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
李哥笑嘻嘻地湊到小雨身前，遞上一張紙條。為了給小雨所裡湊業績，他又點了三場牌局。
作為大健康產業從業者，在接觸黑色地帶上有著天生的優勢，順道還能為自己的產業找個頂天的保護傘，何樂而不為。
“坑我哥的事兒，我可以幫你頂著，”小雨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對李哥說道，“但店裡不許做過分的事，更不許強迫！”
這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鄰居，可以說沒有這些小河村的鄰居，小雨不可能等到趙宋出現，就算等到了，她也不可能在心裡還保持者那份童真。
所以小雨領這份情，只要不過分，她都會護著他們。
何況李哥做事知分寸，店裡雖然不是純綠，但也能應付上級的突擊巡檢，隔三差五的還去所裡‘慰問’一番，難怪小雨的同事們都喜歡他。
“小雨，李哥是啥人你還不知道，“李哥舉著手，大聲承諾道，”爺們兒手下的技師撐死了給客人做到大腿根，絕對不再前進一步。“
“做到大腿根？”
小雨突然想起親媽在小時候幹過的事，陰鬱地問道，“做大腿根的得換上一次性藍褲衩吧？你最好買結實點的，否則早晚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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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
李哥高興的應承下來，結實的紙褲衩能值幾個錢，大健康產業創造的就業率連政府都無法忽視，但裡面的潛規則卻複雜萬分，對關系網只在澱海區的李哥來說，有小雨和趙宋背書，他能把連鎖店看遍京城。
“李哥，你說我哥為啥跑那麼遠去足療？”小雨疑惑地問道。
李哥門清，他也知道小雨心裡清楚原因，但遠嫖近賭這話卻不能當面說，於是不確定地說道：“那地方裡山水文園挺近，你說他是不是想按摩完順道探個親？”
最近趙宋在京城各處的房子裡都住著親戚，這事兒李哥也知道。
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小雨搖搖頭，把正撒歡兒的三條狗召回來，最後對李哥說道：“可不許胡亂找技師應付他。”
“放心吧~”李哥把胸脯拍的砰砰響，“全京城獨一份的京城大妞，還是津門中醫大針灸按摩和推拿學雙學士，要不是她碰到急事管我借了一筆，都請不來這位菩薩！”
聽到這番介紹，準備離開的小雨頓住腳步，隨後又搖搖頭，拉著三條狗走了，一邊還喃喃自語：
“應該不會出啥事，他要是想開了，想要什麼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可他跑那麼遠到底想幹啥？“
“……”
自言自語的小雨並沒有發現，身後欲言又止的李哥，他還有個事沒告訴小雨，就是那家足療店的地址所在，是一塊……飛地！
…………
此時同樣欲言又止的，還有足療店裡的俞邊邊。
她的客人正對著手機蠻不講理地下命令，她只是呆呆的看著，走到社會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眼前一幕還是對她造成巨大的衝擊。
她想不到對普通人來說是巨大麻煩的臨檢，對她的客人來說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透過這個電話，她對錢與權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巨大的衝擊讓也她忘記了想提醒趙宋的事——這個地方有些特殊。
“南磨房街道，今夜無事！”
放下電話的趙宋得意洋洋地說道，完全沒注意低頭沉默的俞邊邊。
“話說，你咋就相信我是趙宋了呢？”
“我認識這裡的老闆，小河村李哥，還是他親自交代我為您服務的。”
俞邊邊低著頭小聲答道。
