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死了,今天長安城裡的青樓頭牌估計都不接客了。”

川流苦笑道,凌雲山從不是江湖人,從前不是,如今也不是。

“是嗎。”

張銘撫摸著小七的毛髮,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在張銘看來,凌雲山死的不值。

自己以前說過,這世間從來不缺傻子,不缺瘋子,唯一就是有些人傻的徹底瘋的徹底,梁書榕是,凌雲山也是。

明知前無路,仍踏步向前。

張銘抱著白貓起身,川流問道:“你去哪?”

“隨便逛逛。”張銘伸手,提起了那桌上的酒罈,說道:“這壇酒,送我了吧。”

川流愣了一下,說道:“你隨意。”

張銘點頭,提起酒,走出門的那一刻將酒罈收入了系統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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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街上很嘈雜。

每走過幾條街便會變的嘈雜,人也更加多了起來,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姿態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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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事,或許他們從不會接觸,甚至從不會聽說。

但卻總有人踏上那些無人會走的道路。

穿過一條條街,亦如幾日前張銘從長安城門口一直走到那宮門之前。

這一條路有許多人都踏過。

張銘停下腳步,見到一旁有個酒攤。

他頓了片刻,走向了那酒攤。

“一壺酒。”張銘坐下道。

守著酒攤的是個老伯,似乎聽力不是很好,起身問道:“什麼?”

“一壺酒。”張銘重複了一遍。

老伯答應了一聲,拿起了酒壺便打了一壺酒來。

小七坐在張銘的懷裡,甩了甩尾巴,卻是碰到了張銘的下巴,張銘也計較,只是輕輕撫摸著小七。

張銘拿起了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出來。

酒入喉,刺喉辣口。

不是什麼好酒,但卻足夠烈。

卻見老伯走了過來,坐在了張銘的對面。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老伯,說道:“酒不錯。”

“那就多來一壺。”老伯笑道。

“怎麼賣的?”張銘問道。

“差些的四文,好些的四兩。”

“還分好壞嗎?四兩一壺?”張銘微笑道,手腕一翻一枚銀錠便放在了桌上,說道:“那就來好些的。”

“要幾壺?”

“三壺。”

老伯答應一聲,接著便去打酒去了。

張銘看著這老伯離去的背影,很是好奇這四兩的酒有什麼厲害。

片刻後,老伯卻是那個哥酒葫蘆放在了桌上。

“沒有酒壺?”張銘問道。

“酒壺不夠,湊合吧。”老伯道。

“好。”張銘點頭,拿起了桌上的酒葫蘆。

開啟酒塞,一口灌下。

酒入喉,還是那般辛辣刺喉,與之前喝的並無太大詫異。

“你這四兩的酒也沒什麼不一樣。”張銘道。

老伯卻道:“喝完。”

張銘也不惱,拿起酒壺仰頭喝了起來。

酒不斷湧入張銘的喉中,這酒葫蘆裡約莫有三四壺酒的量,張銘一口氣便喝幹了。

擦了擦嘴角,張銘抬起頭看向老伯,問道:“喝完了。”

老伯笑而不答,反而是後退了兩步。

張銘忽然渾身一怔,經脈內的內力忽然躁動了起來,似有一股掙脫枷鎖的力在引導著他周身的內力。

一個周天,兩個周天……

經脈逐漸被內力洗涮、擴大。

張銘眉頭微皺,這一切完全都不受他的控制,他隱約感覺到,他要破宗師之境了。

“能停下嗎?”張銘看向老伯問道。

老伯疑惑聲,問道:“為何要停下。”

“不是時候。”張銘說道。

老伯卻搖頭道:“此刻,正是時候。”

話音剛落。

卻見張銘周身罡氣溢位,一道道劍氣浮現而出,掀翻了這酒攤。

身側玉如意錚的一聲出竅,立與張銘身側。

老伯看著這一幕,輕撫鬍鬚。

卻又似有琴聲響起,孤傲無雙,似有劍意,潔白汙垢。

六指琴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舉世無雙。

老伯手臂一顫,皺眉道:“怎麼會有,三股意志?”

他很不解,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兩股是劍意,另外一股則是純粹的意念,卻好像是朦朧中的琴聲,與琴有關。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人能同時擁有三種意志。

這完全是他沒料到了。

“果然是個變數啊。”老伯心道。

大陳皇宮,欽天監內。

孔悅走到了連廊處,抬頭看了遠處,感受到那三股不同的意志,他微微一笑,走回了欽天監內。

張銘的額頭上流下冷汗,他盤膝而坐。

來自西門吹雪、葉孤城、六指琴魔的意志在這一刻在他的腦海之中徘徊,而他則是手持玉如意,面對著這三股意志。

他知曉,這三股意志都不屬於他,所以他一直沒有邁入宗師境,可那老伯的那一葫蘆酒卻讓這一切都提前了。

不過,估計這老伯也是好意送他入宗師之境,卻是不明白情況。

“沒的選嗎。”張銘深吸了一口氣,他提劍而立,閉上了雙眼。

三者無一可取,都不屬於他。

若是取其一,說不定自己會越來越像其中一人。

這不是他想要的。

張銘睜開了雙眼,手中玉如意輕揮,喝到:“斬!”

卻不見劍氣斬出,而是斬的心中所念,一劍斬去六指琴魔,那股孤傲無雙的意志消失不見。

“只取其一嗎?”老伯心道,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終究不能三個都選。

張銘卻沒有停下,提劍再斬,“再斬!”

又一劍,斬去了那西門吹雪。

“再斬!”

“嗯!?”老伯愣了一下。

然而斬心斬的是心中之魔,就算是他也無法阻止。

又一斬,最後一股意志消亡。

至此,三劍斬去了三股意志,無一留下。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那酒攤前的老伯。

老伯愣了許久,卻是嘆了口氣

三股意志,隨意一種便可讓張銘步入宗師之境,可張銘什麼都沒有選,反而是全都斬去。

老伯實在不懂,張銘為何會這般,這不是自斷前路嗎。

“三股意志,你全斬了,就算入了宗師之境也不過是一位普通宗師。”老伯道。

張銘答道:“我知道,但我說過,不是時候。”

漫天劍氣消散,張銘周身的罡氣也收了回來。

如今的他卻已入了宗師之境,但卻是沒有了道意。

老伯見此般,嘆了口氣說道:“是老夫幫了倒忙。”

“至少前輩幫我除去了這三股雜念。”張銘道。

他一直以為六指琴魔還有葉孤城的意志已然消亡,然而卻仍舊存在於他的心底,如今才算是真的消散,連同這西門吹雪的意志也一塊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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