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兩刃交鋒發出的響動不絕於耳,聽來很是激烈。

唐珊雨在二樓俯視著兩人的對招,語氣微微有些擔憂,“看來二師弟他的身手還沒有恢復,五年前他輸的可比現在漂亮多了。”

劍音問道,“他們以前就認識嗎?”

“五年前,這兩人都還是十三歲的時候,那次是在武宗大會的會場外。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最後二師弟他還是輸了一招。奇怪了,就算吃了增脂丹使得身體變得遲鈍,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啊。”

聶澗楓掩飾道,“此消彼長吧。這五年裡或許許有才也有長進。”

唐珊雨苦笑著搖搖頭,“練武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有人都在進步,可他偏偏倒退。這次的武宗大會……可能要讓師父失望了。”

南宮羽的心願是透過海選,看起來唐珊雨並不認為白馬筱可以做到。

這也難怪,畢竟他的表現的確太差了。

“那不一定。看他的身手,作為初學者來說,已是非常難得了。是個練武的奇才。”

李書名的話讓聶澗楓和劍音心下一驚,他說白馬筱是初學,莫非李書名看出了他不是木凡?

這倆人知道這一節,可唐珊雨不知道,聽他這麼說只以為是在嘲諷木凡,心下不快,怒道,“他才不是初學者!你看著吧,師弟他一定會贏的!”

她固然相信自己的師弟,可聶澗楓和劍音知道白馬筱幾斤幾兩,這許有才無論是靈力還是劍術,都與聶澗楓不相上下,在不能使用靈術的當下,聶澗楓自問與他在劍術上估計只能打個平手,至少無法輕鬆勝他。

李書名對她的說法不做任何評價,只是輕笑一聲。

“咦?”忽然,李書名看著白馬筱,驚歎道,“奇怪……”

只見那柄被白馬筱稱作“千月玄武”的劍上發出了淡淡的青色的光,勾勒著劍身的輪廓。許有才還未來得及注意到這一變故,一劍砍去,兩劍第無數次交鋒,這一次只覺得手上一輕,沒有了前無數次交鋒時的返力。

當他再反應過來時,手上的“墨廬”已經只剩一半了。

翰墨劍門的傳世名劍,剛傳到他手上還不足一年,居然就斷了?!

幾個月前,當許有才如願以償得到“墨廬”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斬斷木凡的“白浪”,一雪五年前與他對陣時的恥辱。

雖然那一戰他贏了,但他和一個童子幫的弟子過了上百招,最後可以說是勉強獲勝,這足以讓他成為全劍門的笑柄,五年來的每一聲嘲諷都讓他對南宮劍宗,對木凡的恨意更添一層。

“不就是‘一月白浪’麼,怎麼可能是名劍‘墨廬’的對手!”十幾分鍾前,他是這麼想的。當他看到那把“千月玄武”時,心裡是一萬個不信,可十幾分鍾後,他信了。

能斬斷“墨廬”,非“千月”不可為。

可眼前這個小子,何德何能配得上“千月”?!

比武時,武器脫手或是損毀便已分出勝負,除了個別比武前立生死狀的。

可許有才這人武德不好,加之剛到手的名劍被毀,盛怒之下動了殺心。

其他人不瞭解,可唐珊雨卻是看出了他的意圖。

五年前,那場比武中,許有才的佩劍被木凡的“白浪”斬斷,那時他就是現在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那一次,他用斷劍將自以為比武結束而放下戒心的木凡刺成了重傷,缺德到令人髮指的贏下了那場比武。

以武器定勝負只是武德良好的“點到即止”,並不是硬性規則,所以那一戰木凡輸在高估了許有才。

可惜白馬筱不是木凡,他不可能知道五年前的那段歷史,所以更是無法吸取那次的教訓,毫無防備的放下了劍。

“呵呵,你該拜師了吧……”自以為獲勝了的白馬筱得意洋洋的說道。

下一刻,許有才手中的斷劍極快的刺來,白馬筱根本不及反應,不到一秒就見到了飛濺空中的血花。

唐珊雨緊緊的抱住他,緊接著全身劇烈的一震,血花濺出,那緊抱著白馬筱的雙臂頓時無力的垂下。

許有才見這一刺被唐珊雨擋住,被殺心佔據的他絲毫沒有驚訝,直接拔出斷劍,向著白馬筱又是一刺。

這一次卻被白馬筱的手死死的抓住,兩人各使起氣合手,兩個青色的靈力較上了勁。

這下他才發現眼前這個木凡居然也已經到了青嵐之境,驚訝之餘,卻漸漸處於下風。

白馬筱的眼中充滿了怒火,這讓許有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懾,而手上感受到的勁力也是實實在在的,不禁心下生畏。

這一變故來的太突然,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都沒反應過來,幾秒鐘前這個青衣小姑娘從樓上縱身躍下,惹來一陣驚歎,緊接著那書生模樣的人將斷劍刺入了那個小姑娘的後背,又是一陣驚歎。

而第三聲驚歎接踵而至,一個白衣男子從樓上躍下,不由分說伸指點中了唐珊雨的幾處穴道,疾聲道,“木少俠,此時救人要緊,莫要再糾纏下去!”

