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斬為兩半的士兵，剩下的十二位江湖人士眼中滿是快意。
他們並非是殘忍之人，如此殘忍的打法他們本應該不喜才對。
可就是這些人，殺盡了他們身邊的兄弟，殺盡了這些氣義相投的俠義之士。
這讓他們如何不恨！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的死在眼前，他們的內心有著說不出的痛快，淋漓盡致！
江湖很大，經過多年的沉寂，如今也算是欣欣向榮的姿態。
可實際上卻是相反，因為江湖上的俠義之士已經越來越少了，少到令人心寒。
江湖最初的模樣是由一個個忠肝義膽的遊俠所匯聚的，可到了如今卻反而成為了一些人利用的工具。
很多俠義之士並非是倒在了壞人的手中，而是倒在了那些名門正派的冷眼相待，倒在了朝廷高官的不屑一顧上。
他們所做的俠義之事，對朝廷而言，對名門正派而言，卻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如今不正是如此！
他們不過是想救出這些無辜的江湖兄弟，甚至來此之前他們都做好準備，不殺任何一位官兵。
可他們不想殺，別人卻想殺他們，根本不給他們留有任何活路。
這十二人的心其實在剛才的包圍圈中便已經死了，那是對當今朝廷的失望，也是對這個江湖的失望。
明明江湖上高手那麼多，明明名門正派都在暗中觀望，卻始終沒人願意出手相助，眼睜睜看著這些俠義之士一個個命喪黃泉。
如果人人都做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那這個天下就是冷漠的，就是沒有絲毫人情味的。
冷漠的天下，要來何用？
人與牲畜的區別就是人擁有智慧和情感。智慧造就了人類世界，而情感卻是構架了這個世界。
沒人出聲指責呂唐下手過於殘忍，因為呂唐的心中也有憤怒。
怒火必須發洩，必須要以這些人的生命作為代價，為了那些已經踏上黃泉路的兄弟報仇。
或許他們因為各自的地位不同，做出的選擇不同，但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就算俞烈暴跳如雷也毫無作用，他始終被李虎狠狠的壓制住，這些士兵在呂唐這個四境巔峰面前不比豆腐硬到哪去。
為何俞烈能夠成為將軍，就是因為他的實力足夠強大。或許以一人之力不足以對抗一整個軍隊，卻也能在戰場上造成極大的傷亡。
四境巔峰，那可是距離先天只差一步的人。
加上背後那五百俠客的支援，數倍於江湖的軍隊居然徹底的混亂了起來，場面甚至成了一面倒的殺戮。
趕來的江湖人心中那可都帶著強烈怒意的，下手那皆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一個個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屍體已經遍地都是。他們其實也是無辜的，不過是聽命而為，可此時卻也要為了這個命令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顧晚風一直都不是一個喜好殺戮之人，他一直都把人命看的很重，覺得要尊重每一個生命。
可此刻的他也是殺紅了眼，面前的這些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他們的仇人，是殺光了他們身邊一條條生命的罪人！
他不再跟隨在呂唐的身後，而是一步邁入人群，沒有了團隊的掣肘，他將自己的輕功肆意的發揮出來，穿梭在混亂的人群之中一劍又一劍的收割著。
就像是幻化成了一位無情的死神，冷漠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所過之處皆是死寂。
他所修煉的劍法本就是殺人的劍法，離青陽如此說過，陳無士也如此說過，只是他一直都無法徹底發揮出劍法的強大。
因為只有殺戮才會令他進一步的瞭解劍法，劍本就是兇器，能救人也能殺人！
而救人，一樣要殺人！
所以，劍就是用來殺人的。那麼劍法，一樣是用來殺人的。
離青陽曾經說過，這個江湖沒有不殺人的俠客，只是看他會殺什麼人，好人還是壞人。
以前他不理解，現在理解了。很多道理，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琢磨出來的。
有些事不經歷，永遠都想不通。只有親身經歷之後，才明白那些道理是無數血訓得出的結果。
顧晚風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的性命，卻出奇的發現劍法變得輕巧起來，也愈發的熟練。
這個熟練，應該說是對殺人的熟練。
他每一劍的揮出都極其自然，而且都是鎖定了對方的咽喉之所在。
哪怕這些人的身高不同，顧晚風依舊能夠精準且快速的刺穿他的喉嚨！
此刻的他，心中不僅僅沒有了殺人的內疚，反而變得很是平淡，甚至因為劍法的精進還有一絲的欣喜。
這並非是他內心冷漠，而是總總原因造就之下，令他變得有些麻木了。
人是一個很容易適應環境的存在，當你改變不了的時候，要麼接受它，要麼加入它！
顧晚風此刻已經接受了命如螻蟻的事實，同樣也加入了殺人者的行列。
“不要殺了！這次是我輸了！我讓你們走！！！”
就在顧晚風沉浸於劍法精進的時刻，俞烈突然一聲爆喝，瞬間傳遞在戰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他此刻的體力已經不支，尤其是這一聲爆喝之後更是虛弱了下來。
不過李虎也沒有選擇乘虛而入將其一刀斬殺，俞烈畢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城防軍的將軍，殺不得！
“走走走！我讓你們走！”
俞烈雙眼血紅，惡狠狠的盯著呂唐這邊。他知道，若讓呂唐他們再如此殺下去，城防軍收到的創傷就很重很重了。
他們是負責保護城池安危的，若是他們出了問題，被一些賊人乘虛而入，那晉陽城就要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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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唐此刻也停下了殺戮的腳步，顧晚風也沒有再繼續殺人，該殺的時候不用留情，而不該殺的時候也沒必要多傷害一個無辜。
做人果然不能優柔寡斷，否則每一次的優柔寡斷都會帶來一次狠狠的教訓。
俞烈虛弱的喘著粗氣，將鳳嘴刀撐在地面，冷聲說道：“這次是我輸了，我放你們走！再這麼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誰都不好過。到時候如果朝廷派人來，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俞烈的話眾人其實都是認可的，因為他們面對的那是朝廷。
朝廷和江湖，一定是朝廷在前，因為大秦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