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郭裕飛跟燕若絹途經一個小鎮,想來天色已晚,再往前走說不定就要露宿荒野了,一商量便決定去鎮上投宿。下了官道拐入小路,縱馬馳入鎮內。只見這鎮子略有些破敗,人氣不旺,商鋪稀少。

“這是個小鎮,可別沒有客棧。”燕若絹不禁擔憂起來。左右一望,見一個柳樹下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翁席地而臥,優哉遊哉地嘬著煙桿,嘴巴裡不住噴出白色煙霧,一副怡然自得樣貌。

燕若絹下馬,走上前去,微微屈了屈膝,問道:“老丈,請問此處是何地?可有供過往旅客歇腳的客棧?”

那老者一個骨碌爬起來,他個子極矮,還彎腰駝背,但身子到很肥壯,一頭花白頭髮,皮膚黝黑,下巴奇長。

還了個禮,客氣地說:“此處名叫二里鎮。因為鎮子很小,橫豎不過二里才得了此名字。客棧也就一家,兩位如果要去,小老二願意效勞,帶二位過去。”

燕若絹點頭:“那就有勞老丈了。”

老者很是開心,忙說:“姑娘快快上馬,我引你過去。”

燕若絹聽他意思知道他應該是想掙個領路的辛苦錢,也就不再客套,翻身上馬,老者興高采烈地引著二人進了鎮子。

二馬並轡而行,郭裕飛跟燕若絹也是正值熱戀,兩人在馬上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郭裕飛忍不住牽了燕若絹的手,燕若絹也由他牽著,兩人相視一笑,都是心頭抹蜜。

不多時,來到一家客棧。客棧不大,僅有四五間客房,後頭的小院倒修了個馬廄,此時裡頭已有一匹棗紅大馬,正在嚼食草料。

老者衝著客棧大堂粗聲喊道:“店家,店家,來客人了,還不出來迎接?”然後又笑呵呵地對燕若絹說,“姑娘,這家客棧雖然小了些,但還算整潔,倒是能勉強住上一晚。”

燕若絹再次稱謝,摸出一把銅板遞給老者。

老者得了錢,喜笑顏開,又說了不少吉祥話才轉身離開。郭燕二人翻身下馬,朝客棧走是,店裡這才有人迎了出來,接過韁繩:“二位裡頭請,裡頭請。”

又衝店內吼叫:“孩子他媽,來客人了!”

顯然,這家客棧便是由鎮上一對夫妻所經營,也沒僱其他夥計,反正客人稀少,也忙得過來。

郭燕二人要了一間客房住下,洗漱睡覺。

深夜時分,忽聽窗欞上傳來“吧嗒”一身響聲,極為輕微。郭裕飛未有察覺,但燕若絹已然驚醒,猛地直起上身,赫然見到窗外有一人影,又聽那人說:“出來,就你自己。”竟爾是麻長老聲音。

燕若絹心中猛地一墜,心說:“完了。我跟郭裕飛的事怕是讓師父知道了。”不敢不從,慌忙下床,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出了門。來到屋外廊上,朝窗下望去,心臟不由地又是一墜,後脊已泌出一層粘汗。

原來窗下立著的正是引她來店裡的那個老者。這時候老者仍是彎腰駝背,但雙目精光四溢,光從眼神中便能瞧出他是易容了的麻長老。

“走吧。”麻長老說了一聲,邁步前行,燕若絹緊緊跟隨。

出了客棧,又出了城鎮,來到郊外。一片長草中,麻長老忽而停住,猛地扭過身來,瞪視燕若絹:“我的乖徒兒,果真是乖得很,胳膊肘已經往外拐了。”

“弟子不敢!”燕若絹趕忙拜倒。

麻長老大步向前,忽而抬手,摑了燕若絹一個耳刮子,厲聲說:“沒有?你跟那小子甜蜜神態是裝出來的?你們晚上擠在一張小床上,那床吱吱呀呀響了半夜,你們做什麼呢?引訣修煉呢?”

燕若絹臉上通紅,低頭無話。

“你愛上那小子了,還是禁不住他一副皮囊誘惑?”

“我……”

“糊塗!他並不是二公子!他只是一個尋常的鄉下漢子!又蠢又笨!只不過是咱們的一個傀儡,你怎麼能愛上這樣一個人?你對他動了真心,還怎麼防著他,利用他?嗯?”

“師父,徒兒認為,郭裕飛並不蠢笨,且最近好似開了竅,修煉得異常迅速,如今已至綠芒三階了。”

“哼……這些你在信上已經說過了,吃了我跟我師弟那麼多靈丹妙藥,提升至綠芒三階也不稀奇。”

麻長老望著燕若絹,神情無比威嚴,卻不在說話,燕若絹只覺大山臨頂,渾身都難以動彈,也不敢輕易開口。

“若絹……”過了半晌麻長老緩緩開了口,“十幾年前,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命還在不在?”

“如果不是師父,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嗯……你倒還記得。”

“弟子永世不忘,弟子永遠忠於師父。”

“若絹,為師明知那萍兒是個心腹大患,但為了你卻饒她性命,甘冒奇險。你知不知道?”

“弟子自然知道,師父恩德弟子銘記於心。”

麻長老點了點頭:“好,依你所說,我對你便是恩重如山,你如何報答我都不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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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只要有所令,弟子萬死不辭。”

麻長老冷笑一聲:“不讓你萬死,但今晚卻讓你去殺一個人?”

“是,師父讓徒兒殺誰?”燕若絹這一句話說到一邊是,腦海裡猛地劃過一道電光,立馬猜到了師父口中的這個人定是郭裕飛,渾身不由得發顫,但她趕忙告訴自己,慌不得,驚不得,努力地把話說完,不露聲色。

“你現在回去把郭裕飛殺了。”

果然是殺郭裕飛,是試探嗎?若是試探,自己應該如何反應?她飛心裡有好幾個主意的,但卻沒有時間細細思索了。

她遲緩地抬起頭,望著麻長老說:“殺了他……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我左思右想,想讓他在郭夫人回來之前修煉至藍霞五階是痴心妄想,絕無可能。那留著他又有何用?還不如趁早除了,我們另謀出路。”

“可是……師父。”

“怎麼?想求我饒他性命?你們認識半年不到,有很深情義?你失身於他,我全當是你一時糊塗,也不做深究了。你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思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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