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大亮,看太陽應該是在上午辰時。我又看了看週迴的環境,面前是一座破舊的老土屋,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了,真是沒想打昨晚居然有人在這裡歇腳,還幫了我一把,週迴的草木都被昨晚的天火燒的一團糟。

我想這種地方應該是很少有人經過的,想等人來幫我顯然已是不可能,昨晚翻山越嶺已經離白雪村少說也有百里路了,此時的我不僅有傷在身而且還餓的難受,但是我不可以將師父丟棄在這裡,我只好背起師父的屍體,咬緊牙關,一步一步艱難地往白雪村趕去,希望前面不遠處有村落吧。

就在我沒行多遠,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唱山歌小調,我駐足一聽,只聽那唱詞唱道:“姐兒們前一樹槐,站在樹下望郎來。娘問女兒望什麼,我望槐花幾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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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歌我聽過的,是咱們湖南山區都流行的民間小調。不過這聲音,應該是一個年輕小夥吧,我不僅有些激動起來,希望他能幫我一幫,於是大聲呼喊道:“小哥,小哥……”

這時隔著山林又傳來一陣迴音:“前面是誰家妹子?”

“小哥,有點事,請你幫幫忙!”

“好嘞……”

過了不一會兒,只見峰迴路轉處,一個推著雞公車的穿著灰汗衫的年輕小夥已朝我這邊走來了,他的車上拖著一袋物件。

所謂雞公車,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其實雞公車最早起源與三國時期,據說是諸葛亮和他妻子黃月英發明的,那時候主要用來運輸糧草,因其是獨輪,車身也不寬,外形有些像雞公,所以叫做雞公車了。

當時那小夥來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雖說樣貌有些土氣,但是長得倒還是很結實,濃眉大眼的。可是當他看我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驚異的神情,像是有些緊張或者說是害怕,顫顫巍巍地問:“你……你這是……那個人是誰?死……死了麼?”

我說:“他是我師父,我們是回白雪村的,結果昨晚我師父突然病發就去世了,你能幫忙馱一馱我師父麼?”

“你你你……你師父是個走腳先生,那你就是一個走腳小先生咯?”他又問。

從我們的服裝就可以看出來,瞞是不好瞞他了,於是只好點頭道:“是!我們確實是走腳先生。你能幫幫我麼?我可以給你工錢。”

“等等,你身上怎麼血淋淋的?”

經他這麼一問,我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雙肩還有兩肋的衣衫都被鮮血染的紅一片黑一片的,我總不能告訴她我昨晚是遇上女飛僵了吧,那準保把他嚇個半死,於是我撒謊說:“昨晚我師父去世以後,偏偏又遇上一隻狼,像是要吃我們,我與它搏鬥,好容易才把它給趕跑了,可我也被它抓咬的渾身是傷。請你幫幫我好嗎。”

那小哥猶豫了一會,吱了吱嘴,問道:“幫你可以,我可是要收錢的。”

聽他願意幫,我激動地無可不可,忙問他要收多少錢。他說:“這到白雪村起碼有個八九十裡路,怎麼也要一百塊!”

其實在那個年代,一百塊對於普通勞動人民來說已經不是個小錢了,但是我有,這些年我跟著師父為人走腳,每次都收穫頗豐,師父也會獎勵我一些買東西吃,我很少花錢,都攢起來了,我當時激動地說:“好!我給你兩百都行!”

“你有兩百?”那小哥以一種驚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而他卻擺出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說:“那我不幫了。”

我還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卻轉身就要走,我連忙拉住問道:“怎麼了嘛?”

他白了我一眼說:“我說一百就一百,你偏說要給我兩百,怎麼著,這是打我的臉呀,不幫了不幫了!”

我一聽,只覺額頭一片烏鴉飛過,頓時一陣黑線,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人呢,多給他一百居然還不願意了,於是我連忙說:“好好好!我依你的,給你一百!幫我把我師父運回白雪村!”

那小哥卻把嘴撅的老高,道:“不行!我現在要兩百,你若不依我,我就不幫了。”

我又是一陣汗顏,也罷,隨他了吧,只要能讓師父安穩回家,多少錢都行,可我卻沒把這話說出來,不然那奇怪的小哥可就沒完沒了了,於是我只好衝他好言道:“好好好!都依你,兩百就兩百!”

他訕訕地一笑,然後趕忙幫我將師父的屍體搬上雞公車,然後他扯出車上自己的長衣,對我說:“行嗎?”

我點了點頭,說:“行!這樣好。”

之後他就用長衣遮住了師父的屍體,推動車子,讓我在前引路。

我們經過了幾個村子,中途也花錢討到了一些乾糧和水,一直走到天黑,終於望見白雪村了。

這一路上,那位小哥一直用一種怪異的腔調和我說話,講故事,講一些他所經歷的一些怪事,我為了不暴露自己是陰陽行當裡的人,所以對於他所說的只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經過這一路上的交談,其實我發現他的腦子根本就沒什麼問題,想來先前和我討錢的時候鬧出的笑話也只是逗我玩的吧。

剛到村口時,只見有人喊道:“若思,若思!”

我回頭一看,卻是村裡的趙大伯,扛著一把鋤頭,想是剛忙完農活。這趙大伯是個實在的莊稼漢,為人心地也好,之前他兒子娶媳婦蓋新房子的時候,請師父幫忙看過風水腳頭。

當時我見了他,也回應他:“您老忙完了?”

他走上前驚疑的問道:“你這是……這是林先生?”

我傷心地點了點頭說:“是師父。我和師父出門一趟,他在半路突然病發,也不知什麼病,就突然走了,這不是請了人幫忙運回來麼?”

他也傷心了一會,又問我身上的傷,我也如先前對小哥說的一樣對他說了。

然後趙大叔說先讓我把師父送回家,他回去通知村裡人,等明天幫我操辦事宜,我連連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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