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馬筱不理解小惠為什麼要妥協,明明她解決那三個倒黴蛋時是那麼的輕鬆,應對這些個膽大妄為的傢伙應該也不是難事,何況還有他的幫助。

但是在處事經驗上,白馬筱始終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說是隔離區,實際上就是把他們關在了旁邊的空店鋪裡,用幾根木樁插在地上就當做了門,幾個守衛把守在外面。

既然說開了,就是奔著殺人滅口去的,所以沒有必要把所有人都關起來,只挑了幾個最壯實的鬼民和他們倆關在一起,其他的鬼民就放回家了。

而白馬筱就在被放走的那群人裡。

他本想當場打出去,但小惠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意思,有個人在外接應,逃出去會方便的多。

白天這裡全都是他們的人,白馬筱打算晚上再來,此時他只好回到了原處等待。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著對策,自己身手太差,想救出他們還得靠符籙術,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替身符,可以將他們瞬間置換出來,這是最隱蔽高效同時也是傷亡最小的做法。

萬事俱備,只差到晚上了。回到那個老爺爺家裡後,順便再問問他們這個靈町的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這麼想著,可到了老爺爺家附近時,卻見遠處濃煙滾滾,許多鬼民圍在了老爺爺的家前,他們的屋子正在大火中熊熊燃燒。

白馬筱暗叫不好,難道是那三個傢伙的屍體被居合會發現了?

他跟著去看熱鬧的人群一起走去,之間圍觀群眾的中間有一隊人馬,十幾個武士護著中間一個騎在馬上的人,這人的盔甲明顯和其他人不同,像個將軍。

“這家人殘害我軍士,現已正法!在此警告各位,縱使物資短缺,也不要打人類的注意,一經發現,全家伏法!”那將軍十分威風的在馬上喝道。

大火中的房屋前,三堆破舊的衣服擺放在地上,白馬筱剛剛才見識過,鬼民灰飛煙滅後就會只留下他們所穿的衣服,這三堆衣服就像是鬼民的屍體,白馬筱知道,這就是那祖孫三人的屍體。

那一堆較小的衣服下,還露著一個金色的東西,那將軍發現了這東西,手指著說,“那是什麼?拿來我看看。”

立刻就有一個武士上前撿了起來,遞給將軍。

精緻小巧的金色鈴鐺,上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靈町居然有這樣的東西,肯定是他們從幕府武士手上偷來的。這家子刁民!”他說著,堂而皇之的將它放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人群中頓時騰升起沖天的怒火,白馬筱看著他將自己送給那個孩子的金龍鈴像戰利品一樣收下,怒意充斥著他的整個腦海。

他現在就想離開上前炸死這些草菅人命的傢伙,但最後一絲理智緊緊的拴住了他。

武志和小惠此時危在旦夕,他這時絕不能惹事。

“這些人對待他們就想對待畜生一樣,而他們也是因你,才會像畜生一樣死去,你真的能忍嗎?”

又是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白馬筱強忍著怒氣,“我現在不能插手,他們還等著我去救。”

“你果然還是那個懦弱的高中生。大學裡的這幾個月,你沒有一點長進。也難怪,有多少人因你而遭殃,我想你也習慣了。”

“不!我沒有!我不容許任何人再因我而死!”

“但是,這三位鬼民確是因你而死,還是說,你也不把他們當人?”

殺人抵命!

他們是人!不是畜生!

這一聲聲怒吼在他的心中迴盪著,他清楚的聽到,卻不知是來自魂池裡的那團黑影,還是來自他的內心。

“把你交給我,我可以讓你成為你想成為的那種人,不受世間法則的約束,超脫於規則之上,僅於神下,凌駕眾生!”

“用不著!”白馬筱決絕的吼道。

那聲音冷笑著說,“我可以給你白馬非的力量,僅憑你自己,不是這些武士的對手。”

白馬筱沒有反駁,而是邁步走出了人群,他要用自己的力量,證明給這傢伙看。

“把那個鈴鐺放下。”

冷冰冰的語氣讓那個將軍下意識的一愣,看到白馬筱後瞬間惱怒的喊道,“哪來的刁民?!你是也想嚐嚐灰飛煙滅的滋味嗎!”

“那三人是我殺的,和這家祖孫三口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這樣草菅人命,難道這就是居合會的處事方式嗎!”

將軍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看來你不是本地的靈者啊,誰告訴你我們是居合會的人了?”

這下輪到白馬筱愣住了。

“我們是受居合會的委託,管理靈町的幕府武士,和那幫只會誇誇其談的傢伙可不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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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筱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本以為這些都是赤井家族的武士,現在看來居然只是個外包的物業,這麼說來他就更不需要跟他們客氣了。

但是,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也就是說,瘟疫的事情,是你們故意隱瞞,不打算知會居合會了?”

