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欽天監內的陳設拜訪,四十餘年未有半點變化。

恍惚之間,蕭何只覺得是回到了四十年前,君臨天下。

蕭何嘆了口聲,這歲月匆匆,趕不上容顏衰老,他抬起頭來,望向孔悅道:“孔師,陪我再下盤棋吧。”

孔悅看著他,點頭答應道:“好。”

亦如往年一般,那時蕭何還未坐上皇位,孔悅也不過只是個市井小道,黑白棋子,在那市井之中與之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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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場千場,蕭何從未勝過一場。

這一次,蕭何不像是從前那般心急,反而是落子小心,反覆思索。

這一盤棋,足足下到了黃昏之時。

黑子落下,蕭何盯著棋盤,手持一枚白子,卻不知該如何落子。

嘆息一聲,蕭何搖頭道:“孔師,我又敗了。”

這一聲嘆息很是無奈,嘆透了這四十餘年的無奈。

孔悅望著他,未有言語。

蕭何開口說道:“乾兒能勝太師一字,我卻連半子都勝不了,如今看來,我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

那個位置還是得合適的人來坐,與蕭乾比起蕭何差了太多了。

孔悅沉吟片刻,卻是說道:“聖上若是無事,可時常來欽天監。”

蕭何起身擺手,苦笑一聲道:“不了,我哪敢啊。”

說罷,蕭何闊步離去,離開了這欽天監。

孔悅是當今太師,若是蕭何時常來此,蕭乾怎麼又能安心呢。

蕭何離去之後,這欽天監也空了下來。

孔悅望了一眼桌上棋盤,大手一揮,黑白棋子各自歸於棋碗之中。

蕭何成就了簫氏皇族,多年以來卻未曾沾染半點帝王家的無情,最無情是帝王家,這一句話蕭乾卻學清楚了。

這也是為什麼,蕭乾更適合做那個位置,蕭何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還在他壯年之時便禪位了。

………

臨近秋末那涼風也愈加寒涼。

張銘穿的單薄,沒帶的有隨身的衣物,只是靠著一件披風遮蔽風霜。

雨滴打落在張銘的臉上,他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

“下雨了。”張銘眉頭微皺。

“喵。”小七往張銘懷裡靠了靠,貓天性怕水,也不願意沾到半滴雨水。

好在要不了多久便能如城,若是不然就只能在這野外避雨了。

毛驢揹著張銘已經走了好些日,也消瘦了些許,張銘拍了拍毛驢的頭,說道:“快些走,馬上便能入城了,你也想在這外面淋雨不成。”

張銘記得這裡的路,也極為熟悉,前方的那座城池便是江陵。

只是可惜,還是晚了那麼幾步。

就快進城的時候雨下大了起來,不可避免的淋了一身的雨。

進了城後,張銘本是打算快些找家客棧落腳。

可這雨,卻是下個不停,張銘也只好找了個地方停下,等雨小了再走。

張銘擦了擦額頭的雨水,小七從張銘的懷中探出,它倒是好,躲在張銘的衣襟裡沒沾到半點雨。

“喵。”小七望著眼前落下的雨滴,在那地上泛起漣漪,一時間看的有些入迷。

張銘牽著毛驢在這府門之下避雨,他回頭望了一眼,卻是怔了一下。

張銘望著那熟悉的門牌笑道:“怎麼到了這個地方。”

這兒,正是蘇府門口。

張銘也沒打算進去,他也只是來這兒避雨的。

張銘坐了下來,疏了口氣打算休息片刻。

就看這雨什麼時候停了。

“咯……”然而片刻之後,背後的蘇府大門卻是傳來了動靜。

張銘怔了一下,回頭看去。

卻見那蘇府的大門從裡面開啟,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張銘眼前。

蘇檀見到門口的張銘也是一愣,有些不解道:“掌櫃?”

“蘇檀,你怎麼……”張銘眨著眼,有些疑惑。

“進來說吧。”蘇檀柔聲道。

張銘頓了一下,起身牽著毛驢進了蘇府之中。

蘇檀走在他前面,一直將他帶到了客堂之中,蘇府裡不止有蘇檀,還有一人,正是當初建安城的玄武使——江安山。

張銘看了一眼蘇檀,看來是江安山告訴了她這一切。

“江先生。”張銘道。

江安山擺手道:“坐吧。”

江安山打小便與蘇狂相識,蘇狂從不是建安人士,只不過在建安城停留了太多,而這兒才是蘇狂的家。

只不過,如今這蘇家只留下了這個院子。

蘇檀為張銘倒了杯熱茶。

張銘抿了口茶水,稍微有了些暖意。

江安山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在這?”

“蘇家的事我知道。”張銘說道。

江安山的點了點頭,便沒再問起。

張銘胸前鼓鼓的,小七探出了頭來,看了看眼前的人,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蘇檀身上,叫喚著:“喵嗚。”

小七從張銘胸前鑽了出來,跳到了桌上,徑直走到了蘇檀面前。

它甩著尾巴,睜著大大的眸子望著蘇檀。

“噗。”蘇檀笑了一聲,伸手將小七抱了起來。

蘇檀揉了揉小七的腦袋,問道:“倒還未問,掌櫃為什麼在這?”

“路過。”張銘答道。

“嗚嗚~”小七被蘇檀撓的發出了呻吟聲。

張銘有些無奈,但也不好說些什麼。

“話說回來,你不是要去涼州嗎?”張銘問道。

“是。”

蘇檀一路走來一直到了江陵,本是想在城中休息一晚,卻是遇上了江叔。

江安山將蘇狂的身世告訴了她,蘇檀是蘇狂的女兒,自然也該知道這件事,而後蘇檀便在蘇府停留了幾日。

張銘喝了口熱茶,說道:“你還有一表兄,一個叔伯。”

“我還有表兄?”蘇檀側目看向張銘,聽他說了下去。

張銘看了一眼江安山,難道這些事他沒告訴蘇檀。

江安山卻是搖頭道:“我很多年沒回來過了,不清楚這些。”

張銘沉吟片刻,接著說了下去。

“你的那位哥哥喚做蘇學,為蘇家三公子,而你那位叔伯便是蘇學的父親,為蘇家家主,喚做蘇成,蘇家沒落之後不知去了何處,但應該還活著。”

“三公子?那豈不是說還有兩位?”

張銘頓了一下,說道:“是,但都死了。”

“蘇家大公子蘇成,行徑卑劣,死於劍閣劍子劍下,蘇家二公子蘇牧,為報家仇,持劍獨上劍山,死在了劍閣山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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