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漢走了。

留下了一頓飯,還有一包用油紙包裹著東西,他什麼都沒帶走,回那建安城裡,重新做回乞丐。

那一包油紙包裹著的東西,或許已經花光了老漢這段日子乞討來的積蓄。

這頓飯,也是張銘這些日子裡吃的最好的。

再見張銘的時候,老漢或許不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他認為張銘是大善,不想再麻煩他。

有些人一世富貴,卻斷了脊樑,有些人淪落乞丐,卻沒忘了風骨。

張銘開啟那油紙,裡面包裹的是蜜餞,果脯。

“喵嗚。”小七湊上前聞了聞,眼前一亮,知道這是個好東西,可以吃。

張銘抓起小七的脖子,對它說道:“可貴著呢。”

“喵。”小七點頭,反正它知道點頭就對了。

張銘嘆了口氣,不過幾兩蜜餞,又能值幾個錢,對他來說,這種東西想要多少都能有,可眼前的這包蜜餞卻不同。

可貴著呢。

張銘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甜味很濃郁,與前世吃到的糖果完全不同,是最純正的甜。

小七見狀也從油紙裡叼了一塊出來,伸出舌頭舔著,這蜜餞有些硬,它也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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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小七見如此好吃,忍不住叫了出來。

張銘點了點它的腦袋,笑道:“只許你吃一顆,多了沒有了。”

說著,張銘便將那油紙重新包了起來,他打算放這,這東西還是能儲存幾天的。

吃了蜜餞,張銘洗了個手,抱著沉甸甸的小七,做到了櫃檯前。

“你又胖了。”

“喵?”

塵世雖然有些髒,但仍有可愛的地方,甜甜的蜜餞,毛茸茸的小七,還有小心翼翼的老漢,這些都是。

………

林間花香四溢,蟲鳥齊鳴,正是捱上了一個好天氣。

晨間的露水慢慢散去,清爽風吹進酒館裡,張銘甚產生了一種春天的錯覺。

“張兄早啊!”

“掌櫃早!”

酒館裡陸陸續續來了客人,還是那幾人,來的最早的也只有他們幾個。

張銘也忙了起來,接連不斷的打酒上酒。

端上酒之後,幾人便聊了起來,更多的其實是在等人,這樣的閒聊也持續到下午時分。

上完酒後,張銘坐在櫃檯上休息了一會,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嘀咕道:“看樣子得找個店小二啊。”

別看沒多少人,一起來了的話,走來走去也挺累的,而且估計後面還會有更多的人來。

顧青山也到了,站在櫃檯前也不著急過去,反而是跟張銘聊了起來。

“張兄,昨日我思索了許久才想明白了,我確實得找些事做。”顧青山道。

“嗯。”

“關鍵是找什麼事。”顧青山問道。

張銘想了想,說道:“我這裡倒是有兩個事,看你怎麼選。”

“說來聽聽。”顧青山來了興致。

張銘說道:“酒館缺個小二,來不來?”

顧青山搖了搖頭,做店小二有些多餘,而且他本就天天來喝酒,並無多大區別。

“還有件事……你等會。”

張銘上了樓取了些東西下來,顧青山看著張銘,有些疑惑。

“啪。”

張銘將那塊腰牌放在了桌上,上面雕刻的是一隻閉眼龍。

顧青山仔細看了看那腰牌,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確定。

“這是什麼回事?”顧青山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青龍的腰牌會在張銘這裡。

“你別管,怎麼樣?有興趣沒。”張銘說道。

顧青山看著那塊腰牌思索了片刻,有些猶豫,畢竟這個位置不是想丟就能丟的。

張銘見狀說道:“你要是不想做了,到時候把腰牌還給我就行了,我重新找人。”

聽到這話顧青山才收下了那塊腰牌,答應道,“好,就如應張兄所說。”

“嗯。“張銘點了點頭,這個麻煩算是暫時扔出去了,但只是暫時的,畢竟顧青山那性子,估計也做不久。

“對了,張兄剛才是說要找個小二?”顧青山繼續問道。

“嗯,最近人多了,挺麻煩的。”張銘點頭說道。

“說起來,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回頭帶來給張兄見見如何?”顧青山說道。

“你認識的?江湖人?”張銘問到。

“以前算是吧,現在……”顧青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這人現在也是孑然一身,不會帶來什麼麻煩的。”

“那你回頭帶來見見吧。”張銘明白了,便沒再問了,估計也是個可憐人吧。

“行,那我先過去了。”

顧青山說完便與眾人一同喝酒閒聊去了。

張銘則是去了內屋,看了看屋裡的存酒,大多都快沒了,晚上的時候得釀些出來。

要不然,這點酒還不夠明天的。

餘量最多的就是醪糟酒和遊人醉,這兩種酒喝的人少,最少的便是猴兒酒了,只剩下了最後一罈了。

“這下必須得釀了。”張銘嘆了口氣。

這也意味著,摸魚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了。

張銘離開內屋時,還順手從缸裡拿了個桃子咬了一口。

誰知剛出內屋,酒館外卻衝進來了兩個人。

“蹬蹬蹬。”

石頭兄弟手裡拿著刀劍,衝進了酒館裡,有些慌張。

酒館裡眾人一愣,齊齊看向了酒館的大門。

“怎麼這麼慌張啊?怎麼了這是?”顧青山出聲問道。

“別說了,快讓我們二人躲躲,那人要殺來了。”石大石二焦急的不得了,找著酒館裡能躲的地方。

張銘見狀起身,對二人說道:“去內屋。”

“多謝掌櫃!”石頭兄弟抱拳,又對眾人說道:“待會就說沒見過我們兩個,多謝!”

說罷,石頭兄弟便慌慌張張的跑進內屋躲了起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他們兩個不會是遇見高人了吧?”裴遠出聲道。

“估計是。”公孫羽道。

顧青山哭笑不得,說道:“一會該怎麼樣怎麼樣,都別說話啊。”

幾人看向緊閉著的內屋,暗暗發笑。

果然還是栽了吧。

沒過一會,酒館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人,眾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這……

此人身穿金色錦衣,煞是晃眼,手拿一柄摺扇,那摺扇更是了不得,隱約透露出絲絲金色,髮絲由一根金簪盤起。

一身的金閃閃,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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