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黎明終於迎來一絲曙光,黢黑的天空逐漸變得昏暗。

劍音悄悄躲在角落,觀察著城門口那個白斗篷。

白馬筱說過會讓守城的白斗篷與瘋老頭對調位置,卻沒說什麼時候。

看著拂曉的天空,劍音不由得埋怨起來。

“大白那家夥幹什麼呢?!若是墨如大人,肯定比他幹淨利落!”自言自語的抱怨了一句,隨即便覺得可笑,居然拿那小子和墨如比較,簡直是天地之別。

想起墨如,劍音的臉上又一次閃過罕見的紅暈,想起他那殺伐果斷的英姿,還有那老成持重的氣質,每一次想起就會使自己心跳加速。

只可惜,墨如只會對墨然露出溫柔的一面,他和墨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劍音垂下目光,陷入沉思。

別想他了,剛嘲笑過白馬筱和他是天差地別,其實我和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差距呢,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懊惱的撓著頭,似乎為自己配不上墨如而感到煩惱,一向豪爽直率的她居然也會為情所困,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說好的男人只會影響自己練劍呢?可年紀到了,也難免會為心儀的男子分神。

“其實墨如有什麼好的?殺伐果斷,不止他一人如此吧?比如白馬筱。”劍音不服的想著,試圖擺脫自己對墨如的好感,“大白這個人做事也挺果斷,就拿他救我那三次來說,若是有一點猶豫,我早就……”

想到這,劍音莫名的臉紅了。

她居然,為了除墨如之外的男人臉紅?

一定是太緊張了,一定是。

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還不……

正抱怨著,城門口忽然多了一大堆白影,仔細看去,發現從城外又走進一隊白斗篷,個個戴著白色面罩,只露出一一副副乍一看一模一樣的上半張臉。

為首那人身段婀娜,步履也是嫋嫋婷婷,一看就是個女人。

難道是白霒?!

劍音暗叫不好,那個女人居然親自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劍音定了定神,將靈力匯聚於雙耳,傾聽著那百米外的動靜。

守門那人見了為首的女人,果然拱手鞠躬,態度極之恭敬,“拜見聖女大人!”

白霒沒有看他,而是望著城內的方向,“人抓著了嗎?”

“回聖女大人,白衣使已經趕到,但目前尚未有迴音……”

“廢物。”

十分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那守門人戰戰兢兢,“是……聖女大人教訓的是……”

“你只是守在這裡,你這麼說是想替你們的白衣使受罰嗎?”

“啊……不,不……”

看他已經嚇得面無血色,簡直白的快和斗篷一個顏色了,白霒也沒心情再戲弄他,對身後的一眾白斗篷說道,“看來他們遇到了阻礙。你們去支援。記住,路上遇到任何人都給我抓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是!”

一時間那些白斗篷紛紛散開,往客棧方向進發,看這架勢至少有四五十人。

“大白,你到底在做什麼?再不來可就走不掉了!”劍音盯著那個守門的傢伙,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不由得焦急起來。

這時,她感到後脖一陣涼意,雖然沒有任何東西觸碰到她,但敏銳的感知能力還是察覺到了背後來的殺意。

猛地回身一擊,精準的擊中了身後那人的咽喉。

那人無聲無息的倒下,手中的劍也被劍音接住,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這人穿著白斗篷,帶著白面罩,很顯然是剛剛白霒派出去的那一撥人,焦急之間居然忘記隱藏,差一點就被偷襲。

此時她穿著平民服飾出現在街上,非常顯眼,便除下了那人的斗篷和面罩,往自己身上穿。正穿著,就聽城門那裡傳來一陣騷動。

十幾個白斗篷圍著中間一個站的筆直的老頭,不用細看也知道是那個瘋老頭。

早不傳晚不傳,偏偏這個時候傳過來,直接落入人家的包圍,最關鍵的是白霒還在那等著,這下不鬧出點動靜是走不掉了。

白霒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老頭,並不是很驚訝,畢竟昨天與他交過手,這樣一個黯夜境界的法士會點稀奇古怪的法術一點也不值得奇怪,“老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雖然白馬筱不在附近,但瘋老頭堅信這個狡猾的乾兒子肯定在附近看著自己,本著認真遊戲的原則,依舊不動如山。

雖然知道這老頭的恐怖實力,但不知道他正在玩遊戲,此時見他一動不動,既不動手也不逃跑,心裡滿是疑惑。

“老先生,我們教法會的首領——本教的右判司大人很想見見您,不如您賞個臉?”

等了有五分鐘,依舊沒有動靜,白霒失去了耐心,“既然老先生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拒絕了?”她一抬手,“把他給我搬走。”

身後四人立刻上前,一人抓住瘋老頭的一肢,用力抬起,卻絲毫不動。

四人手上均發著藍光,四個藍溟修為的靈者對上黯夜之境自然是石沉大海,毫無作用。

“退下吧。”白霒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並沒有為難這四人。屏退他們後,白霒微微一笑,紅色的氣浪在她周身散發而出,匯聚在地上,不一會兒從紅霧中現出一條巨大的白蟒。

這條白蟒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嘴巴一張足以瞬間吞下一個壯碩的成年人。

白霒向瘋老頭悠悠一指,那條白蟒便張開血盆大口,身子一挺,接著往地下猛鑽進去,不一會兒便從瘋老頭的腳下鑽出,將他自下而上整個吞入口中,雖然無法撼動他分毫,但這白蟒就像一個蛇皮袋,將瘋老頭罩住,蛇頭昂然而立,而瘋老頭已身在巨蟒的腹內。

此時巨蟒的半個身子在地下,露出的蛇身仍有七八米高,而瘋老頭則在蛇腹之中,這樣的景象很是詭異,這瘋老頭雖然仍是沒動過,但已經被巨蟒吞入腹中。

“仍由你有通天的修為,被這巨蛇吞入腹中,你也就只有被胃液融化的下場。”白霒冷笑著說完,對一旁的眾手下說道,“還有個叫白馬筱的年輕男子,把他給我抓來。他只有青嵐修為,若這樣還抓不住他,你們也去蛇腹內報到吧!”

