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走了以後,我幾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也不去,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不曾出過木屋半步。之前的時候,時常會有人上門來請師父走腳,現在沒了。

不過譚大伯有時候偶爾過來看看我,問問我現在的道行,能不能獨自個走腳了,我知道他是想給我介紹生意,讓我歷練歷練,可我哪裡有那個心思呢,我唯有每天夜裡拿出《應地屍經》學習裡面的法術。

秋越來越盛了,忽然有一天,我猛然想起那個方麟勇,他要我幫他完成心願的,轉眼都快過去一個月了,師父曾說,生人不欠鬼債,重陽節已近,看來我是不得不出門去了。

我準備進師父的房中給師父告別一番,另外再給法神上柱香,可是當我進入青布幔子後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少了點什麼。我仔細一想,不禁背心一涼,沒錯,是那一副十八鎖冥棺不見了。

我記得運回師父遺體的那天,我親自將十八鎖冥棺藏在這後面的,怎麼會不見了呢?我腦中飛速地揣度,是那天來參加出殯的村人?不會!因為他們見了那棺材一定會有很大的反應的,不然當天怎麼會一點異樣的動靜也沒有呢?

是高三笑?也不會!因為那天晚上他睡的很沉,次日一早他才走,一個人拖這麼大副奇怪的棺材那麼顯眼一定會被村人看見的。那難道是鄒鳴?可是飛屍已經被毀滅了呀,他也元氣大傷根本無力再偷出棺材。

那會是誰呢?而且我每天基本都不出這屋子,雖說守夜那幾天我有離開過,可是我晚上都是鎖好了門的,回來的時候屋子裡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異樣。

我有些弄不明白了,我也懶得去想了,反正那也不是個好玩意。我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幫方麟勇了結他的心願。於是我收拾了一番,帶上了黃布袋子,鎖了門,就朝浮溪縣走去。

浮溪縣雖說是一個小縣城,不過還算挺熱鬧的。當我來到縣城的時候,我首先是在一家旅社住了下來,然後慢慢打聽起了方麟勇妻子的地址。

方麟勇之前在縣城裡的生意還是挺風風火火的,認識他的人也不少,打聽起來也不甚困難。得知具體位置之後,我便開始在芳年裡一區三樓下晃悠,一個半天過去了,這時候有一個婦人走下樓來,我便上前問道:“請問一下您認識童璐麼?她是不是住這裡?”

那婦人將我打量了一番,估計是看我穿的不甚整潔而且很寒酸吧,於是朝我詰問道:“小妹子,你是她什麼人?”

我說:“我是她遠房親戚,來城裡找個工作,所以先找她來了,希望她能幫我介紹一下,請問她是住這裡吧。”

那婦人笑了笑說:“哦,是的。她住我樓上,在三樓。不過她這時候不在家,興許一會就回來了。”

“哦!謝謝你,那我在這裡等她……”

我話還未說完,只聽那婦人就驚道:“咦,那不是,可巧了,她正好回來了。好了小妹子,我先走咯。”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個打扮的十分洋氣的年輕少婦朝這邊走來,這應該就是童璐了。我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好了,然後看見剛才那婦人上前和童璐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接著我就看見童璐帶著一種懷疑的眼神朝我慢慢走來……

童璐身量苗條,根本看不出來是生過兩個小孩的女人。她一頭大波浪形狀的金色頭髮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洋氣,上身穿一套白衫,修長的腿上穿一條緊身七分褲,腳下是一雙高跟鞋。她漸漸地走近,我可以看清她那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居然對我不屑地一笑。

她從我面前走過,卻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徑直就要上樓,我想她肯定是把我當成一個騙吃騙喝的人了,連忙在她身後叫道:“平生不做皺眉事,夜半不懼鬼來尋。”

我此話一出,童璐當即就止住腳步,轉下樓來,打量了我兩眼,似乎有一些驚詫,不過卻還是沒有與我打話,也許她只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吧,頓步之後再次輕笑一聲轉身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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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她已經有了一絲新奇,估計是當我在哪學了什麼坑蒙拐騙的招數吧,於是我又沉聲道:“煞氣纏身,血光即臨,家宅不寧,有危性命!休再遲疑,莫再耽擱!”

她當時一聽又停住了上樓的步子,轉身再次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瞪起兩顆虎眼珠子,喝道:“你是哪裡來的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野丫頭,是在和我說話嗎?你若再在這兒跟我胡言亂語,就別怪我叫人趕你!”

其實也難怪她會這麼說,一般人只要一見到我們這種在別人面前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都會相當鄙視,在他們眼中我們很可能就是瘋子。再說了,無緣無故聽到人家說自己家裡有禍事或者不祥之兆的時候,擱誰誰都會不高興身子憤懣。

我微微一笑,說:“呵呵,我不是在和你說話,我只是在和一個做了虧心事的叫做童璐的女士說話。”

她聞言一怔,然後立馬鎮定下來,質問我:“你這娃子在外面都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閒言碎語。”

我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聽外面的人閒言碎語,只是聽方麟勇在雲霄鎮外的公路上說的。”

她又是一怔,如果她剛才的反應是不屑地話,此時應該有緊張,愣愣地朝我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見她終於有些觸動了,於是也不急著告訴她,我說:“如果你不是童璐請不要過問,如果你認識童璐請轉告她重陽節那晚,她家中必然損丁損財,家宅不寧!”說完我轉身疾走。

剛走沒幾步,她便拉住我,看了看周圍,然後說:“我就是童璐,要不你跟我上樓坐坐吧。”

我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我想我應該是說到點子上了吧,於是點了點頭,跟她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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