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白馬筱隱約能看到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木凡,正虛弱的倒在草叢中,剛剛拉過白馬筱似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看起來從剛才和那丁老怪戰鬥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了。

此時他正喘著粗氣,已沒了說話的力氣,白馬筱悄悄靠過去,小聲問,“你怎麼樣?哪受傷了嗎?”

木凡的氣息十分紊亂,他的手捂著腹部,白馬筱看出他的傷口應該在那裡,伸手幫他按住,卻摸到了一片潮溼。

白馬筱驚得下意識縮回手,月光下可以看到手上全都是殷紅的鮮血。

木凡的肚子上應該有個很大的口子,此時這巨大的出血量已經浸透了他的布衣,再不止血將很難救活。

之前在日本急救武志的時候留下了寶貴的經驗,這種外傷的止血他還是有辦法的,但他這情況和武志不一樣。木凡傷的是腹部,不知道有沒傷到器官,若是他在內出血的時候將他外部傷口縫合,也是死路一條。

“你傷口在肚子上是不是?是被什麼東西弄傷的?”

木凡的精神開始恍惚,根本說不出這些,只重複的唸叨著,“師父……師父……”

先前聽那個知縣說起過,他師父對他很是上心的樣子。

若是他師父見他這幅模樣,肯定很傷心。

“魂侶,這時候該怎麼辦?”

“你先點一盞夜明燈,看清楚傷口再說。”

“哦,對……”白馬筱趕緊攤開右手,靈力運作之下,從掌心升起一個雞蛋大小的光球,這球發出明亮的白光,將周圍十步之內照的十分清楚。

夜明燈漂浮在木凡的腹部上方,能看到腹部上大片的血紅,連他的身下也已有了大灘血跡,已是刻不容緩。

“把他的衣服剪開,將血擦乾淨些才能看見傷口。”

看這出血量,傷口肯定很大,不像那時的武志,傷口只是一個彈孔,他這樣至少是個十幾釐米的刀口。

白馬筱四處張望著,發現木凡的身旁躺著一把斷劍,他一把抓過,用餘下的劍刃將他腹部的衣服劃開,露出的腹部仍在湧出血來,白馬筱脫下了西裝,胡亂的窩成一團,將腹部的血跡擦去大半。

這下白馬筱看清了,這木凡雖然和他的臉一模一樣,但腹部居然有明顯的八塊腹肌,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關注點好像不對,白馬筱趕緊集中精神,看到他腹部上那一條刀口足有二十釐米,簡直就是切腹。

“先縫合傷口,器官損傷之後再說。”

白馬筱點點頭,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指尖射出幾釐米長的青光,就如那時一樣,用這高溫的劍氣像電焊一般將他的傷口給縫上了。

整個過程很快,血立刻就被止住,木凡的氣息也逐漸平穩。

白馬筱癱坐在地,深呼一口氣,身上白色的西裝襯衫已是血跡斑斑,這幅場景要是被人看到,活脫脫一個殺人現場。

緊張的氣氛漸漸驅散,無論是白馬筱還是木凡,都開始冷靜下來。

冷靜後,白馬筱第一反應就是爬到他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硬的,這是真的八塊腹肌啊。

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的腹肌,不自覺摸了摸自己那柔軟的肚子。

忽然覺得他這張臉配不上這八塊腹肌。

過了一會兒,白馬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樣子就像個花痴,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

何況對方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接下來怎麼辦?我看電影裡下一步是給他輸血。”

“你上哪給他找血?”

“他不是流出來這麼多血嗎?我用控水術把它們灌回去行不行?”

魂侶嘆了口氣,“血暴露在空氣中會沾上大量的細菌,灌回去他就會感染,死的更難受。輸血用的都是經過處理的血漿,你有點常識好不好。”

白馬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你在我身邊,我能安心不少。”

魂侶輕哼一聲,“我不是你的小翎,你這句話弄錯物件了。”

白馬筱頭一歪,笑著說,“還吃醋了?你們倆對我來說,是同等重要的。”

魂侶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說,“巧言令色。”

看著一動不動的木凡,白馬筱來了靈感,“用引雷符給他劈一下,會不會好一點?”