“哦~”趙宋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接著問到，“那你咋不在小河村那家店？”
“我家在這裡。“俞邊邊抬起頭來，“您的時間應該很寶貴吧，怎麼會來這麼遠？”
“我不知道。”
趙宋重新躺在按摩床上，感受腳底傳來舒服的觸感，一邊嘆道：“我這幾天心驚肉跳的，還不由地抬頭看天，像是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砸下來一樣，於是就順著感覺跑到這來了。“
俞邊邊停下動作，呆愣道：“您可別嚇我。”
“瞎聊呢，你怕啥？”趙宋閉著眼嘀咕著，“我就是感覺來這邊，可能會碰到什麼人，知道一些事。”
確定這是首富？不是什麼大師？
俞邊邊心裡嘀咕著，接著問道：“我就是一個按摩技師，您跟我說這些合適嗎？”
“我這身份適合跟別人說這麼玄乎的事情嗎？”趙宋表情古怪地笑道，“再說我眼睛不瞎，光看氣質就知道，美女你該是個大學生吧？我好運氣碰上你這樣的人，正適合閒聊。”
“……”俞邊邊重新低下頭，輕聲：“您想聊，我就聽著。”
“謝謝！”
趙宋道謝，隨後問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不勞而獲地事情？”
“除了生在好家庭，我想應該沒有。”俞邊邊回答，“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幹活了。”
趙宋當然知道這姑娘有苦衷，只不過懶得問而已，這是現實世界，不會有什麼灰姑娘的神話，這個技師再漂亮也不會生出其他想法，他只是想閒聊，單純的閒聊。
“可我就在不勞而獲！”趙宋嘆口氣，“雖然付出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我在國內踏實地做事，在國外金融市場卻憑著‘開掛’到處收割。”
俞邊邊：“有人說越有錢的會越有錢，資源集中的事我不太懂，我想您可能屬於這一種吧？”
趙宋搖頭：“資源集中也不會像我這麼賺錢，更不會看到一家新創公司就知道它會是獨角獸，可我就知道！
你說，我這算不算不勞而獲？“
俞邊邊：“這是您的本事，怎麼算不勞而獲？”
趙宋的預見性早有定論，網路上傳言他的飯局那麼貴是有原因的，俞邊邊也上網，當然知道這個事情。
“這是不符合規則的本事！”
趙宋道，“就好像我們人體一旦進入異物，全身的免疫系統都會排異，你說這個世界，或者這個空間，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
俞邊邊大學畢業，有基本的邏輯思維，這是趙宋願意和她閒聊的原因，更何況說到了人體，作為半個醫學生顯然她是有發言權的：
“人體是可以和病毒等異物共存的，除非它造成了影響，免疫系統才會開始起作用。”
趙宋：“如果免疫系統不管用呢？”
俞邊邊：“生病，死亡！”
按摩床上的趙宋睜開眼睛，凝重地問道：“如果我這個不符合規則的東西，對這個空間開始造成影響了呢？”
“……”俞邊邊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按照之前的人體邏輯，要麼您會被毀滅，要麼，您毀滅這個空間！”
趙宋緩緩的坐起身，愣愣地看著我美女技師。
是啊，除了出身好，從沒有不勞而獲，‘重生’這件幸運憑什麼會降在一個失敗者身上，全世界的人也不可能陪著你玩遊戲，讓你當人生主角！
那‘它’到底是什麼？
趙宋準備好好想想。
“砰砰砰~“
突然，樓下傳來巨大的敲門聲，節奏感很強。
“……”
趙宋和俞邊邊對視一眼，情緒各有不同。
但他們都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兩人雖然沒有做違法的事，但首富在這樣的地方足療，傳出去一定是大新聞。
趙宋起身：“美女，你聽過佐羅幽會人妻的笑話嗎？”
俞邊邊點頭：“情婦說要是聽見敲門，就是她丈夫回來了，佐羅不怕，因為他的馬會在下面接他，於是他跳了下去，誰知道因為下雨，敲門的是他的馬！”
趙宋穿上鞋，竄上窗臺，一邊說道：“算無遺策的趙宋可不會幹那麼二的事，無論發生什麼，一輛改裝了避震系統的車都會在下面接著我。”
