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實在不忍心這麼傷害吳奶奶,但是我還是得告訴她真相,白神婆確實給我講起過關於地仙煉製人皮的傳說,比如常仙,也就是蛇。

於是我點了點頭,指著那牆角邊上的那張人皮說:“沒錯!您看那張人皮站在月光下,看起來像是在發呆,但是它望著月亮,不正是在曬月光麼?”

此時吳奶奶已經是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當然也怨不得她會害怕,雖然她以前見過這種情景,但是那時候她以為不是她孫女,可是現在在這種極度詭異的氣氛下,又經我和高天意這麼一說,不害怕才怪呢。

這時,高天意又說:“實話告訴您吧吳奶奶,您以前遇到的那個什麼頂仙神婆,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地仙,之所以教給您這樣一個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的法子,只是為了得到更好的人皮才在利用您的孫女栓妞。依我看,等到三七二十一年以後,人皮煉製好了,栓妞一樣會沒皮沒命!”

聽高天意這麼一說,吳奶奶頓時又嚇得渾身一哆嗦,驚恐萬分。她好像還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不斷地搖頭也不斷地嘀咕說:“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呢。”

我問:“吳奶奶,您相信我們嗎?”

吳奶奶卻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她那樣子,我哪還能不知道啊,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反差,已經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了,她已經不能冷靜地做出判斷,更分不清誰是誰非了。

在吳奶奶看來,那位神秘的老婆子的確是救了栓妞,讓栓妞的怪病好了起來;但是如今卻聽我們說那老婆子是在害栓妞,他自然就糊塗了,這也難怪,我想這種事擱誰身上都會亂了方寸的。

見她那一臉糾結的樣子,我和高天意也沒有再逼她。我也只好好言相勸著,這時,高天意卻走到了棺材前,用手撫摸著棺蓋,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

他來來回回在棺蓋上摸了好一會,還輕輕地敲幾下,好像是在試探裡面的動靜,還別說,此時棺材裡的栓妞還真消停了許多。突然之間,高天意兩臂把在棺蓋上,用力一搊,只聽“碰”地一聲響,整個棺蓋就被掀翻在地上了。

見此情景,吳奶奶頓時嚇得一聲尖叫,想要上前阻止高天意來著,可是已經晚了。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高天意會做出這麼一番出其不意的舉動,把我也是弄得一怔。

吳奶奶激動地大叫:“你這個砍腦殼死的,欺負我老婆子也就罷了,為何要害我那可憐的孫女啊,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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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天意卻冷靜地從懷裡掏出一打符紙,在手中燃了起來,對吳奶奶說:“你好好看看棺材裡面吧,我想你看了以後就應該知道到底是該相信誰的話了。”

吳奶奶驚疑地看了看高天意,又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暫且稍微壓住了她一些對於高天意貿然開棺的怒火,然後陪同她一起走到了棺材邊,然後藉著符紙的火光朝棺材裡一看,她頓時就發出一聲尖叫,我也看得是目瞪口呆,一陣作嘔。

是的,棺材裡的景象實在太令人震驚了,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令人驚恐。沒有親眼目睹過的人絕不能夠想象到,那是怎樣的一副震撼人心的畫面。

只見棺材裡的小女孩哪裡還算的上是一個人啊,全身血肉模糊,根本沒有了皮,鮮紅的瓤肉裸露在外,像是被人活剝過了一般,渾身上下一片通紅且血淋淋的,更有無數只米粒大小的像蛆一樣的白色小蟲子,在身上的各個地方緩緩蠕動著,看的我們是一陣頭皮發麻,胃裡翻江倒海。

老實說,這可比上次幫劉常勝的兒子解蠱後的畫面更恐怖數倍,這畫面估計擱誰親眼看到都會受不了吧。吳奶奶沒堅持一會兒,就突然扭頭在一旁乾嘔了起來。一邊嘔吐,還一邊驚魂未定地指著棺材朝高天意問道:“那個正在腐爛的人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棺材裡?”

“那就是您的孫女,栓妞!”高天意強自冷靜地回到道。

“什麼?你說那是栓妞?這怎麼可能……”吳奶奶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滿臉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口棺材,驚得都不敢再靠近了,好像生怕高天意說的是真的一樣。

其實也難怪她會認不出來了,因為此時棺材的栓妞,連腦袋上的五官人皮都被剝掉了,鮮紅的瓤肉朝外翻著,腦袋上因為沒有了頭皮,所以整個腦袋看上去是圓溜溜的,像個紅球一樣,兩顆白眼珠子像死魚眼睛翻著,甚是恐怖。這種血腥的畫面,就算是至親的人,也很難一眼認出來。

我於是便指著那邊的人皮對吳奶奶說:“吳奶奶,那的確是您的孫女栓妞,她的皮正在那裡曬月光呢。”

吳奶奶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再次看向站在土牆邊背對著我們的那張曬著月光的人皮,“哇”地一聲就大哭了起來,接著就撲到了棺材邊,喚著:“栓妞,栓妞……”

此時棺材裡的栓妞似乎聽到了吳奶奶的聲音,也哭了起來,叫嚷著:“奶奶,奶奶,這裡好黑,我身上好疼,我怕……”

吳奶奶一聽到栓妞的聲音,也就確信那就是她的孫女了,伸手想去將栓妞抱出來,可是栓妞沒有了皮,全身都是血肉模糊的,又從哪裡下手呢,不管從那開始抱,栓妞是肯定會疼的,搞不好會讓栓妞一命嗚呼呢。

她終究跪倒在了我和高天意的面前,哭求道:“兩位先生,我知道你們也是有些本事的人,求求你們救救我的栓妞吧,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她遭這種罪啊,哪怕讓我老婆子來替她也好,我可憐的栓妞誒……”

看著棺材裡被剝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小女孩,和這個跪在地上的淚流滿面老奶奶,我和高天意相望一眼,將吳奶奶扶起並承諾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

因為現在的栓妞沒有了皮,要等到明早卯時人皮才會回到身上,於是高天意重新將棺蓋給蓋上了,然後轉身對吳奶奶說:“從明天開始,您就不要再讓栓妞睡在棺材裡了,那些所謂的仙燭也一併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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