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五路神的那一番話說的我和高天意都不敢輕易前行,但是在天亮之前我們也確實必須要趕到一個死屍客店才行,不然喜神見光是要被陽火燒身的,此時我們也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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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左右為難的時候,五路神突然從自己的兩隻寬大的袖袍中各取出一個褡褳,然後丟在我們的面前,說:“鬼使能走陰陽路,管他生路是絕路。”

我連忙拾起那兩個褡褳,正要問五路神是什麼物件的時候,卻見他滅了手中的燈籠,從我們眼前消失在了月色之中。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我能清楚地看到那路岔口有一座孤墳,旁邊有一個土塊累成的小房,我便知道那是他的陰宅和小廟了。

“快看看那裡面是什麼東西!”高天意忽然朝我道。

我趕忙開啟那兩個褡褳,只見裡面裝著的無非是一些衣物,然後還有兩個奇形怪狀的頭具,一個像牛,一個像馬。

我正納悶的時候,高天意忽然驚呼道:“這是牛頭馬面啊,難怪五路神會給我們這東西,原來是想讓我們扮成牛頭馬面兩位陰帥啊。”

“什麼?牛頭馬面?”

是的,這不由我不驚訝。牛頭馬面我是知道的,據說也是陰曹地府的十大陰帥之二,與白無常、黑無常、日遊神、夜遊神、豹尾、烏嘴、魚鰓、黃蜂等陰帥齊名。他們各盡其長、各帶其兵、各懲其惡、各報其功,無論造孽作惡的鬼魂有多大本領,即使能上天、能入地,都難逃過他們的手掌。

關於牛頭有一種說法是他名叫阿傍,牛頭人身,兩腳牛蹄,力壯可排山,手持小鋼叉。

而馬面又叫馬頭羅剎。“羅剎”為一種惡鬼,故馬頭羅剎即馬頭鬼。形象為馬頭人身,與牛頭是老搭檔。

總之牛頭馬面也是冥府著名的勾魂使者。鬼城酆都,及各地城隍廟中,均有牛頭馬面的形象。

閒言少敘。當時我看了這物件又聽高天意如此說,我也明白了五路神確實是想我們裝扮成牛頭馬面兩位陰帥的樣子,那樣的話,我們或許就能安全地透過前面的死人村了。

要知道,牛頭馬面可是地府有名的索命鬼使,也可試想一下,就算前面死人村裡有再多的兇魂惡煞,也不敢輕易地與牛頭馬面叫板吧。這也是五路神離開時為什麼會說“鬼使能走陰陽路,管他生路是絕路”的話了。

可是若我們真的裝扮成牛頭馬面兩位陰帥的樣子的話,我心裡就更加著慌和緊張了。要知道抬頭三尺有神明,白天有日遊神,晚上有夜遊神,這兩位陰帥也是日夜分工巡遊人間善惡之事的。萬一被他們二位發現的話,再在真正的牛頭馬面二位陰帥面前一告狀,那我和高天意以後估計就很難在陰陽行當裡混了。

不過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目前的小命要緊。畢竟前方那般的兇險,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還是路神相助,我們也算是有自己的苦衷,想來他們二位陰帥得知的話也不會太計較我們。真的不行的話,等完了這事,我給他二位在城隍廟燒上一百二十斤的紙錢,再託黑白無常兩位陰帥幫忙開脫開脫。

就在我思來想去的時候,高天意朝我道:“你還發什麼愣呢,趕緊換上吧。”說著就將其中一套遞給了我。

還別說,五路神給我們的裝備準備的倒還十分齊全,除了身上穿的袍子,還有頭具,就連小鋼叉和鐵鏈子都有。當下我倆穿戴齊整,套上頭具,高天意的是牛頭,而我是馬頭,我們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由笑了起來。

雖然我還沒有見過牛頭馬面兩位陰帥的真身,可是如今我們這般裝扮了,打眼一看似乎還真能唬住人。別說能以此嚇退陰魂野鬼,我看哪怕是生人見了準保也能嚇個半死。

高天意又拍了拍我的肩,以一種安慰的語氣道:“等下經過那死人村的時候,不管是碰到什麼兇魂惡鬼了,你都不要害怕,我想我們還是能矇混過去的,畢竟咱們有了這一套裝備。”

此時我還是比較信任高天意的,此時的他,眼神中毫無一絲俱意,反而添了幾分新奇的喜悅,見他如此說,我也點了點頭。

其實他說的也確實沒錯,因為面對陰魂鬼怪的時候,就是不能顯出俱意,而且還要把自己的氣勢給展現出來。正所謂:人不怕鬼,鬼就避人;人若怕鬼,鬼就嚇人!

換好裝束後,我又朝高天意問了一些關於死人村的情況。高天意告訴我,他聽說死人村以前確實是叫平安村,不叫死人村。因為這楓溪崗周圍的鎮子村子都落後貧窮,於是很多人都上山當了土匪,後來因為剿匪這裡死了太多的人,鬧了一場瘟疫,導致山下平安村的人全死了。村裡沒有人之後,外村的人也覺得這村子晦氣都不願來此入住,所以久而久之也就被稱為死人村了。

這現在轉眼都三十年過去了,死人村早已經荒蕪一片,土屋土牆也都頹坯倒塌了,住過土匪的楓溪崗上也是不生植被,十分荒涼。可是要到濯縣的話,這條直線小路還必須要經過死人村才行,不然繞路的話可能在天亮之前就找不到死屍客店了。

我又偷偷地問高天意:“你既然聽過這麼多,可曾聽過死人村真的鬧過鬼的事嗎?”

高天意沉思了一會說:“最近的倒是沒聽說,我也只是有次在茶館的時候聽人說起解放軍剿匪後,也就是這村子的人都死絕之後,有人走夜路打此經過,看到有鬼火閃閃,還有震天響的哭聲,把人給嚇得半死不活。最近幾年也很少聽說了,因為基本也沒人從此走了。好了,你不用擔心了,不是還有我給你做伴嗎,趕緊引著喜神繼續趕路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於是將鐵鏈子串聯在兩個喜神身上,又給喜神貼上了淨身符,以免有陰魂趁虛而入,借屍還陽。然後搖了搖銅鈴,繼續朝山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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