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話音一落下,那重怨女鬼卻完全不搭理,忽視我的存在一樣,依舊死死掐著賀重貴的脖子。

此刻已不容我多加猶豫,我立馬揚起桃木劍,一劍刺去,那重怨女鬼才為了躲閃拋開了賀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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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殺了她,要多少錢我都給你!”賀重貴滿臉猙獰地吵我吼道。

我一聽到這話之後心裡就十分不受用。雖然我是陰陽師,但我也很不喜歡別人用這般命令且傲慢的口氣去驅使我做事。何況我還沒有弄明白這重怨女鬼與他到底有和怨仇呢。如果對方是帶著由頭因果來的,我這麼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將其收服豈不如同殺生,有損陰德。

不過我也明白此時賀重貴的心情,畢竟碰上這種惡鬼來索命,哪能不憤怒呢,所以我也沒與他多計較。

當時我就掏出了無常印,厲聲喝道:“我乃陽差,捉鬼降妖,替天行道是我的本職。這事被我遇上了,我就不得不管。還是勸你快快離去,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咒語一起,鬼使即現!”

沒想到那重怨女鬼卻咧著嘴惡狠狠地說:“我死的好慘!我要讓他償命!”

我一聽那話,就知道她是個欠債鬼了。所謂欠債鬼,乃是陰間惡鬼,屬於重怨鬼一類。他們出現的方式常大呼“還我命來!”“我死的好慘!”諸如此類的話。因為他們生前被人所害,死狀極慘,不得瞑目,所以形成重怨,上陽間來報復,讓那些欠命的趕緊還命。

這下我就知道這重怨女鬼與賀重貴確實是有不得告人的故事了,我眯起眼睛斜瞟向賀重貴,問道:“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了?”

“我……我沒有!你,你快幫我殺了她,只要殺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快啊!”賀重貴害怕地喊著,身子也像不由自主般慢慢地向後退。

這時女鬼更加憤恨了,再次朝賀重貴撲去,口中還吼道:“你還我命來!”

看著女鬼幾近癲狂的怒容,聽著她淒厲的喊聲和賀重貴惡毒地話語,不知為何,我此時竟覺得那女鬼更為可憐。不過此時我還不能讓她索了賀重貴的命,因為我還沒把這事情弄清楚呢。就在女鬼剛要抓住賀重貴的時候,我扯出一張驅鬼符拍了過去,正中其右臂,“砰”地爆起一陣火花,又把她給逼了回來。

此時的女鬼更是惡狠狠地看向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樣,大吼道:“為什麼要攔著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即便你是陽差,那你也無法管!”

聽她這麼一說,我就知道我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了,果然是帶著由頭因果來的,於是我說:“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只要回答清楚,管與不管,那我自有分寸!”

“什麼?”

“第一,你與他賀重貴到底有何怨仇?第二,你是經過閻君批准的還是私自偷跑上來的?”

女鬼看著我沉默了一會,說:“我叫趙禧珍……”

“什麼?你就是趙禧珍?”還沒等她說底下的,我就忍不住激動地打斷道,“原來昨晚偷跑的那個陰魂就是你們呀?兩位無常大人正要我來祝你啊。”

“我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拿我,但我一定要報仇,要他賀重貴償命!”

“你繼續說完吧。”

趙禧珍於是又指著賀重貴繼續朝我道:“我本是他朋友的未婚妻,我們在半月前的一次聚會上認識。那天晚上我未婚夫喝的大醉如泥,他說開車送我們回去。到家之後,他又說帶我去買點蜂蜜回來給我未婚夫醒酒,我只當他是好心,於是就和他出去了。可萬萬沒想到他將車子竟然開到了荒郊野外,然後在車上要將我姦汙,而那時的我其實已有了三月的身孕。當時我拼命掙扎,破窗而出,碎玻璃劃傷了我的臉。他還是不死心,追了出來將我按倒在地,撕爛了我的衣服,我又拼命反抗,他卻隨手拿起一塊石頭砸我,不知砸了多少下,我就這樣被他活活地砸死。可我死不瞑目啊,我發下誓願,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下到地府之後,我著崔判官寫了狀紙,呈給了閻君,可是閻君公務繁多,遲遲沒有批覆,我再也等不了了,於是趁著三月三鬼門大開之日前來索命!”

聽完她的話,我也是唏噓不已,果然又是一段悲慘的故事。可這時的賀重貴卻以一種惡毒的口氣又朝我吼道:“你別聽她瞎說,我根本不認識她。你快幫我殺了她,只要殺了她,我把這別墅送給你都行!”

“她已經死了,你還要我怎麼殺!”我猛地看向他,語氣冰冷,因為此時的我胸腔裡正積著一股火。

然而賀重貴似乎也被我的語氣給嚇到,頓住了話,沉默,惡毒而又不甘地看著我。我沒有再理會他,把視線又轉向了趙禧珍,說:“你的事確實悲慘。但是你也確實沒有得到閻君的批覆,所以我勸你還是暫時回去吧,等閻君同意,你再來給他現世報,我絕不攔著你。”

是啊,如今這一切都已經十分明白了,趙禧珍死前的最後一個心願就是找賀重貴報仇,這帶著由頭因果的誓願,是我不能插手多管的;可是她沒有得到閻君批准私自跑來陽間索命又是我不得不管的。

於是如今擺在我面前的兩個選擇也十分明顯了:一種是放任不管,任由趙禧珍找賀重貴索命報仇;一種是阻止趙禧珍,勸她下去等閻君批覆,畢竟因果報應,自有天理。

但是此時我腦子裡卻亂成了一團,兩種選擇在我腦中混亂交織,一時之間我也確實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來,我也只能勸她,勸她下去再等些時日。畢竟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我是不能傷害她的。

然而就在我糾結的時候,趙禧珍早已帶著十足的怨氣再次朝賀重貴衝了過去,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只聽到賀重貴的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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