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九英長舒一口氣,總算是除掉了這只屍王級別的殭屍,太久沒有施展道法,已經生疏了不少。

但這也意味著,這個鎮子他已不能再待,因為教法會的人隨時都可能找上門來。

幾十年的隱居生活被打破,茅九英還沒來得及感嘆,耳邊居然又想起了陣陣敲擊聲。

這聲音同樣來自地下,但不一樣的是,這次的聲音卻很近。

忽然,一隻手從他腳下的土地裡破出,抓住了他的腳踝。

茅九英早已料到似的,不慌不忙的舉起劍,但眼角餘光裡出現的景象讓他不由得背脊發涼。

“九叔!”白馬筱一路奔來,見他執劍擺著一個很帥氣的Pose,讚歎道,“你全搞定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哈……”

“噓!”茅九英向他緩緩搖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白馬筱順著他的目光掃過附近,頓時全身汗毛倒豎,內心已是涼至冰點。

空中又一道閃電劈過,一閃而過的強光照亮了周圍,卻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伸出腐爛發脹的手,就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密密麻麻的植物,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鋪面的惡臭。

“這特麼什麼情況?!”白馬筱從沒見過這麼刺激的場面,不自覺後退兩步,卻剛好撞上一隻手,那手像個陷阱似的直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脖子,白馬筱驚叫一聲,一發無劍指將那只手打的粉碎。

“我早該猜到……那根本不是殭屍,而是‘鬼門’的‘修羅銅屍’!”

“修羅銅屍?鬼門?”

“沒時間解釋了!小兄弟,鎮民們呢?”

白馬筱向他來時的方向一指,“鎮長在那兒,鎮民都在自己家裡。”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房屋裡,燈光忽然暗下,整個鎮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接著驚慌絕望的嚎叫遍地響起,響徹整個牛家鎮。

“不好!”茅九英向最近的房屋剛邁出一步,那只抓著他腳踝的手像是被他帶出來似的,從地下破土而出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來,茅九英回頭一劍將它的腦袋削了去,但它卻並沒有放手,接著第二劍便砍斷了那只倔強的胳膊。

這一下像是點燃了***,周圍那上百隻手全都破土而出,眨眼間他們倆便被屍海圍住。

白馬筱見狀,向地上那把斷了的木劍一指,斷劍立刻飛至他手中,接著他一揮手,斷劍便立刻被青光籠罩,形成一把完整的光劍。

“原來是個道友,真是我眼拙了。”

白馬筱沒心情和他寒暄,木訥的說道,“前輩,以你這麼深的茅山道行,這種情況你司空見慣了對吧?”

“呵呵,這場面八輩子都難得一見!”

白馬筱心裡一涼,曾經在東洲地底下的流放區也算見過世面,但那裡的妖傀說實話比這些腐屍要英俊得多,雖然長得半人半獸,但和這些玩意一比,那些妖傀簡直就是渾身散發野性之美。

“前輩,你說我們能出的去嗎?”

“心中有正道,自然能出的去!”

這句話一說完,兩人同時出手,向周圍的腐屍砍去。

這些修羅銅屍雖是銅皮鐵骨,但遇上他們倆的空靈劍和金錢劍,也與血肉之軀無異,但無論他們怎麼砍,那些斷肢卻絲毫沒有停下,繼續向著他們爬去。

一連砍倒了幾十只銅屍,但數量卻不見減少,不斷地有銅屍從屋子裡衝出,其中還有很多穿著百姓服飾的,看來是那些鎮民所變。

忽然,兩人覺得腳上一緊,卻見無數只被他們砍斷的胳膊紛紛纏了上來,死死的抓住了他們的腳,掙脫無果,行動完全被限制住,而周圍的銅屍越聚越多,漸漸要將他們埋沒。

隨著銅屍越靠越近,那案桌也被銅屍撞翻,法器黃符散落一地,被路過的銅屍踩得四分五裂。

眼見沒了法器,茅九英說道,“道友,看來今日你我就要命喪於此!”

白馬筱看著地上的黃符,這才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前輩,你叫我一聲‘道友’,那麼今日我們便死不了!”

茅九英見他兩手結印,像是要施展什麼很厲害的道法,也露出了希望的微笑,“看來今日茅某命不該絕,日後有機會,定要去南海拜會那‘鳳凰大學’!”

“還是算了吧,這招可不是大學裡教的。”白馬筱靜心感知著自己的靈力,試圖將它們控制在半空中的一點,一張金光匯聚成的符紙隨之漸漸顯現。

這招幻化符紙曾在魂池裡實現過一次,那是他修煉了半個多月的結果,若不是白天在陽江城門下施展天罰星牢時用光了符紙,他還沒機會在實戰中施展。

眼見那符紙逐漸成型,茅九英面露驚異,但看他一臉努力的表情,知道這招需要耗費時間,便將手中的金錢劍向空中一擲,一掌打出一道紅光,將金錢劍擊散,幾十枚銅錢頓時解體崩散。

茅九英兩手結印,口中唸咒,“北帝賜金,古幣驅邪。畫地為牢,呼神護衛!”

