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無風自起，顧晚風身上的一襲青衣此刻依舊一塵不染。
哪怕這一路來風波塵塵，卻依舊乾淨整潔。
離青陽送他的禮物總是有些獨特，如今看來這件衣服也並非只是一件普通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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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件衣服和他如今的勝負無關，對面的段奕已然出手了。
細劍出鞘的一瞬間，顧晚風的雙眼居然沒能看清劍身，只能感到一道凌厲無比的劍勢破空而來。
薄如蟬翼，細如柳絮，這就是段奕的細劍！
說話之間兩人還算客氣，一旦動氣手來直接便是雷霆之勢，毫不留情。
顧晚風也不敢遲疑，面對四境巔峰的強者，他壓力極大，因為他從未有過對陣四境巔峰的經驗。
一直都是聽說四境巔峰是後天武者的極限，也是後天武者之中最強的一批人。
如今這僅僅一劍，顧晚風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句話的正確程度。
四境巔峰和四境後期果真是不一樣！
段奕劍的速度快極了，快到顧晚風都有些反應不及，堪堪拔劍擋住第一招。
可一招只是開始，緊隨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劍影殘光，打的顧晚風節節後退。
交鋒一開始，顧晚風就徹底落入了下風。
快劍對快劍，拼的就是經驗和老練。段奕不僅速度快，更是經驗老道，知道在什麼時候出手，以什麼角度進攻更能逼退顧晚風。
顧晚風心中清楚，四境後期和巔峰的區別。後期強者多數不過在內力境界上要高於自己，可在武學造詣上孰高孰低卻尚未可知。
但四境巔峰不同，他們內力境界處於瓶頸無法長進，便有足夠的時間再去琢磨武學。
可能段奕不如顧晚風小小年紀便領悟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也不如顧晚風有一個愛劍之心，但他卻能依靠時間來琢磨出無數種進攻的方式。
這就是經驗。
恰恰顧晚風缺少的就是對敵經驗，他交手的次數還是太少太少。
雖說自從離開邊鎮之後，他與很多人交過手，境界高於他的也好，低於他的也好，都打過。
但次數不夠，經驗還是太過於缺乏。
此刻的顧晚風只能被迫防守，甚至已經徹底無法使出自己的進攻劍法，強行的搬出了陳無士傳授的那招上善若水。
直到這套劍招使出顧晚風才有了喘息之力，開始他還不服氣的要和段奕對拼，結果根本拼不過。
細劍快的同時，又如同毒蛇一般能夠輕易扭轉，劍身總是突然彎曲，再快速的拍打而來，讓顧晚風有些防不勝防。
如今上善若水這套純防守的劍招使出來之後，顧晚風就能夠感覺出一些差距來，不僅遊刃有餘起來，甚至能夠提前預判到段奕的進攻之路。
段奕連續出劍，以不同的角度想要突破顧晚風的防禦，卻只能被無情的防守。
在進攻的同時，段奕不由得出聲問道：“顧少俠這是什麼劍法，防守的本事好強。”
顧晚風回應道：“自然是好劍法。”
段奕失笑道：“當然是好劍法，難道這是劍聖新創之劍法？果然厲害，段某在劍法一道果然如同稚童般幼嫩。”
顧晚風沉默不語，他不願再轉移心思，雖說此時能夠擋住段奕的進攻，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身為四境強者，他絕不可能只有區區此等本事，一定還有很多本事沒使出。
果然，下一秒段奕又是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段某無法在劍法上勝過少俠，那便只有以力破陣了！”
未給顧晚風任何反應的空間，因為又一劍已經來到面前，只能強行格擋。
從外表上無法看出什麼，可當兩劍接觸的瞬間，那屬於四境巔峰的內力驟然爆發。
顧晚風也是同時爆發自己全身的內力與之抗衡，卻依舊如同風中浮萍不停搖晃。
可下一秒，又是一段更加狂暴的內力爆發出來，和他的內力相撞！
顧晚風的內力就如同豆腐一般脆弱，瞬間被一截截摧毀，瞬間一口鮮血吐出，劍勢告破！
這就是四境巔峰！
內力強橫的不講道理，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像他們這樣的強者，面對那些剛剛晉升先天的強者都有一戰之力。
顧晚風劍勢此刻有些萎靡，精神也有些低沉，但目光依舊堅定，手中之劍依舊緊握。
段奕並未乘虛而入，而是持劍開口道：“顧少俠居然能在段某的全力一擊之下只是略微受傷，屬實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不愧是劍聖親自挑選的傳人。可少俠畢竟年幼，和段某相差甚遠，以年邁取勝倒也並非我之所願，只是為了那先天之路也是無奈。不如你我就此打住，少俠將天寒玉魄交出，我就此離去如何？”
顧晚風腰桿筆直而站，手中不爭劍微微顫抖，似乎並不服氣。
段奕見狀眉頭一皺，說道：“難道少俠還要繼續一戰？若是再站下去，段某招招皆是全力出手，萬一重創少俠可就不好了。”
顧晚風冷聲道：“不用擔心老師，你儘管出手便是。若真殺了我，那也是我技不如人！”
這一刻顧晚風好勝之心如同熊熊之火瘋狂燃燒，這段奕言語之間都算是平和，可這般舉動卻也是從最開始便是瞧不起他。
只有面對比自己弱小，並且有必勝決心的情況下，他才能夠保持如此淡然。
因為段奕認定顧晚風在他手中逃不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顧晚風可以承認自己的確經驗不夠，但他絕對不願意認輸。
身為一個劍客，也絕對不會服輸。若是沒有一顆爭勇之心，憑什麼做到一往無前。
劍客不能一往無前，手中的劍豈不是白拿了。
段奕見顧晚風態度堅硬，也不再勸說，這種時候只有打到他服才行！
於是段奕再度全力爆發，身形一縱，揮劍而來。
有了剛才的教訓，顧晚風自然不會再強接其劍，而是利用身法開始挪騰，尋找段奕的弱點之處。
身法配合劍法，顧晚風異常的靈動，時而能夠敏捷的尋到反擊之處一劍揮出，令段奕不得不防。
顧晚風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每一步的落處，並且在躲避段奕的同時如何及時捕捉進攻時機，他要在戰鬥中提升自己的經驗。
當然段奕也不是吃素的，並非劍劍皆能躲避。只要他們兩劍相撞，顧晚風就能感到左手傳來的脹痛，以及內力爆發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