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月?”南宮羽很是意外的說,“他們……難道真是未來世界的劍宗門人?”

唐珊雨哭笑不得的說,“師父,這就是那個木頭師弟信口胡謅的,怎麼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

“那又如何解釋五郎的推斷?一個八年,一個十六年。”

“就是五郎叔弄錯了嘛,老眼昏花……”

“即便是出了差錯,也不會連錯兩次。”南宮羽目光低垂,秀眉微蹙,看不出是喜是憂,“他們呢?”

“在練功房呢。”

南宮羽站起身,“為師要親自考校他們。”

唐珊雨立刻攔道,“師父,才入門三天的弟子,至於師父您親自考校嘛?”

南宮羽不以為然的笑著說,“入門兩天便可量身鑄劍,自創宗以來從未有過。不可等閒視之。”

唐珊雨雖是心有不服,但這兩天的種種現象的確都很不正常,只好悻悻的跟在師父後面出了大堂。

穿房過屋,來到山莊深處的一間最大的屋前,唐珊雨剛要推門,卻聽裡面傳來劍音的聲音,“你摸呀!有本事你就摸!”

緊接著便是白馬筱的聲音,“摸就摸!不信你能吃了我!”

聶澗楓輕聲笑道,“你若是不敢摸,我可替你摸了。”

唐珊雨皺著眉問道,“師父,他們在裡面幹嘛呢?”

南宮羽面露尷尬,臉色泛紅,輕聲說,“走吧。”

剛一轉身,就聽劍音大笑,“哈哈!你輸了!給錢給錢!”

白馬筱委屈的說,“你們倆被扣了零花錢,倒是找我要來了!我昨天剛領的,今天就只剩三百多文了,留點餛飩錢給我好不好?!”

聶澗楓笑道,“是你說要玩撲克的,願賭服輸。”

“這日子可怎麼過喲,你們一個扣了十個月,一個扣了三年,以後豈不是都要靠我養活了?”

劍音嗔道,“同是天涯穿越人,江湖救急怎麼了?況且你整天躺在房裡,又不要你交房租水電伙食費,花什麼錢了?”

南宮羽聽到這,立刻會意,轉身推門而入。

三人正坐在角落裡,地上放著一堆畫著稀奇古怪圖案的紙片,南宮羽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聽內容便知他們在做什麼,正色道,“聚賭,違反宗規,罰鞭二十。”

這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白馬筱立刻向她訴苦,“師父啊!我是苦主,你應該打他們兩個!”

“他們,我自然要打。但你,身為二師兄,教壞師弟師妹,需重罰。”

一聽到重罰,背後的鞭痕立刻隱隱作痛,立刻辯解道,“師父,我們這不是賭博!”

唐珊雨煽風點火的說,“怎麼不是?我和師父在外面聽得仔細,你可是把這個月的月例輸的只剩三百文了,這還不是賭?”

白馬筱自信滿滿的說,“是賭,但不是賭博,而是打賭。師父,你知道的,他們倆下山鑄劍提前預支了好幾個月的零花……呃,好幾個月的月例,身為二師兄的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看著弟弟妹妹陷入貧困,但也不能直接給他們,那多傷自尊,所以我提議和他們玩遊戲,輸了我就給他們,這樣不是一舉三得嘛:一是救濟了弟弟妹妹,二是照顧了他們的自尊,三是一起玩遊戲增進感情,這是好事啊!”

南宮羽的秀眉微微揚起,笑著問,“這麼說,你非但不該罰,還應該賞了?”

“要是能賞點銀子就好了……”

“狡辯!”南宮羽怒道,手上已抽出了藤條,“砌詞狡辯,罪加一等。”

“等等!”白馬筱慌張的伸雙手制止,“師父,咱得講道理不是嗎?你看吶,我輸了,我的月例就分一部分給他們倆,可我要是贏了,這倆人的月例都扣到明年去了,我啥也撈不著啊!天底下哪有這樣賭博的?”

這話倒還算有點道理。南宮羽猶豫片刻,放下了藤條,“凡兒,最近你是越來越滑頭了,是不是為師的功課太少了?”

“啊?不是啊師父……”

“拔劍,為師要考校你的基本功。”

白馬筱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劍,心說自己除了用那BUG級的光劍胡亂砍過幾回外,對劍術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別說劍術了,在體術上他就是仗著會氣合手,讓自己的力氣大了點罷了,無論是身法還是反應力都是無限趨近於零。

南宮羽已經拿起了木劍,丟給了他一把,他下意識接住,緊接著手上一痛,劍已掉落在地。

南宮羽不滿的說,“怎麼這一招都接不住?”

白馬筱完全沒反應過來,滿腦子都是:臥槽,剛才發生了啥?

根本沒有看清,南宮羽的劍已經刺出又收回,擊落了他的劍,這若是在真正的武宗大會上,他早就死了。

“拿起來。”

白馬筱捂著手,撇了撇嘴,無奈的彎腰去撿,身子還未完全直起,手上又是一痛。

這下南宮羽有些被惹毛了,眉頭緊鎖,厲聲問道,“怎麼?是不是為師對你太寵溺了,讓你不把為師放在眼裡?”

