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蟲一死,趙夫人立馬問:“姓齊的呢?”

“被一隻六翅飛蟲救走了,但他至少中了兩鏢我發的梅花鏢,活不成了。”麻長老望著遠方說。

白鬚老者說:“真沒想到,這惡賊還通養蠱之道。”

麻長老輕哼一聲,他自然知道這些蠱蟲是黃長老所養,只是不願說罷了。一來自己沒有絕對的證據,二來當著外人把黃長老扯進來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顯得湖州宗內部太不團結。

白鬚長老者又說:“麻長老,以你之見,那六足飛蟲會載著齊姓惡賊去哪兒呢?”

麻長老冷笑著說:“麻某既然說了要拿住他,就一定能拿住。你急什麼?”走到鐵鷹軍領軍跟前,拱手一揖:“這位將軍,剛剛犯人往那個方向逃了。”說著朝林深處一指,“還請您順著這個方向搜尋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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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鷹將軍大手一揮,五十名鐵鷹軍依照麻長老所指,拉網搜尋。不多時,果然找到了齊長老屍首。

群雄一一看過,都贊湖州宗宗規嚴明,大義滅親。麻長老對趙氏夫婦說:“趙宗主,趙夫人,我宗查人不嚴,釀成大錯。但如今惡賊已除,也算給了貴宗一個交代,不知貴宗還有何吩咐?”

趙宗主見麻長老態度陡轉,從剛剛的囂張跋扈、我行我素一下子變得謙虛公瑾、畢恭畢敬,甚感意外,忙不迭地說:“麻長老大義滅親,我趙某人欽佩至極,哪裡還敢言什麼‘吩咐’?這事就此揭過。咱們兩家永結盟好如何?”

麻長老微露笑意:“這個,可要問我們郭宗主意思了。”

“啊,正是,正是。”趙宗主連聲說。

“麻長老,恭喜啊!”趙夫人忽然說了一句。

趙宗主忽聽夫人說著一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很是詫異。但麻長老知道自己謀算已被這女人看穿,微微一笑,與趙夫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趙宗主未免結仇,竭力邀請郭裕飛、麻長老、燕若絹三人留下來盤恆幾日。三人實在推脫不過,應了下來。

三日內,趙宗主殷勤招待,陪著三人在西州好好遊歷一番。一晃眼,五日過去,麻長老又出言告辭。

趙宗主再勸了一番,看對方確實不願在待下去,這才作罷。擺下一桌豐盛佳餚,作為送別宴席。

麻郭燕三人吃過飯後啟程歸宗,趙氏夫婦親送他們出城。

臨別前,趙宗主還拿出許多珍貴藥材作為臨別禮物,其中一種“神魄丹”對藍霞境修士修為提升大有助益,麻長老喜上眉梢,示意郭裕飛快快收下。

趙氏夫婦止步後,目送三人遠遠離去,直至瞧不見才乘馬回城。歸成途中,夫妻倆說起話來。

趙宗主說:“沒想到這件事能化干戈為玉帛,當真十分難得。”

趙夫人說:“相公,這麼多天,?你難道就沒瞧出點什麼貓膩?”

“呵呵,我也看出來。這湖州宗裡,郭宗主大權旁落,落去的權利,全被麻武丘握在手裡。姓齊的一死,麻武丘勢更大嘍。

唉,這些事沒辦法的時,你看那郭裕飛不過二十歲出頭,能有多少尋路算計?”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我這榆木腦袋,可想不到了,還請夫人明示。”

“你都看出來姓齊的一死,對麻武丘有利,那你就沒看出這事從頭到尾都是由麻武丘所操縱的嗎?”

“這……這不大可能吧?”

趙夫人得意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那個若鶯跟咱們寶貝兒子的事,本都要被城裡百姓遺忘了,怎麼忽然傳了起來,且傳的這樣離譜?”

“哼!還不是那個逆子發了失心瘋,在茶樓酒肆裡大說昏話,才釀成這一場大禍。幸賴咱們跟湖州宗未有交惡,如若不然這逆子便是我華仙門的大罪人!”

“啊呀,相公你發什麼怒?這事已經過去了。我幾日前已經問過兒子,你知道他為何這樣說?”趙夫人說著望向丈夫,當然是想讓他問一句“為什麼?”

可趙宗主氣惱兒子所作所為,只是板著臉哼了一聲,並不發言。

趙夫人只得自問自答:“因為是有人教唆他這麼說的,那人保證只要咱們兒子這樣說了,就能置姓齊的於死地!”

“什麼?居然還有這等事?那教唆的人在何處?可有拿住了?”

趙夫人搖頭:“沒有,這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但咱們兒子回憶說那人好似便是姓齊的身邊僕從。”

“這……這是為何?”

“姓齊的早已入彀中,但卻沉迷女色昏渾然而不知,他本是五旬老者,卻施法法術維持容貌,享樂十幾日,以至於精力匱乏,靈氣枯竭。

如若不然他一個紫金三階的大高手,怎麼會如此輕易便被殺了?到底誰能設下這樣龐大的圈套?誰又願設?必然是麻武丘。那日姓齊的將死,我向他道喜,你還記得嗎?”

“唔……記得,當然記得。我當然還奇怪你為何會有這樣一句話呢。”

趙夫人說:“我說這句話,便是看他反應,他微微一笑,便是認了,只是嘴上不能說而已。且,你看看他那日的表現,猛一看是竭力在維護姓齊的,可實際上卻是逼著咱們發怒,把話說絕說死。他一面逼咱們,一面逼郭宗主。兩家兩頭一湊,姓齊的死路一條。”

趙宗主禁不住打個寒噤:“這個麻武丘好生了得,幸好咱們沒跟他結怨。”

趙夫人說:“唉……相公。你真是太謹小慎微了,結怨又如何?咱們華仙門還怕了他湖州宗不成?”

趙宗主正色說:“岳父大人就是看我穩健,才將宗主之位傳給了我。再說了,‘謹小慎微’有什麼不好?我喜歡這四個字。小心駛得萬年船,祖宗基業我可得小心護住,缺少一點,那我可就無臉了。”

忽而轉向趙夫人:“而且,若不是我‘謹小慎微’哪又能娶到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了?”

趙夫人已近四十歲,但容姿仍在,風韻不減。也就仍保持著少女般的心性與嬌羞。聽了這話臉上還是猛地泛起紅暈來,止不住笑意,悄聲說:“不正經,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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