白馬筱此時滿腔怒火,他將懷中的唐珊雨直接交給了李書名,冷冷的說道,“你先帶她下去治傷,老子要廢了他!”

李書名知道他在氣頭上,沒有多言,將唐珊雨抱至旁邊小吃攤的桌子上。

這時聶澗楓和劍音也跳了下來,忙問她的情況。

“可大可小。”他對聶澗楓道,“你,去醫館找大夫,叫他帶上所有治療外傷的一應用具和藥材。”

聶澗楓點頭,忙拉上一個圍觀的縣民急匆匆離開。

“你,準備布、水、剪刀。”

劍音應聲離去。

李書名不慌不忙的安排著,說話間已從袖中抽出一根襻膊將兩邊的長袖繫住。

這一邊,盛怒的白馬筱依舊抓著許有才那只攥著斷劍的手,兩人誰也不肯鬆手,各自的靈力在交手處不斷的碰撞,產生一道又一道氣浪,圍觀的群眾只覺得不斷有風從兩人的位置吹來,並且越來越大,甚至已經睜不開眼。

許有才沒想到他有如此高深的內力,遙想五年前的木凡可是幾乎沒有內力,而他已是藍溟之境,高了他兩個檔次,五年來他已修煉至青嵐,而他居然和自己的進度一樣,這是何等的成長速度。

然而他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和木凡長得一模一樣,但卻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兩人一時在靈力上分不出勝負,許有才靈機一動,伸左手接過斷劍,直刺白馬筱面門。

此時的情況是白馬筱的左手抓住許有才的右手,所以他直接揮劍格擋,右手對上許有才的左手,輕鬆擋下了這一刺。

這下白馬筱佔了不小的優勢,手中“玄武”將許有才的斷劍完全壓制住,漸漸處於劣勢。

這時另外三友也已經下了樓來,見他們的師兄快要敗下陣來,其中一人動了壞心思,上前一掌打在了白馬筱的背上。

這一下誰都沒有想到,白馬筱只覺得後背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上,胸中一陣激盪,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掌傷的不輕,白馬筱手上的靈力頓時弱了幾分,靈力天平被打破,許有才絲毫沒有覺得羞愧,手上一使勁,將白馬筱的左手扭了過去,白馬筱吃痛之下跪了下來。

劍音剛找來李書名要的東西,見此情形,怒道,“卑鄙無恥!”說著她抽出“紅蓮”,一劍刺向許有才。

另外三人見狀立刻上前保護許有才,將劍音圍在中間,三個男人更加不知羞恥的圍攻這個姑娘。

但劍音的修為大大超出了這三人的意料,剛交上手就被憤怒的劍音打的措手不及,她一人力壓三友,毫不費力。

不一會兒,帶著大夫趕來的聶澗楓見此情形有些懵,剛想加入戰圈,卻被李書名攔住,“你若不想這個丫頭死,就老實待在這裡。”

聶澗楓無奈,他倒不是想幫劍音,畢竟看起來根本不需要,只是白馬筱那邊似乎很是嚴峻。

“他一人應付得來。一個男人敢替別人出頭,得有硬骨頭才行。”

李書名的話有道理,聶澗楓只好收回了劍。

那大夫剛想為唐珊雨醫治,卻被李書名趕到一旁,還搶走了他的醫箱,似乎找他來只是為了要他的工具和藥材,剛有些不悅,但見李書名的手法,立時折服的站到了一遍。

這李書名號稱“書聖”,沒想到還是個“醫聖”,治起傷來手法極其老練,有條不紊,用藥也是十分適當,沒多久唐珊雨的情況便好了很多。

但此時的白馬筱卻並不好過,左手被扭的痛楚讓他站不起身,許有才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區區一個劍幫弟子,還妄圖與我翰墨劍門叫板,簡直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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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筱盡力反抗著,加之受了內傷,此時無暇答話。

“真是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此刻你那賤貨師父正在我師父身下搖尾乞憐,而你卻也跪在我的面前,哈哈哈,妙哉!”

白馬筱怒不可遏,不知是憤怒使然,還是因為疼痛,他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著,想要開口罵他,卻根本沒有餘力發出聲音。左手絲毫不敢懈力,只要微一分心,立刻就會被許有才擰斷。

“呵呵,差點忘了,現在的你應該說不出話了吧?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開你!”

“呸!”白馬筱使出全力,向他的臉上吐出一口血水。

許有才頓時大怒,左手舉起斷劍,向著白馬筱的右眼刺了過去。

白馬筱早已料到,他的右手一直緊緊攥著的劍上,忽然生出青色的光芒,包裹著未開封的劍刃,發出了極鋒利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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