那幾十枚銅錢立刻散發著紅光,在空中圍成一個圈,落在兩人周圍,紅色的光圈立刻現出一道圓柱形紅光屏障,那些銅屍湧上來觸碰到屏障便立刻被炸起的紅光彈開。

隨著堆積的銅屍越來越多,那屏障逐漸現出裂縫,顯然不能支撐太久。

而白馬筱那邊卻還在使勁,這幻化符紙是空靈術中最具技術性的一招,想要讓靈力幻化成的物體能夠被血浸透是很困難的事,也就只有白馬非那種靈力修為到達巔峰的靈者才能揮手間做到,這與靈力厚薄無關,考驗的是控制力。

“道友,我快堅持不住了!”

白馬筱依舊一臉便秘的表情,強掙扎著道,“別廢話!要是能有一張紙,我何必這麼費勁!”

話音剛落,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沓符紙,他生無可戀的看著茅九英,“有紙你不早說?!”

茅九英一臉無辜,“道友,你也沒問吶。”

是哦,疏忽了……

白馬筱看看那一沓現成的符紙,又看看半空中快要成型的幻化金符,心中不服,一較勁便在頃刻間完成了最後一步。

一張金光匯聚成的符紙終於出現,白馬筱立刻用劍割破掌心,通靈血直撲金光符紙而去,形成一個符咒。

看到那張靈符成型的瞬間,茅九英絕望的說道,“你的辦法,就是畫一張鎮靈符?!”

白馬筱剛想開罵,那紅光屏障忽然破碎,倉皇間立刻啟動了那張鎮靈符。

剎那間,整個牛家鎮像是被一個青色的太陽籠罩,刺眼的光芒灑遍每一個角落,青光所到之處,銅屍皆是痛苦的嚎叫著,瞬間化為一具冒著熱氣的人形焦炭。

強光穿過每家每戶的窗戶,連屋內那些鎮民所化的喪屍也全都被這灼熱的青光烤成焦炭,這強光持續了五分鐘後終於消失,而牛家鎮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緩了一會兒,茅九英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看著周圍滿地蒸騰的焦屍,彷彿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火,但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茅九英印象中的鎮靈符不是這樣的,先前他用鎮靈符對付那第一個出現的屍王時,只是紅光炸起,將屍王彈飛,效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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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同樣是鎮靈符,這位白馬先生的卻如此……與眾不同。

這簡直是鞭炮換核彈,其效力之強,覆蓋面之廣,簡直難以想象。

其實白馬筱自己也沒想到,以往的鎮靈符只是將惡靈驅散,沒想到這次的居然這麼給力,竟然將全鎮的銅屍都給烤熟了,看來魂侶說的果然沒錯,用幻化符紙完成的靈符,效力果然會受靈力修為的影響,他小小的青靈修為都可以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力,很難想象若是白靈修為施展出的幻化鎮靈符是怎樣的場景,天下無鬼?

“道友,你是如何將一張小小的鎮靈符,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的?”茅九英不可思議的問道,而且最讓他不解的是,這白馬筱是青嵐,而他是紅楓,法力差距如此之大,為何表現出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

白馬筱想了想,不要臉的說,“沒什麼,這可能就是天賦吧。”

茅九英信了,拱手道,“沒想到我們茅山居然出了一位天縱英才,真是令在下欣慰。”說著,他長嘆一聲,“看來我真的是離開太久,江湖上很多事都閉目塞聽。快成了一隻井底之蛙。”

他的話讓白馬筱很是觸動,微笑道,“九叔,你是隱士高人,你可以放下執念,歸隱山林,很多人都羨慕不來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原以為躲到這相對荒涼的大明極南臨海之地,便可以遠離世俗,沒曾想,還是躲不過‘鬼門’。”

“對了,九叔。這鬼門究竟是……”

茅九英解釋道,“‘鬼門毒宗’,是發自雲南苗疆的一個邪門教派,以制蠱煉屍之類的毒功出名,是天下第一邪教。多年來他們一直利用殭屍和惡鬼製作強大的武器,是我們‘茅山道宗’的宿敵。”

白馬筱恍然大悟的說,“這麼說來,這牛家鎮是鬼門的一個……實驗場地了?”

“可以這麼說。”茅九英看著昔日雖不繁華但也算是世外桃源的小鎮,如今變成了一個死鎮,心裡無限感慨,“道友,今晚之後,我要尋覓別處隱居,他日有緣再見。”

道別來的很突然,但白馬筱也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做,今晚這裡發生的插曲的確也已經過去,便釋然道,“後會有期。”

茅九英正欲離去,忽然想起什麼,解下腰間那把陰陽傘,將它緩緩放於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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