“哼哼,要知道居合會那幫人,可是巴不得靈町內雞犬不寧,這點小事不用跟他們彙報。”

新口組找釁浮世館的那一晚,幸子曾說過靈町也有黑幫,常常自相殘殺,看來果然是這樣。這裡的鬼民究竟是在怎樣的環境下生存啊,相比之下真的還不如鎮鬼高校那樣,儘早讓鬼魂轉世,化為惡鬼的就讓他們灰飛煙滅,總好過在這裡活的還不如個畜生。

“看來,這裡的秩序該改一改了。”

他的話很明顯是挑釁,所有的武士均舉起了長槍,對準了他。那將軍早就猜到,笑著說,“小子,口氣不小啊,你究竟什麼來頭,敢不敢報上名來?”

“我姓白馬,白馬筱。白馬非的子孫。”

“什麼?!”白馬非的名聲果然很大,即使過了幾百年,在東洲這片土地上依然是家喻戶曉,“真是個狂妄的傢伙,給我拿下!”

兩個武士舉槍上前,白馬筱兩手齊出,兩道青光將他們的長槍劈成了兩半,緊接著運起氣合手,將這兩人打的飛出去好幾米。餘下的武士瞬間炸開了鍋,邁步就要衝。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出現了騷動,眾人下意識停下了動作,循聲看去,卻見人群中一個鬼民暴躁的抓住另一個鬼民,兇狠的咬在他的脖子上,生生扯下一塊肉。

但因為都是鬼屍的關係,一塊肉被咬掉,也只是露出了一片腐肉,沒有流出絲毫的血液,而被咬的那位也沒有任何痛感。

但這突發事件讓所有人驚慌的退散,那將軍哈哈大笑,“看吧,這就是一群畜生,餓極了連自己的同類也咬。只可惜他的同類就和他一樣,身上沒有一滴血,根本無法充飢。”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將軍再也笑不出口,周圍的鬼民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變得狂躁起來,抓住周圍能抓住的一切就開始猛咬,眾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那將軍更是大喊,“是瘟疫!這些鬼民感染了!全部就地正法!”

那些武士趕忙上前,每一個被槍刺中的鬼屍都會瞬間化灰,但以往都會害怕的退散的鬼民們,此時居然沒有絲毫膽怯,反而十分勇猛的衝向這些武士。眼見前有同類撕咬,後有武士追砍,少數正常的鬼民紛紛抱頭逃竄。

一時間周圍出現了數十個喪屍一樣的鬼民,毫無畏懼的衝向武士們,這些武士雖然身手矯健,且有一觸即化的長槍,但始終不敵這數量上的壓倒性優勢,沒多久就被紛紛咬了脖子。

看這喪屍片一樣的畫面,本來盛怒的白馬筱此時氣全消了,心說這是瘟疫?這他媽不是生化危機嗎?!

更讓他詫異的是,這些武士被咬了之後,居然也沒有飆血,難道這些武士也都是鬼屍?

還真是以夷制夷,居合會真是打得一手好牌。白馬筱沒有想到在地面上那麼光鮮亮麗的居合會,居然對自己的轄區不管不問,交給鬼民來管理鬼民,或許這就是幸子說的,“相容才能心生間隙”吧,在這樣的毫無人性的統治下,這些鬼民互相之間還不打的頭破血流?

“三番街發生大規模傷亡,請求幕府緊急援助!”那個將軍打扮的像個古人,但用的卻也是現代通訊設備,對著手腕上的表不停的發出求助的呼喊。

眼見這些被咬的武士們就和喪屍片裡的情節一樣,也跟著變成了喪屍,周圍隊友的數量正急劇減少,同時敵人的數量卻在不停的增多,那將軍便萌生了縱馬逃跑的念頭,可剛拍了一下馬屁股,這馬還沒邁出一步,就被幾個喪屍攔住,一口咬在馬脖子上,那馬驚叫一聲,猛地昂起,將那個將軍掀翻在地,接著一溜煙衝出了人群,脖子上卻還掛著一個不肯鬆口的喪屍。

那將軍剛落地,立刻抽出腰間的佩刀,將撲來的兩個喪屍砍成兩半。白馬筱也沒能閒下來,一連四五發無劍指爆了向他撲來的喪屍腦袋,那將軍見他有些能耐,慌忙靠近他身邊,從懷裡取出那個金龍鈴,“你不是想要這個鈴鐺嗎?給你!”

白馬筱接過,正奇怪間,就聽他接著說,“鈴鐺給你,你要把我從這裡帶出去!”

白馬筱冷笑道,“你不是鬼屍嗎?鬼屍也會害怕?”

“啥鬼屍啊,我是人!”那人顫顫巍巍的說,“早知道這麼危險,當年老子才不自告奮勇來這個破地方!”

弄了半天,這個將軍才是居合會的打工仔啊,白馬筱又好氣又好笑,一個人類在靈町指揮一群鬼屍欺壓另一群鬼屍,這人類當的也是夠夠的了。

白馬筱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槍,說道,“看著都是人的份上,跟緊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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