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華邊說邊走，很快就來到顧晚風面前，兩人就如此對視著。
他繼續說道：“我說這麼多呢，不是為了解釋什麼，而是為了證明一下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如今看來，的確如此。你放言挑戰全天下所有後天武者的目的，是為了變強。而我瞭解了你剛剛出現在江湖上時候的情況，那時候的你不過才武道二境。短短的時間內，扛著巨大的壓力，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的境界，不愧是劍聖選擇的傳人，確有出奇之處。”
說到這裡，就連自傲的姜雨華也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他不如顧晚風。
因為顧晚風成長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覺得自己不過是一眨眼罷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對江湖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甚至有些人光是在趕路上，就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一路走走停停，甚至還要更久。
但顧晚風是修煉趕路兩不誤，還速度驚人，在這方面至少姜雨華不知道有誰能和他一比。
當今天下間，能在壓力中成長的人本就是少數。
而能承受了那麼大壓力，且成長如此之快，甚至嫌壓力不夠的人，估計也就面前這位了。
說他狂妄也好，說他自負也罷，無論他是怎樣的性格，至少他做到了無數人做不到的事，在這點上不願承認也必須承認。
顧晚風依舊風輕雲淡，連李內景對他的誇獎也不過是心中淡淡一笑，更何況面對同輩之人的誇獎，更是無動於衷。
這個時間段內，世上誇他而能夠令他開心的，只有一人，可惜這個人現在音訊全無。
或許將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但至少不是現在。
“這些沒什麼光彩的，被追殺了一路，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顧晚風很平淡的回應一句道。
他的確是被追殺了一路，開始的時候甚至狼狽至極，隨便一個武道四境就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壓力和危險。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成長的速度會這麼快，現在一般的四境巔峰他已經隨手可滅了。
厚積薄發之事只有在真正發生了之後才會知道，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準備，其實都是為了一鳴驚人。
好比那寒窗十年的學子，不也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一舉考中功名，光宗耀祖嗎。
讀書也好，習武也罷，兩種不同的方式，想要的結果卻大多相同。
姜雨華對顧晚風所言，也是報以淡淡一笑，他和顧晚風一樣，一直都很淡然，彷彿天塌不驚一般的性格。
明明和他在一起的幾位都是相差不多的天驕，但不知為何，他卻給顧晚風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或許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也說不定，反正顧晚風對他是頗為警惕的。
“若沒有你那輝煌的戰績，或許堂堂劍聖傳人被一路追殺會成為笑話也說不定。可有了你這一路輝煌的戰績，以弱勝強，以少敵多，越境殺敵如屠戮，這若不值得炫耀，像我等多年深修在門派中的人，除了江湖上給的區區薄命外，更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姜雨華微微搖頭說道。
其實正如他所言，江湖多年來沒有過什麼熱鬧發生，而他們這些大派傳人多是深藏門派之中潛修，根本沒機會做出什麼驚人的戰績來。
就算是上門挑戰，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接受，你不過是一個後天武者，難不成還敢強闖山門。
他們之所以能夠被稱為天驕，首要原因自然是他們的門派。而能夠成為一流門派中的首席大弟子，年不過三十之前進入武道四境巔峰，都可稱得上一句天驕。
當然過了三十之後，就已經算不得少年，少年未曾進入四境巔峰，那自然稱不上一句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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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風此刻雖然境界並非四境巔峰，但實力在這，加上名聲和戰績，相比於這些大派的天驕，他的名聲在江湖上卻是更大一些。
只是顧晚風很疑惑，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一直在說自己的好話，看起來甚至是想奉承自己。
可在他看來，姜雨華絕對不是一個阿諛奉承之輩才是，難道是他看錯了？此人不過是虛有其表？
但姜雨華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顧晚風點了點頭，他是沒看錯。
姜雨華微微昂首，一身白衣隨風飄蕩，臉上帶著輕笑，他並非是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
“我這些年在江湖四處遊蕩，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對手。可惜絕大多數的人都將我拒之門外，讓我很失望。而沒有拒絕我的，實力又差了些檔次，一樣失望。其實你剛剛有些名聲的時候，我就有關注你了，不過當時的你可沒資格和我一戰。出乎意料，現在的你有資格了，而且我沒有必勝你的把握。”說到這裡，姜雨華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平淡的說道：“沒有必勝的把握，卻有一戰的能力。你的確成長的很快，但太快反而會讓你的境界虛浮，所以你需要戰鬥來沉澱，恰好這也是我所需要的。你我沒有恩怨，沒有仇恨，但我請你全力出手，不要手下留情。同樣，我也會全力以赴，不會留手。”
顧晚風表情開始嚴肅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遇見了一個真正的對手，單單就以姜雨華的心性，就值得他尊敬。
一個人能夠承認自己的不足，卻依舊能夠保持著自信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氣餒。
哪怕顧晚風成長速度如此之快，快到他都反應不過來，但他卻依舊很淡然。
因為在他的心裡，別人再強又如何，那是別人。和他有關的只有自己，自己變得更強才是最主要的。
與其去羨慕別人，不如提升自己，天賦並不難代表一切，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單單靠天賦是萬萬不行的。
他知道顧晚風也不是單靠天賦才成長起來的。
武道二境時就被武道四境的強者追殺，之後遭遇後天武者中堪稱最難對付的團隊之一，再之後更是被各個勢力在夜晚進行刺殺偷襲。
每一件事，一不留神就有生命之危。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理智的。
有些人面對天寒玉魄的時候，他是沒有理智的，他是瘋狂的。
那個時候的他不會想著劍聖，更不會想著奪得寶物之後是否能夠承受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