武丘。”郭裕飛見他遲遲不說話,只得說,“依你性格,就算將死了,也不想讓我好過了,是不是?”

麻長老嘴角一咧:“正是。”

“你說出實情,我會恨你,會憤怒,也會難過。能讓我難過,你何樂而不為?”

“哈哈哈……哈哈哈……好,說得好。”麻長老癲狂地笑了起來,“郭裕飛,我始終覺得你是個庸才,走了狗屎運的庸才。直到現在,我才覺得你這人有點兒頭腦,好。我來告訴你!”

“十六年前,我奉老宗主之命,去採辦一批藥材,那藥材本在瀕州便能買到,卻不想那年發了洪水,大半個瀕州主城都被淹沒了,藥材也都泡了水。

沒有辦法,我便去了中州。在哪兒我見到了燕若絹,她才六歲,但卻透著一股子激靈勁兒。她一個小姑娘,居然打得跑三個男孩兒,就用一個樹枝,用她自創的劍術,你說厲不厲害?

我當時便動了心思,想著如果能將這女娃娃收入座下,親自調教,必成大事。所以我便去找她父母,不曾想,她父母居然無意讓女兒做修士,說只盼著她一生平安便好了。我很是失望,但事務纏身,也不能多待。

由於瀕州水患,藥材被浸,那一年全國各種藥材都吃緊。我在中州掃了數家藥鋪才買齊了,準備折返時,卻又瞧見了燕若絹。當時,我心癢難耐,想了個主意。

我跟孔鼎在城內到半夜時分,然後一把火點了燕若絹家房子,讓孔鼎將燕若絹救出,再將她父母堵在火海之中燒死。

我本想直接現身收她為徒,但又怕她還不同意,畢竟沒了父母親戚朋友還是有的,這麼也輪不到我來收養。

於是我留孔鼎在中觀察,自己先回瀕州交了藥材,而後飛速趕回中州,才知道她居然沒有什麼親屬長輩了,雖有鄰居收留了她,但鄰居家孩子去欺她,她禁不住跑了出來,已經成了乞丐。

我索性耐住行子,讓她流浪一段時間,飽嘗艱辛,然後再出手收留,果然,她對我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不過,不過她的天賦比我想的卻是要差了一些。”

“果真是這樣。”郭裕飛說。

“嗯,正是這樣。”麻長老斬釘截鐵地說。

郭裕飛頓了頓又說:“待燕若絹轉活後,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她。”

“哈哈哈……”麻長老忽然大笑起來,一面笑一面咳,一面流血他一掌臉上七孔流血,甚為恐怖。到後來以顧不行上,笑只是咳,咳了半晌才止住,他說:“別做夢了……郭裕飛,你別做夢了,你以為華夢引魂術那麼容易?告訴你,你……你只是個異想天開的鄉下漢子,你愚蠢!軟弱!平庸!懶惰!無能!你只配做底層的渣滓!你不可能弄到肉桃木,更不可能弄到一百萬兩銀子。你永遠也救回燕若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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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麻長老臉如白紙,嘴唇發紫,渾濁的眸子朝外努出,整個眼球都變成了漆黑顏色,甚為詭異。

郭裕飛說:“對,我一直很懶,沒什麼毅力,沒什麼眼光,膽小怕事,碌碌無為,總想苟活,不敢抗爭……我活了那麼多年,還是一事無成。

可是,我最近才發現一件事——人,都是逼出來的,逼到份上了,還真就能做成些原本做不成的事。”

郭裕飛緩緩蹲下身子,從懷裡取出一截肉桃木。遞到麻長老手裡,肉桃木溫潤光滑,質感尤為特殊,麻長老一摸便知。

“你……你有肉桃木?”麻長老驚愕了。

“是,我有,我拿命拼來的。且,我告訴你,一百兩銀子我也掙得到,我肯定救得活燕若絹。”

“你……你……”麻長老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幾下,跟著趨於緩慢,他張著嘴,卻已發不出聲音,雙手不住亂抓,似乎想抓著點什麼依靠。

郭裕飛長身立起,飄然後退,只讓麻長老手指沾到袍子下襬。

麻長老動作越來越緩,最終停住了。他死了,面容扭曲,想必在死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一代梟雄,喋血山野。

郭裕飛收起肉桃木,並沒有理會麻長老的屍首,扭身下山,尋黃梓雨去了。

下山沿著小路一路急奔,遠遠地便看到一地死屍,路旁的房屋已被燒成了灰燼。臨近了,血腥味夾雜著焦糊味撲面而來。

郭裕飛四下尋找,見死者有湖州宗人,也有苗族少女,但找來找去,卻不見黃梓雨。

“相公。”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正是沈墨硯從路那頭奔了過來,瞧見一地死屍,呆了一呆,問:“麻武丘死了嗎?”

郭裕飛點頭:“死了,死在前頭山裡了。”

“那,黃梓雨呢?”

“正在找。”郭裕飛說著又把一個面朝下的苗族少女救了起來。

沈墨硯也幫著,兩人將所有苗族屍體都翻了一遍,就連房屋殘垣中被燒焦的屍首也細細辨認,仍未找到黃梓雨。再把湖州宗人的屍首一一檢視還是沒有。

“說不定黃梓雨受了傷,急需治療,已經走了?”

郭裕飛點頭:“有可能。”話說道此處,忽地瞥見不遠處一隻月牙狀紅色蟲動了一動。兩人都早就看到了那蟲蛹,但都想著趕緊找到黃梓雨,卻無暇管它。

當下,它一動,卻不由得投去目光,只見蟲蛹一端的口緩緩長大,跟著“咕”的一聲竟爾吐出個人來。

郭沈二人都是“啊呦”一叫,趕忙奔過去,只見吐出來的不是被人,正是黃梓雨。沈墨硯坐待在地將黃梓雨摟在臂彎裡,說道:“你怎麼樣?”

黃梓雨搖了搖說:“不怎麼樣,但還好,不會死。”頓了頓,“老賊跑了,但他中了毒,如無解藥,一個時辰裡必死。”

郭裕飛說:“放心,我在山上截住了他,他已經死了。”

黃梓雨吐出一口濁氣:“那就好,終於為大姐報了仇。我們黃家的血也沒有白流……郭大爺,沈姑娘,還請勞煩你們去我族內知會一聲,找人來把姐妹門的屍首拉回去。”

郭裕飛站起來:“我去吧。”

他當即出發,傍晚時分,領著數十個黃家男子趕著兩輛大車來了,同行的還有不少婦女婆子,這些自然是死去苗族少女的孃親,外婆又或姨娘,瞧見自己孩子屍首,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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