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被這忽然出現的怪物嚇得倒退了好幾步,直到那東西被黑暗和白霧掩蓋。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剛剛那是什麼?看起來就像個鬼屍,但是鬼屍不會腐爛到這種連一根毛髮都沒有的程度,要知道頭髮是最不易腐爛的,等到頭髮都爛沒了的時候,屍體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既然不是鬼屍,難道是……

她想起被火燒過的屍體,就會呈現出這種扭曲變形,沒有頭髮,像個虎皮蛋一樣。

她壯起膽子又向那個方向走去,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再看到那張臉時就顯得鎮靜多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原來這個怪物是在一個器皿中,它泡在器皿裡的不明液體裡,口鼻上還戴著一個呼吸器,看起來像一個正在接受治療的重度燒傷患者。

她將這個器皿仔細的看了一遍,在右下角發現了一個標誌。

一隻朱雀環繞著一個紅十字,這是隸屬於白鳥家族的醫靈院——聖鳥醫靈研究院的標誌!

幸子瞬間回想起來了,她記得五年前的某一晚,聽阿平說過,他們的醫靈院遭到襲擊,一名患者失蹤,難道就是這個人?

她記得,那名患者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和現在的自己年齡相仿,這麼看來,莫非是鑰劍把她劫到了這裡?

五年前,好像五年前還有件和千子鑰劍有關的大事。

五年前,東洲靈界首次嘗試與UG建交,卻被劍魔鑰劍搗毀,連殺百人後建交徹底失敗。

這些線索統統指向五年前,並且在幸子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非常殘忍而又恐怖的假設。

假設,這個女孩對鑰劍非常的重要,襲擊醫靈院並且將她帶到這裡的就是鑰劍。

如果再假設,這個女孩,就是在五年前居合會那一次殲滅劍魔的計劃中變成這樣的?

那麼,在同一年,他砍殺了居合會數十名成員,只是為了報仇。

這一切似乎能說得通,但是這樣一來,到底誰才是惡魔?

是鑰劍?還是……居合會?

而五年前那次計劃,幸子也是贊成了的。

雖然那並不由她做主,而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贊成了什麼樣的計劃,但她確確實實是參與者之一。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的假設,但這恐怖的合理程度,彷彿在暗示著她,這就是事實。

她不可置信的捂著嘴,試圖告訴自己,這只是猜測,這都不是真的。

她向旁邊挪了兩步,腳被什麼東西絆倒,一個踉蹌摔在了那東西的身上。

這是……千子鑰劍?

幸子吃驚的看著昏倒在厚重霧氣裡的鑰劍,他全身冰冷,瑟瑟發抖,她摸了摸他的額頭。

可能是在這冰冷的環境中,手被凍得冰涼,此時摸到他的額頭上只覺得格外的燙。

這個讓整個東洲都聞風喪膽的劍魔,此時居然暈倒在這裡,還發著燒?

而他的身邊,靜靜的躺著他的佩刀——赤妖星村正。

如果這時候拔出刀來,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

年少家主白鳥幸子怒殺劍魔千子鑰劍。她連新聞標題都想好了,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但是理智讓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漸漸的意識開始變得十分模糊,當她再度清醒時,已經站在了客廳的沙發前。

鑰劍靜靜的躺在沙發上,蓋著厚厚的毛毯,屋子裡厚實的暖氣終於發揮了效用,幸子覺得自己的身體也終於開始暖和起來。

“我在做什麼?就算不殺他,只要放任他不管,我就可以回家了。”幸子現在有些後悔,但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選擇。

或許,還是會選擇救他。

寒冷雖然褪去,但高燒卻沒有什麼起色,冰袋在溫暖的環境下沒一會兒就化成了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那個暗室裡輪番換冰,好在那個房間溫度足夠低,冰塊暫時供的過來,就這樣忙活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他的情況才有些好轉,等到了中午,小鶴沒來,她只好自己找了點米,煮了粥給他喂了進去。

鑰劍一直昏昏沉沉的,幸子累了一晚上,從前作為家主從來沒這樣伺候過一個人,此時到了下午就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蜷縮著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驚醒,幸子被這不小的動靜給激醒了。

“你醒了?”看著伺候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的人終於醒過來,幸子下意識激動的說。

但鑰劍也很激動,但並不是感恩的謝意,而是一把將她按在了沙發上。

幸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他還是綁匪和人質的關係,一下子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巨大的反差讓她手足無措,連求饒都想不起來,只是驚恐的看著他。

“我為什麼在這裡!小幸呢……小幸……”

幸子曾經也被稱呼過小幸,此時腦袋裡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說,“什麼小幸……我就在這裡啊……”

“你不是小幸……小幸!”他放開了幸子,暴躁的衝出客廳。

她知道他一定是去那個暗室裡了,趕緊跟了過去。

依舊冰冷漆黑,滿是白霧,她看到鑰劍跪在那個裝著那女孩的玻璃器皿前,嘴裡唸叨著什麼,她覺得此時不該打擾他,但這樣寒冷的環境對這個高燒才好了一點的病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這裡太冷了,你燒還沒退,快出去……”

“滾開!”鑰劍暴怒的說,從地上抄起了赤妖星,拔出刀來,紅色的刀刃瞬間劃過。

幸子慘叫一聲,倒在了冰冷的白霧之中。

那一聲叫喊讓鑰劍忽然從夢中驚醒,木訥的丟下刀,機械的走上前,跪倒在地,將幸子扶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他本就精神狂亂,加上又發這高燒,而且幸子的身手也不差,那一刀被她躲過了大半,只在她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小幸……我傷害了小幸……我……”鑰劍莫名的痴語著,拿起刀,緩緩向自己的脖子靠近……

緩過來的幸子看他這樣,趕緊捉住了他的刀。

“小幸?”看幸子醒了過來,鑰劍無神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神采。

“是是是,我是小幸,說多少遍了,快跟我出去。”幸子無奈的從地上爬起,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出去。

這一次鑰劍沒有反抗,仍由她把自己帶出暗室,回到客廳,又躺回了沙發上。

“小幸……不要離開我……”

幸子幻想過無數次被這大叔侵犯折磨的場景,沒想到他會用這麼肉麻的語氣喊自己,不由得汗毛倒豎,把手抽了出來,“大叔,我和你很熟嗎?你不會真是個變態吧?”