門外，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客人的抱怨、技師的驚叫、制服的大聲呵斥越來越近。
所以搗亂的不會是躲雨的馬，二毛和他的車一定在下面接他。
他開啟窗戶，抱怨道：“混蛋陳寧是怎麼辦事的，難得碰到美女這樣能聊得盡興的人！”
俞邊邊終於想起剛才遺忘的事：“那個我剛才忘說了，這裡雖然是南磨房轄區，但卻歸王四營鄉管轄！”
飛地？！！
在首都這座國際化都市裡，最底下的行政區域竟然還存在飛地？
這是多麼奇葩的事~
趙宋暗罵不已，探頭確認了腳下桑塔納位置，衝俞邊邊揮手：
“美女，有空我還來找你啊~”
說完，他就準備跳下去。
“外商です”
然而，門外大聲的島國語讓他停在了原地。
“……”
他的預感是對的，來這裡，會遇到什麼人，知道什麼事。
現在，人遇到了，事情呢？
…………
十分鐘後。
和一群人蹲在牆角的趙宋放下手機，用肘子碰了碰身邊的島國人，抱怨道：
“你來京不去找我，跑這裡幹啥？”
吉川富朗抱著腦袋，低聲嘟囔：“你能偷偷去東京歌舞町，我咋不能悄悄來京城足療街。”
“這他M的是足療街嗎？”趙宋低聲罵道，“你是不是被計程車司機騙了？”
“……”吉川富朗哭喪著臉，不好意思承認。
“你個沙比玩意……”
罵了一句吉川富朗聽不懂的話，趙宋接著問道：
“你幹啥來了？”
吉川富朗：“找你！”
“啥事？”
“好事，”吉川富朗用日語輕聲說道，“會社董事會想跟你做個交換。”
“交換物件？”
“用英特爾今年採購的同款光刻機訂單，交換你全力支持我們得到北電的CDMA部門！”
能把小靈通玩到4G的島國人，終於想起國際通訊標準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不過趙宋並不關心這個，他疑惑地問道：“你們想賣就能賣？當你美爹吃幹飯的？”
吉川富朗並未介意趙宋言語的冒犯，無奈地聳肩說道：“那邊由我方負責遊說，只要你在北電CDMA部門上不參與競價，並讓廖櫻竹迴歸，阻止其他人從股市調集資金，我們保證今年下半年的訂單全都是你的！”
“……”
這是一件好事。
巨大的好事。
但是這一刻，趙宋卻沒有任何驚喜，反而遍體生寒。
他不自覺的抬頭了一樣，冷靜地問道：
“敢把市面上最先進的光刻機賣給種花家，有且只有一種可能……吉川，請告訴我，是不是貴國在幹刻技術上突破了！”
“……”
猶豫了許久，吉川富朗點點頭。
這幾年，全球相關資金、智力都集中在這一領域，突破不是早晚的事嗎，他不明白趙宋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我要去看看，吉川，”趙宋滿臉凝重，“只帶一雙眼睛，不會亂問，你們只需告訴我能知道的就行，我只想確定’它‘到底有多先進！”
吉川富朗再次猶豫，才不情願地點點頭。
這時，一個領導模樣的人滿頭大汗的跑來，趙宋起身，拉著吉川富朗：“走吧。”
………………
快速行駛的桑塔納裡很安靜。
吉川富朗還在為一次失敗的探險所沮喪，趙宋正緊張地思考著相關問題。
歷史已經改變，雖然這點改變放在全人類範圍，只能算一絲微不足道的浪花，但是這幾年的經歷，讓趙宋明白，這朵浪花的威力會有多大！
’希望那個光刻機不要太先進，‘趙宋恐懼地祈禱著，”否則這個星球的’免疫系統‘會運作起來的……’
‘對了，奧運會……’
‘我不能留在這裡了……’
”離開，必須離開，只要不再國內，隨你在哪’免疫‘……“
“’你‘他M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今天的夜晚，天氣格外的晴朗，就算四環路耀眼的燈光，也擋不住天空閃爍的群星。
車裡，趙宋抬頭望天，見那一顆星星都會覺得越來越亮。
他立刻拿起手機打給廖櫻竹：
“竹子，放下手中的事，立刻趕到美利堅，聯絡我們的’好朋友‘們，讓他們協調美利堅所有相關部門把天空給我掃一遍，我要確定沒有一顆石頭會砸下來！“
“趙宋，你神經病啊~”
“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