“你想讓他死的話我沒意見。如果不想,還是靜靜等著好了。”

有這句話他就放心了,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下,看天已經快亮了,但對於他來說這時候應該是下午四五點鐘。

“強迫自己睡會兒吧,不然到中午的時候你該困了。”

魂侶說得對,這時候必須先把時差倒回來。儘管這樹下很不舒服,而且也不困,但掙扎了半個多小時後,還是睡著了。

夢裡他回到了魂池,和魂侶商量了半天,在他所有的突發奇想都被否決後,得出一個最終的結論——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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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他再醒來時,陽光十分刺眼,他掙了幾次眼都被刺了回去,只好坐正了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睜開時,卻依舊被光刺的睜不開眼。

這次是劍光。

斷的只剩一半的劍刃在陽光下依舊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白馬筱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一把斷劍指著,只需往前送去十釐米就能刺進他的咽喉。

木凡艱難的舉著劍,額前冒出了虛汗,嘴唇泛白,毫無血色。雙目也無力的半睜著,像是個幾天沒睡的人,可以看出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看他這樣,還勉強的舉劍指著自己,尤其他那張臉居然還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白馬筱不禁覺得很是好笑,伸手推他的手腕,想把面前的劍刃推開。

但木凡很快就將劍刃移回原位,速度很快,差點削下白馬筱一根手指頭。

這傢伙雖然很虛弱,但力氣還是這麼大,看起來是個自幼練武的人。

呵,那八塊腹肌果然是真的。

白馬筱無奈,只好舉起雙手,“少俠,我可是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少廢話!”木凡的聲音也和他一模一樣,但這語氣卻是他從未有過的冷酷,“你是不是那邪教用妖術造出的傀儡?”

白馬筱無奈的笑了笑,“你看到我長得和你一樣,很驚訝,我能理解。但你這麼說話就傷人心了。我可是活生生的正常人類,可不是什麼邪教份子。”

木凡皺起了眉,“你不是邪教的人?那你如何會的妖術?”

“這不是妖術,這是靈術。你們這個時代除了蛇神教徒之外,就沒有其他靈者嗎?”

“靈者?”木凡愣了一下,隨即自信的說道,“一派胡言!”

“好好好,我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但我昨天總算是救了你一命,這是真的吧?”說著,白馬筱指了指木凡的腹部,試圖告訴他,肚子上那塊被高溫燒熔的疤痕是他的傑作。

木凡隱約也記起昨晚暈厥前的事,半信半疑的說,“你為何要救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白馬筱,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從未來世界來的。我們倆長得像完全是巧合。我從你的話能聽出來,你也不喜歡蛇神教是不是?我猜昨晚你的傷就是那個姓丁的造成的吧?在我那個時代,和我一樣的靈者們已經準備剿滅這個邪教了,所以你要相信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吧?”

聽完他這麼一長串誠懇而又不失邏輯的告白,木凡終於放下了斷劍,問道,“你姓白?”

“白馬。”

木凡皺起了眉,喃喃念道,“白馬……”

白馬筱隱約覺得他好像對這個姓氏有些印象。

這個姓雖然很罕見,但在古代應該不算少,有很多冷門姓氏都是到了現代才逐漸變得稀有的。

“昨夜見你很輕鬆就可以打敗那個姓丁的,看起來你的確有這個能力……”說著,他的眼神變得迷離,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有能力……怎樣?”白馬筱一頭霧水的問道。

忽然,木凡伏倒在地,看起來極其虛弱,白馬筱嚇了一跳,“幹什麼?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

“我受傷太重,已是命不久矣。”木凡強撐著將手中的斷劍送到白馬筱手上,“希望你可以……代我好好照顧師父……”

說完,他居然像斷電一樣,瞬間就不動了。白馬筱一臉懵逼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真的斷氣了。

這命不久矣的太快了吧!白馬筱失聲喊道,“喂!你這就死了?!”

這死的也太突然了,剛才雖然他是一臉要死的樣子,但這和“彌留之際”還是有不少差距的,說死就死,一時間讓他難以接受。

這死的要太蹊蹺了。

而且死前還讓白馬筱照顧他師父……

白馬筱懊惱的抓著頭,“這特麼是碰瓷的吧……”

“迴光返照。”白馬筱只能歸結於這四個字上,畢竟他沒了呼吸,也沒了脈搏,總不會是裝死。

正抱著屍體不知所措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白馬?!”

劍音和聶澗楓的出現讓他像是見到了救星,趕緊振臂高呼,“是我!快快快!快來!”

兩人遠遠的看見他渾身是血,連忙跑了過來,見到這幅場景頓時也愣住了。

白馬筱趕緊將昨晚他從牢裡出來後發生的事全交代了一遍,聽得這兩人雲裡霧裡的。

而他們倆的故事就簡單的多了,今早知縣如約將他們放出,他們猜到白馬筱會回到山上,便也跟著回來,然後就遇上了這一幕。

並且他們也覺得這木凡死的蹊蹺。

聶澗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木凡的身體,確定他的確是死了,無奈的說,“死者為大,把他埋了吧。”

也只好如此。

畢竟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白馬筱無論如何也沒法讓木凡棄屍荒野。

三人合力用粗樹枝刨了一個坑,將木凡的屍體埋了進去,上面放上一塊石頭,就算是埋葬了他。

短短一個晚上,變故實在太多,三人緩了好一會兒,決定按原計劃,先返回龍泉再說。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回到龍泉前的林間小道時,迎面忽然跑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衝著白馬筱喊道,“師弟!你死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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