劍魔的事她聽過不少,都是砍人的,從沒聽說過和女人有關的,更沒有關於小孩子的,對於他的生活作風她還真的不是很瞭解。

幸子警惕的坐遠了點,儘量柔聲的說,“乖,好好睡一覺。”

鑰劍十分的配合,靜靜的睡著了。幸子長舒一口氣,心說真是夠折騰人的,但這下她可睡不著了,生怕這貨趁她睡著了幹些什麼奇怪的事,抬頭看了看鐘,已經下午四點了,便起身準備晚飯。

他看起來燒退了不少,此時需要吃點有味道的東西,幸子想起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頓頓白粥吃的渾身不自在,但是每次在快好了的時候,阿平都會弄一些味道重的食物給她,她每次都能感受到大病初愈時的愉悅。

她看冰箱裡還有泡麵,於是煮了兩包,但並沒有放調料,而是煮完後就撈出來泡在了涼水裡。

期間她看了一會兒電視,等鑰劍醒來後,她才去燒火放油,把泡麵丟進去,加上調料包一起炒了兩盤。

“來吃晚飯吧。”

鑰劍看起來好了很多了,因為他沒有發狂,也沒有犯花痴,而是回覆到了和以往一樣的冷漠。

他又板著一張撲克臉地來到餐桌前,看到她做的炒泡麵後,吃驚的說,“誰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呀,小時候我口味特別重,嘗試了各種泡麵的做法,就這樣味道最大。”幸子說著,一邊陶醉的吃著自己的料理,累了一天後終於吃上了正經的一頓。

“小幸她……以前也很喜歡這樣做……”他這麼說著,夢遊似的慢慢叉起來吃了一口,居然哭了。

哭了?看來他還沒好透。幸子震驚的看著他,但沒多久就覺得自己也想哭,他看起來十分悲傷。

“那個……小幸是誰……應該不是我吧?”

“怎麼可能會是你……”鑰劍收斂著淚容,強作鎮定的說,“小幸是我的女兒。她叫千子幸。”

“那和我名字差不多,我叫白鳥幸子。”

看著鑰劍吃驚的眼神,幸子沒好氣的說,“大叔,你綁架我兩天了,才知道我的名字嗎?”

“昨晚……”他沒有理會幸子,而是直接問起了昨晚的事。

“那間暗室的門你沒關好,冷氣都漏出來了,就把我凍醒了,幸虧這樣我才發現了你,不然你就凍死在裡面了。”

“難道是小幸在保護我……一定是……”

“是我,幸子在保護你好不好?也是,我的名字就叫幸子嘛,誰遇上我都會變得幸運。”她忽然自豪的誇起了自己的名字。

“你和她……真的很像。”

幸子漸漸收起了笑容,想起暗室裡那個被燒得像個怪物一樣的女孩,或許就是她的女兒千子幸,也有些哀傷的問道,“暗室裡那個……就是小幸吧?她怎麼會變成那樣?”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冽而又痛苦,“五年前,居合會將我堵截在銀座的一個商場裡,激戰中引發了大火,小幸她……”

銀座大火?幸子這下全想起來了,五年前的計劃,銀座大火,是圓桌會議決定的,而她也投了贊成票……

“你很恨我們吧?”

“現在不恨了。”鑰劍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上百條人命,加上與世界的隔絕,我認為東洲償還的夠多了。”

果然,五年前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不過他既然選擇了原諒,那就說明他還有一絲的人性。

“難道……你千方百計想挑戰我姑姑,也是為了小幸?”

“打敗梁月是我一生的夢想,也是我們家族幾百年來的宿命。”鑰劍冷冷的說,彷彿此刻這個劍魔心中,依然還住著一隻惡魔。

“而且,只要打敗梁月,那個老頭子就能明白,誰才是東洲真正的武士,源氏只不過是個弄權的奸臣罷了!”

老頭子?他說的是靈帝?“難道你是想扳倒源氏?可你不是已經原諒我們了嗎?”

“你們只是源氏的棋子。當我知道當初的計劃是源氏一手制定,並且到現在他們還在專橫跋扈時,我才意識到,殺再多人,也傷不到源氏。”

所以……他就想讓源氏在靈界消失?

原來他的復仇,從沒有停止。他還是那個修羅劍魔。

但這樣的劍魔,似乎和以往她所知道的,並不一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他們各自滿懷心事,卻似乎沒有了以前那樣的隔閡。

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彼此心中的樣子,都發生了改變。

這時,窗外的天空忽然閃過一絲亮光。鑰劍立刻衝到窗前,看著天空中閃爍的明亮火光,大笑著說,“梁月!”

“你要……”沒等幸子說完,鑰劍已經從視窗躍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幸子看著那火光的方向,“那是……聖嶽閣?”

火光下的聖嶽閣,矗立在富士山前,輝煌璀璨。(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