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裡,建安城裡忽然出現了一種名叫猴兒酒的美酒,喝過的人都說是為人間仙釀,可傳來傳去,還是沒人知道這個酒是從那裡來的。

最開始是由司空家宴請賓客,司空家大公子司空明拿出這酒來,眾人喝過皆是忘不了那猴兒酒的味道。

這猴兒酒的事情,慢慢就在上流圈子裡傳開了。

後來,一些民間酒坊也得到了訊息,想要購置酒方,畢竟酒水生意一向都是暴利。

可司空明卻從不理會這些人,對那猴兒酒的事情閉口不提,到後來裴家公子手中也出現了這種酒,這些求酒的人便又找到了裴遠。

一來二去,半數人都知道了這猴兒酒。

“那猴兒酒,真是一絕吧。”

“你喝過?”

“沒有,但聽他們說的這麼傳神,應是不假。”

“那你說個屁啊。”

“還不能說說嗎?”

一些江湖遊俠兒自然也聽說了此事,平時也會閒聊般的說起。

裴遠這些天也有些煩了,於是便找到了公孫羽商量這猴兒酒的事情。

“司空兄,你說我們要不要說出去啊。”裴遠道。

司空明倒是無所謂,於是便道:“說唄,又不是不能說,那些人找我是求酒方,可我哪來的酒方。”

“再說了,酒館裡的酒也不是什麼人都喝的起的,說不定掌櫃的還巴不得來喝酒的人多起來呢。”

“回頭問問掌櫃的吧。”裴遠一想也是,想著到時候就直接告訴他們這酒是從江湖酒館裡買來的。

司空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在他看來,沒什麼好顧忌的,只是酒而已。

司空明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這會要到正午了吧?”

“嗯。”

“正好去酒館坐坐。”

裴遠眼前一亮,“同去同去。”

二人馬不停蹄的就來到了城外的酒館。

這個時辰,酒館裡已經有了不少人,都是熟人,沒有生面孔。

司空明看了一眼酒館門口石階上坐著的那個老者,也沒在乎,邁步走了進去。

裴遠也是如此,雖然他們不知道坐在酒館門口的人是誰,但也不會多問,一來二去也就習慣了。

宋書生見了二人立馬招呼道:“喲,來了。”

平日裡一同在喝酒,自然也熟了起來。

裴遠和司空明各要了一壺酒,與眾人坐在一起。

“最近可把我愁死了。”裴遠坐下便開始訴苦。

公孫羽扔了兩顆花生進嘴裡,問道:“怎麼?”

“也沒什麼,就是因為猴兒酒的事情,城裡哪些人天天跑來問我,煩死了。”裴遠道。

宋書生有些不解,問道:“這有什麼煩的?他們要猴兒酒,你直接告訴他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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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遠搖頭嘆道:“我是怕酒館的人多起來,可是會給掌櫃的惹很多麻煩。”

“哈,你想多了。”宋書生擺了擺手,他是真不知道裴遠為什麼會擔心這些。

“就是。”這次,就連吳蠻子都很認同書生的話,明顯就是裴遠自己想多了。

公孫羽倒了杯酒潤了潤口,對裴遠說道:“你太小看張兄了,再說了,有我們幾個,又有顧兄也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能有什麼麻煩。”

顧青山點了點頭,他本就與張銘認識,幫個小忙而已。

正好張銘將酒給端了上來,顧青山便拉住了他,問道:“張兄,你來說說。”

“說什麼?”張銘有些疑惑道。

“猴兒酒,最近建安城裡都傳開了,都要買這種酒,我們打算把酒館的事傳出去。”顧青山說道。

張銘仍是有些疑惑,傳不傳跟他有什麼關係:“然後呢?”

顧青山瞧這反應就明白了,擺了擺手,說道:“看吧,我就說張兄沒意見。”

“那我明天就告訴那群人,最近天天來堵我家門,煩死了。”裴遠話雖這麼說,但還是一副心存顧忌的樣子。

“書生說的沒錯,你就是想太多了。”司空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遠卻搖頭解釋道:“其實也不是,說起來,我是打心裡喜歡酒館裡的氣氛,就我們幾個,平日裡沒事來酒館坐坐,喝兩杯酒,閒聊兩句,好不快活,我是怕到時候人多了酒館裡會少了許多東西。”

公孫羽幾人聽到這話也明白裴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了。

“你這話倒是不錯。”顧青山摸了摸下巴,這確實是個問題。

張銘明白後便說道:“我倒是覺得無所謂,酒館裡只是喝酒閒聊,至於喝酒的人如何又有什麼關係,喝酒而已,而且你們看石頭兄弟,要是你們一開始知道他倆是強盜,是不是就會瞧不起他們,這只是你們覺得而已。”

“是綠林好漢!!”石頭兄弟齊聲說道。

眾人相視一笑,“哈哈哈……”

“還是掌櫃的看的明白,當浮一大白!”

“來!”

眾人說說笑笑,舉起酒杯幹了一杯,這個問題便算是揭過了。

張銘同樣是喝了一杯酒。

這些酒客是可愛的,酒館就該像是這樣。

裴遠他擔心酒館的氛圍被打破,從而心存顧忌,說明他真心在乎酒館。

發自內心的歸屬感,不止是裴遠,酒館裡的人或許皆是如此。

或許今天是在說笑間就過去了,但眾人也忽然也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種歸屬感。

其實酒好喝是其次的,最主要的還是酒館裡的一眾酒友。

沒有間隔,不分貴賤,暢所欲言,這才是酒館。

太陽落山。

“明日再來!”

“好,明日再來。”

“石頭兄弟這是去哪?不會這會還要去做綠林好漢吧?”

“就是看看。”

“哈哈哈哈。”

“回見,回見。”

眾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酒館,裴遠今天喝了不少,估計是開心吧,一壺將軍行就把他給灌醉了,最後還是被司空明給抬回去的。

最後,只有顧青山一人還未走。

小七一如既往趴在酒館的門口小憩,正好可以曬到太陽。

張銘起身坐到了顧青山那一座,說道:“今天玲瓏姑娘沒陪著你?”

“她也不是每日都無事,來,張兄喝酒。”顧青山笑了笑,拿了個杯子給張銘倒了杯酒。

“說起來,也只有你最閒了。”張銘說道。

“是嗎?”顧青山一想也是。

他最近確實挺閒的,自從回了建安城之後,似乎就沒什麼事了,朝廷最近也不找他麻煩,江湖上也沒有跟他有關的事情,自然悠閒。

“閒著也好。”

顧青山說了一句,舉起酒杯,與張銘碰了個杯,仰頭喝下。

閒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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