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扈家四太太房前,見一個壯士漢正手持鐵棍坐在門前,這人是四太太的胞弟,學過幾年拳腳,因聽說姐姐差點被妖類害死了,便趕忙過來守護。

其實他如此守在已出家的姐姐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很不合理禮數,但命都要保不住了,也管不了什麼禮數了。

壯漢瞧見扈三業領著郭燕二人過來,粗聲詢問:“喂,這兩個是什麼人?”

扈三業說:“你這莽漢,說話客氣些,這兩位是來降妖的修士!”

壯漢哼了一聲,仍是粗聲大嗓地說:“修士?靈不靈?喂!姓扈的,我跟你說,要是這裡再鬧妖精,我就接我姐姐回孃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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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業說:“你這莽夫!還嫌家裡不夠亂麼?你快讓開,他們兩位要進去見一見四太太。”

正說著,門開了,一個身穿醬紅裙衫的女子走了出來,說:“兩位找我?”

這女子正是扈府四太太,她雖嫁給了年過六旬老翁扈老爺,但其實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

巴掌小臉,五官小巧精美,很是漂亮,但面容憔悴,頭髮稍顯蓬亂,顯然是無心打理自己。

三人進屋坐定,燕若絹開口說:“你瞧見了妖精是什麼模樣沒有?”

四奶奶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太黑了,我只模模糊糊看到個身形,很瘦,不算高……還有就是臉……臉很大。”

“臉很大?”

“是的,脖子很細,臉盤子特別大,有……這麼大。”四奶奶說著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

“啊呦!難道是臉盆成精?”郭裕飛說。

……

“臉……臉盆也能成精?”四太太一臉錯愕。

燕若絹滿臉嫌棄地白了郭裕飛一眼,心說:“虧你想得出,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有臉盆成精的啊!”輕咳一聲,又問四太太:“妖精來既然殺二太太吃肉飲血,且已找到了你,為何又留你條性命?”

四太太激動地說:“我這條命哪是妖精留的?是我自己拼來的!

那天夜裡,我渾身酸乏,便接了盆熱水想著燙一燙腳,解解乏。

我將脫了鞋把腳往熱水裡伸,又覺得水太燙了,於是就端起盆起身,想出去再添些涼水。剛到門口那妖精便來了,手中拿著劍朝我刺!

我可不想死啊!順勢就把盆裡頭的熱水潑了出去。趁著妖精躲閃,跳窗出去,大聲呼救。很快便有護院出聲相應,那妖精便跑了。”

“四太太身手得啊,居然能夠躍窗逃走。”燕若絹盯著她說。

四太太順下眼去,小聲說:“我……我以前是在戲院裡唱戲的,專演刀馬旦。跳轉騰挪的功夫多少還有些。”

“原來如此。”

接著燕若絹又問了四太太一些情況,她也一一做答。

問題問完燕若絹起身告辭,四太太忽地又叫住了燕若絹,擔憂地說:“女仙……那妖精厲不厲害?你能不能把他抓住啊?”

燕若絹想了想說:“那妖精雖然出沒多次,但終究只傷著一人,由此看來,並不多強。你也不必多分憂慮,我自當盡力而為。”

隨後燕若絹又去找了扈家幾個少爺少奶奶一一問話。全部問完,天色已晚。

扈三業說:“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二位要不要先用些飯食?”

燕若絹說:“還有三太太沒有見吧?”

扈三業說:“三太太都瘋了,還見什麼?”

燕若絹眸子一閃:“瘋了,更要見。”

扈三業雖覺得見一個瘋子實在沒有必要,但修士既然說了,自己也沒有回絕的道理,於是又領著郭燕二人往三太太房間走去。

路上,郭裕飛忍不住又問:“扈兄,你們老爺那麼多房妻妾,平日裡關係如何啊?”

扈三業苦笑一下:“不瞞您說,幾位太太的關係……真的不怎麼好。老太太年紀大了,倒不跟她們計較,剩下三房整日裡……整日裡爭風吃醋,今兒她要上吊,明兒另一個又要抹脖子。可熱鬧著呢!”

郭裕飛又問:“那到底哪一房最受寵,想必是四太太?”

扈三業思量著說:“您這可想錯了,四太太最年輕漂亮不假,但老爺最寵的可是二太太。

二太太厲害著呢,不知道有什麼保養秘方,快四十歲的人了,仍是光彩照人。四太太得寵也就是剛過門那二三個月。後來啊,還是二太太。”

“那麼三太太是最不得寵的了?”燕若絹忽然岔口。

郭裕飛說:“怎麼會?應該是老大最不得寵吧?”

扈三業說:“嘿嘿女仙猜對了,老婦人雖然年老,但畢竟是正妻,老爺平日裡對她很敬重。反倒是三太太平日裡鬧得雖兇,但卻最不受寵。”

燕若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來到後罩房門前,扈三業用力拍了拍門,大聲喊道:“三太太,三太太!有人來瞧你啦!”

喊完這兩聲,也不管沒人回應,便推門走入,房間裡櫃倒桌塌,滿地狼藉,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女子縮在牆上角,低著頭誰也不瞧,正是三太太。

三人走到她跟前,扈三業說:“太太,老爺請來了修士,來捉妖精的。想問你些事情。”

三太太這才抬起頭來,嘿嘿傻笑。

扈三業說:“您看,就這樣,只知道笑,什麼也不說,有時候發起瘋來就亂摔東西。起初丫鬟也還收拾,後來宅子裡越來越亂,也沒人顧得上了。”

這時候霞光已收,燕若絹說:“扈大哥,你點只燈來。”

扈三業依言點燈,燕若絹藉著燈火把屋子仔細瞧了瞧,然後又把火光落在三太太身上,見她又把頭低了下去,正自扣弄長長的指甲。

“這屋子是三太太弄的?”燕若絹忽然發問。

扈三業點了點頭:“是的,就是發瘋時候摔砸的。”

“可請過大夫?”

“請過一回,可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

“好,你倆先出去,我單獨跟三太太聊一聊?”

扈三業雖覺驚奇,但想來修士是有什麼法術能和瘋子交流也未可知,便跟郭裕飛一起出去了。

門扉掩上,燕若絹蹲下身子,直直盯著三太太,三太太根本不去瞧她,扣了會兒指甲便哼起小曲來。

但燕若絹極有耐心,就一直盯著她看,終於兩人眼神交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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