白馬筱心想你對我才沒有寵溺,簡直就是偏見。老是找茬打我也就算了,可你對他們都是自稱“我”,對我則一直是“為師”,如此生分,根本就是區別對待!

白馬筱咬了咬牙,彎腰又撿起來。這次他學聰明了,剛摸到劍,還沒直起身子就連退好幾步,擺開了一個擊劍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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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涉獵劍術的他,只能想到這樣的姿勢了,畢竟小時候看體育頻道裡常出現擊劍比賽。

他這架勢擺的也是不倫不類,南宮羽失望的搖搖頭,箭步踏出,蔥白玉手微一抬起,白馬筱便覺虎口一麻,手上的木劍已不見了蹤影,再看清時,自己的木劍已經出現在了南宮羽的手上。

這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降維打擊。

靈力上的差異他可以用戰術來彌補,可在他一竅不通的體術上,而且還不讓他用靈術,根本無解。

“看來你不喜歡玩假的。”南宮羽將兩把木劍丟下,從袖中抽出了一把鐵劍。

這劍通體泛著淡淡的霞光,宛如雲間飛翔的鸞鳳,陽光照在它七彩斑斕的翎毛上所散發出的彩虹光暈。又隱隱有漣漪褶皺的水面反射出的粼粼波光,如夢如幻,清雅美麗。

似玉非玉是鐵劍,

夢影如露亦如電。

七十二月鸞鳳吟,

解翎歸巢堂前燕。

這便是唐珊雨所說的,南宮羽的第二把佩劍——鸞吟。

白馬筱的目光先是被這把漂亮的劍所吸引,片刻後被它指著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的說道,“師……師父?”

“不想死就拔劍。”

這下玩大了。當初就不該承認自己是木凡,就應該死磕下去,現在好了,要命喪在這位“千芊”的手上了。

南宮羽怒目而視,喝道,“拔劍!”

白馬筱渾身一顫,只好抖抖索索的從背後取出劍來。

“這劍?”

唐珊雨解釋道,“師父,二師弟把佩劍弄斷了,現在這把劍不知從哪弄來的。”

南宮羽冷笑一聲,“好啊,你連佩劍都弄斷了?”

在求生欲的指使下,白馬筱把心一橫,說道,“南姑娘,你聽我解釋。這劍是你徒弟弄壞的。我不是不想和你打,而我是真的沒學過劍術,因為我……”

他說到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他接下來要講什麼,可眼下已經是騎虎難下,劍音立刻將他拉住,捂住了嘴巴,聶澗楓則上前一步,將他擋在身後。

劍音在後面小聲道,“你現在要走,知道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嗎?那天晚上所受的屈辱都成了徒勞,你忍心看她絕望傷心的樣子嗎?”

與此同時,聶澗楓在前面掩飾著說,“師父,二師兄前段時間吃增脂丹過量,現在身子有些笨重,等過些日子把身材練回來了,師父再檢查他的功課也不遲。”

還好聶澗楓仍記得初遇唐珊雨時聽她提到增脂丹這個東西,現在只好將鍋甩給了那個靈丹妙藥。

白馬筱見這兩人連臺階都給自己找好了,只好跪下說,“弟子頑劣,弟子知錯。”

好在南宮羽知道他的這些個前科,並沒有懷疑,只是無奈的說,“你這是作繭自縛。為師告誡過你,那種丹藥常吃傷身,你偏作耳旁風。”

她說著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輕柔的撫著他的頭頂,輕聲細語的說,“不是為師總喜歡苛責於你,只是武宗大會將至,本宗前途繫於你手,望你不要辜負為師的苦心。”

白馬筱深有感觸,從小就在一個對他沒有期望的家庭長大,從沒有人在他身上下過苦心,此時他初償被給予厚望的感覺,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是南宮羽心中想的那個人,但仍是深深體會到了被重視的感覺。

眼前這個女人,是木凡的師父,此刻便也是他的師父。成熟穩重的她在白馬筱的心中漸漸擺脫了千芊的影子,成為了他真正的師父。

“弟子絕不辜負師父!”

南宮羽欣慰的笑了,是這幾天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謝謝你,凡兒。從今以後你就跟著同門一起,從頭來過吧。你的底子好,不出幾日便可恢復往日修為。”

“是,師父。武宗大會,弟子一定跟著師弟師妹,奪回劍宗的稱號!”

南宮羽剛想離去,聽了他的話,又回過頭來,他們三人的眼神中,是她從未見過的壯志雄心。

先前已聽過聶澗楓和劍音的決心,這一次,終於連他也有這樣的目標了嗎?

那一刻,南宮羽漸漸相信,這三人或許真的可以為南宮劍宗帶來改變。

這將是翻天動地的改變。

衰落至今的南宮劍宗,不變則已,一變驚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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