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給外人看的？”
顧晚風重複了一句段奕的話，他一時有些遲鈍。
段奕解釋道：“當然如果公子想要假戲真做的話，屬下自然是高興。畢竟假戲永遠都是假的，只有真的才夠真。”
顧晚風果斷搖頭道：“真的就算了，如果是演戲的話，我擅長！”
他這句話完全就是下意識說出口的，實際上他一直都在演戲，慢慢都快把自己演的入戲了。
段奕倒是被這句‘我擅長’說懵了一下，但卻並未深究，就當是顧晚風不願假戲真做胡說八道的了。
於是他繼續道：“公子還未曾在眾目睽睽之下去過青樓此等地方，但去此處地方對我們江湖兒女來說可謂是正常不過。公子一直不曾去過，短時間內沒人會想，可時間長了一定會有人察覺，我們就儘早的讓這些事情不會發生，防患於未然。”
顧晚風畢竟暴露在江湖大眾面前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不到一週的時間，而名聲能夠以這種速度傳遍整個江湖的，近十年來顧晚風也是唯一一個。
沉寂的久了，人們都喜歡熱鬧。這熱鬧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那麼就在這把火上再加把油。
原本是熊熊烈火，後面直接變成了滔天大火。
有人暗中揣測，也有人渾水摸魚，這個江湖又開始複雜了起來。
而顧晚風處於風口浪尖，被所有人盯著，外加又是一個天才劍客和背負著劍聖傳人的身份，每一個都令人忌憚。
被人忌憚的結果，要麼就是他力排眾議，一往無前。要麼就是他不堪重擔，一瀉千里。
他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會被人無限放大去專門研究，只要有心人就能注意到顧晚風似乎不進女色，從頭至尾身邊也沒有什麼女性朋友，更沒有去過青樓，找過胭脂。
段奕繼續說道：“虧得此事公子現在不小心暴露了出來，否則屬下也不知道，公子也不注意，而被有心人察覺到，你我都會不知不覺中招的。這世上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也唯有小人與女子最難對付，最會騙人。”
說到最後的時候，段奕都是頗為有些咬牙切齒。
顧晚風看著段奕，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你被女人騙過？”
段奕頓時臉色一僵，燦燦笑道：“公子明鑑，曾經年少輕狂的時候的確是上過一個女人的當。不過屬下吃一塹長一智，從此遇見漂亮女人都不會輕易相信。”
顧晚風並未深究段奕為何被騙，又被騙了何事，因為這些東西沒有詢問的意義，只要知道發生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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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奕說道：“女子會演戲，也會騙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會騙人。公子莫要被她們楚楚可憐的樣貌給欺騙，否則即將萬劫不復。”
顧晚風也認真的說道：“你說的對，是我沒有重視。如此看來，我們的確有必要演一齣戲了。真要被女人騙了，還傻乎乎的給別人數錢，那面子可就丟完了。”
他所謂的面子不是他所在意的，而是如今他要走的這條路必須存在的。演戲要演全套的，他必須要將劍聖傳人這個身份發揮的淋漓盡致才行。
如此看來，他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顧晚風自認自己是一個忠義之人，也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劍客。
那麼要是有人想刻意靠近他的話也很容易，只要演一齣戲讓他出手，然後女子再要以身相許，顧晚風說不定就難以承受。
光是想到這裡顧晚風就感到毛骨悚然，自己救下的人結果卻是要殺自己的人，這本就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段奕笑道：“公子想明白了就好，不是屬下危言聳聽，只是縱觀古今，倒在美色之下的英雄帥才不計其數。人人都認為自己不會沉淪，可人人卻又皆是沉淪，如此可怕。”
顧晚風點頭，古代事蹟他從書中都看到過，也都記在心裡。
不過以前的理解並不深刻，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自然很難理解其中原因。
現在經過段奕認真的講解，又有古往今來的事例為證，顯然是真實的。
“我們現在就走。”想到這裡，顧晚風再也坐不下去了，他自認為自己的心境很好，但究竟能不能按捺的住悸動，卻也要看實際效果，所以他準備現在就去青樓裡感受一下。
反倒是段奕愣了愣，沒想到顧晚風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剛才頭還搖的和撥浪鼓一樣，現在反倒是迫不及待了。
對此段奕表示很贊同，的確這種事儘早解決越好，拖下去對他們總歸是沒有好處的。
反正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晚，天色不過剛剛暗淡，青樓正是生意紅火的時候。
而且他們此刻剛剛進入平陽，訊息恐怕早已經傳到了各個勢力的手中，顧晚風此刻住下客棧就火急火燎的趕往青樓，那在外人看來自然就是急不可耐了。
如此更加能夠打消那些人暗中的心思，至少顧晚風並非是一個未接觸過美色的人。
沒有接觸過的人並不會這麼著急，反而會很靦腆，猶猶豫豫。
如今顧晚風這種火急火燎的狀態完全就像是一股下半身引導大腦的狀態，讓段奕都有些恍然，覺得顧晚風是不是在忽悠他。
可想到之前顧晚風那面紅耳赤的狀態，段奕又是搖了搖頭，這哪裡是演戲演出來的，分明就是真的！
這一出了門，顧晚風卻迷失了方向，平陽畢竟是第一次來，他又哪裡知道青樓在何處。
而問路一事他也不適合自己出面，於是段奕又奮勇而出，隨意攔下一位百姓問路。
剛開始這人被攔下時還有些面露不喜，但看見段奕掏出的碎銀之後立刻喜笑顏開，簡直就是知無不言，將平陽城大概的地形都說了個清清楚楚，就差給他們畫張地圖了。
畢竟是在平陽城住了一輩子的百姓，對平陽的街道分佈當然是記得不能再清楚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能使百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畢竟說幾句話就能賺到幾個月都賺不到的工錢，怎麼看這也是一件值得一做的事情，錯過這一樁就沒有下一樁。
顧晚風感嘆道：“果然百姓還是窮，幾兩碎銀就能這麼興奮。這要是給他一張銀票，感覺真能給我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