眾人連忙稱是,剛一轉身,卻見不遠處一個和他們相同打扮的白斗篷正向著他們緩緩走來。

白霒也感受到了什麼,回頭看著那人,隱約覺得此人的氣場十分強大,修為或許不在自己之下。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存在於教法會中,很明顯此人的白斗篷乃是偽裝。

還未到面前,劍音便冷聲道,“不用找了,我來了。”

這聲音年輕卻厚重,聽來就如一個年輕男子,但白霒還是搖搖頭,“你的修為與我不相上下,你會是那個青嵐的小子?”

“有何區別?反正你們也沒機會見到他!”劍音雙手甩出兩把紅光匯聚而成的短劍,腳下生風,轉眼便化身一道紅光,直奔白霒而去。

白霒右手一揚,從袖中也飛出一把白色的長劍,接下了劍音這如電一般的突刺,兩人對拆了幾十招劍招,卻看不出劍音的劍法路數。

劍音此時所使的劍法可以說是集現代靈者劍術百家所長,未畢業時她曾任鳳凰大學古劍社的社長,也就是聶澗楓的前任,那時的她曾被龍校長評價為當世年輕劍客中的佼佼者,至少三十歲以下的劍客無人可以出其右。

所以她的劍術,白霒自然是看不出來,幾番交手下來的感悟便是,招式雖不優雅,但威力巨大,劍劍都是精髓,毫不拖泥帶水。

白霒在劍術上的修為並不高,幾十招下來便招架不住,向後一退,白劍在地上一劃,頓時一道氣浪從地裡激射而出,劍音正要追擊,忽然面前的地面猛然被這氣浪沖垮,塌陷出一個漆黑的洞口,緊接著一條白蟒從洞中竄出。

劍音忙揮劍斬去,靈力所化的雙劍斬在蛇鱗上,就聽“當”的一聲,宛如砍上了一堵鐵牆。

那白蟒張開巨口,噴射出一道紅光,劍音忙雙手一推,兩把紅光劍化作一道屏障,硬抗下了這道紅光,雙方陷入對峙。

這時,白霒一個閃身便來到劍音身後,故技重施的用劍在地上一劃,氣浪,黑洞,白蟒,一氣呵成,又是一道紅光從這條白蟒的口中噴出。

後方受擊,劍音忙側身騰出一隻手,左右兩道屏障,對上了這兩道夾擊的紅光,將劍音壓制的動彈不得。

但這顯然不是辦法,因為這下她的背後可謂是門戶大開。白霒再次來到她身後,又是劍劃、氣浪、黑道、白蟒,又一道紅光接踵而至。

“哼!我看你這次怎麼接!”

白霒狂喜的聲音剛落下,那紅光快要擊中劍音背心的瞬間,她的身後忽然現出一個紅色人影,手持兩把紅光劍,向著那道紅光猛然揮劍。

兩道交叉的紅色劍氣噴湧而出,劃開紅光直奔蛇頭,一瞬間便身首分離,白蟒的身體轟然倒下,化作一陣青煙。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與聶澗楓一樣的九字真言緩緩念出,劍音的額頭也現出一個奇怪的符號,但比聶澗楓的要複雜的多,且幾乎佔滿了整個腦門,背後也現出了一個劍神紅影,這便是與聶澗楓師出同門的九言道法——劍神絕影。

她身後的劍神紅影又揮出兩道劍氣,將劍音左右的白蟒也斬了首,解放了的劍音回身便是一劍,一道劍氣不偏不倚的擊中白霒的腹部。

白霒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撫著腹部倒退兩步,隨即跪倒在地。

眼見勝負已定,劍神紅影隨著劍音腦門上的符號一同消散,她收起劍,冷冷的道,“蛇神教的教法聖女,不過如此。”

“哼哼……我真是小巧了你,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厲害的異教徒。”白霒強掙扎著抬起頭,看著劍音,居然露出了笑容,“以你的資質,加入本教定會有一番作為。怎麼樣,要不要成為新一代青苒呢?成為本教的使徒聖女,一輩子享受無上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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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我在菲斯待的很開心,不打算跳槽。”

“菲斯?”聽到這個名字,白霒的臉上居然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什麼?!”聽了她的話,劍音不由得渾身一震。難道這個時代,菲斯就已經存在了?!

然而白霒並沒有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語氣變得極度冰冷,“既然如此,那你就只有死了!”

劍音還未反應過來,忽然脖子上傳來鑽心的刺痛,驚慌的撇過頭,餘光之中竟然瞥見自己的脖子上正釘著一隻細小的白蛇。

那白蛇的利齒刺進了劍音的脖子,忽然體型猛地增大,不一會兒竟然變成一隻巨蟒,將劍音虛弱的身體捆住,隨著白蟒的身體緩緩升高,白蟒的兩隻眼珠就像兩盞紅燈籠,它看著劍音,嘴巴緩緩蠕動,說道,“沒想到你就和你的那些同伴們一樣。一樣的容易上當!”

這分明是白霒的聲音!

劍音不可置信的看向地上那個跪倒的白霒,果然一陣風吹過後,那個白霒化作了一團灰燼。

那是白霒的替身,她的本尊早已化作一條白蛇偷襲了劍音!

呵呵,果然還是太大意了啊。

萬念俱灰之間,隨著天空漸漸泛白,寂靜的陽江城內,響起了第一聲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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