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書並不知道，趙宋的低底線是有傳承的。
“麥當勞因為長相不要我。”
“我和井蓋的鬥智鬥勇。”
“我對錢不感興趣。”
“我臉盲……”
如果她在某些公司上市前聽到這些，可能會重新重新整理對無恥的認知。
當在這個剛剛邁入新世紀的時代裡，朱悅被趙宋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拿來利用的行為，嚇住了……
她一邊慶幸有這樣一個恐怖、理智的老闆，一邊又想躲得遠遠地，見笨笨在琴房邊尿尿，連忙藉口跑了過去。
“老闆……”從落荒而逃的小秘書處收回目光，秦涵期待的看著趙宋。
趙宋知道她想幹什麼，斷然拒絕道：“婚煙可以炒作，感情不是兒戲，這點兒底線我還是有的。”
說完，他指著秦涵懷裡的檔案，繼續剛才的話題：
“目前從洛杉磯到紐約的單位光前傳輸能力的中間價，已經從2000年的180萬美金降到了如今的6萬美金。無線網絡也在少部分地區出現。
所以在網際網路宣傳上一定要與傳統媒體擺在同等地位。“
“建立輿情監測、危機預警和評估；完善危機應對策略，對所有負面輿論除了一開始的花錢公共、刪帖遮蔽外，我需要你們能在最短時間內拿出應對策略。”
“趙總，您的婚煙策略很驚豔，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比這件事讓人跟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秦涵還未放棄。
“暫時沒有結婚物件，做其他預案吧。”
“……是。”
“你坐，接下來談談小雨、郝瑩和歐洲的營銷……”
…………
無論有沒有錢，很多人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只要有所追求，工作就會成為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
…………
京城，平昌產業園。
初升的旭日，特斯拉又迎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媒體到訪。
不過因為是央字頭電視臺，特斯拉特地派來了中層生產線主管接待。
少婦小潔身穿筆挺的工服，凹凸有致的身材讓女記者身後的攝像不時的瞟上兩眼。
女記者讓人眼熟，但就叫不出名字。好像央視記者都有這種本事，無論現實中他們有多成功。
章寧沒拿話筒，她一邊參觀園區，一邊聽小潔的介紹。
眼前滿是綠意蔥蔥的廠區，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平昌特斯拉產業園，她還以為來到了單位旁邊的玉淵潭公園呢。
但與公園死寂的湖畔不同的時，這裡存在幾道縱橫交錯的水流，讓產業園多出了不少生機。
還有，這裡沒有休閒座椅，也沒有人文雕塑，隨處可見的只有嚴格的規章制度。
對此，章寧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她參觀過許多廠區，但是向特斯拉這種一邊是綠草青木，一邊是鋼筋水泥，然後兩者沒有任何緩衝的碰撞在一起的很少見，其他地方至少古亭、雕塑、或者其他文化元素作為緩衝。
但特斯拉不是，在章寧看來，這裡的綠化可能就是單純地為了乾淨！
“這裡是特斯拉僅存的產品製造基地，”小潔似乎看出章寧的疑惑，解釋道，“作為製造業需要有一定的規範動作，否則往往一個部門的行為就會影響到整個一片。”
章寧讚道：“很乾淨。”
小潔驕傲道：“不光無塵車間乾淨，我們也儘量讓園區保持乾淨、降低灰塵。”
這時，章寧舉起話筒，問道：“趙宋先生在完成特斯拉產業布局的時候，為什麼獨留下平昌產業園這唯一的製造部門呢？”
小潔思考片刻，才謹慎的回道：“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在我看來，平昌產業園更多的承擔了探索、示範的責任。
從這裡建設完善開始，不少友商都在這裡收穫了從園區管理到生產流程的變革提升。
而且由於特斯拉對製造工藝、產品質量的苛刻要求，是不少代工廠商怨聲載道，但是平昌產業園會告訴他們：我們能做到的事情，他們也必須做到。“
章寧聽完回頭，見攝影示意後才放下話筒，笑問道：
“這裡趙總平時過來嗎？“
“常來。”
“大家都對他什麼看法，有人怕他嗎？”
記者的問題總是充滿惡意。
“有人怕……”小潔猶豫下，想到領導讓實事求是的交代，老實回答，“被老闆打了之後一直都怕！”
他還打人？
章寧兩眼放光，連忙拿起話筒，差點懟在小潔白皙的臉上。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潔連連搖手，”像有個員工的錯誤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可是他剛交了福利房首款，也剛剛相親成功，家裡父母生病臥床，還有個上高中的妹妹，這要是你會開除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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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寧想了想，茫然無措地搖搖頭。
“老闆說他不是法律工作者，對於陪著他起家、共同見證風風雨雨的平昌產業園，他做不到公平公正。
於是老闆負責妹妹的高中費用，還把他父母送到了療養院，然後把員工調到了最底層、開最低的工資，還有……“
小潔忍住笑，“只要他在這裡辦公，對那個員工見一次打一次。”
“……”章寧沉默片刻，才理智的分析道，“對於其他遵守公司規定的員工來說，他的處置十分不公平。”
“或許吧，”小潔對記者的質疑毫不在意，“那個人是最初這裡少有的名牌大學生，為園區貢獻了5項專利，3次流水線改造方案讓生產效率提升了1.79%，事情出了之後，周邊幾十家配套商和幾家大型友商願意替他賠償損失，條件就是去他們那裡工作！”
“……”章寧沉默了。
“他寧願拿最低的工資、幹看著沒他優秀的人升職加薪也不願離開這裡，你說的公平和不公平，對他和其他員工來說並不是大不了的事。
他們在意的是當你走進這裡，作為這裡的一員應該做什麼、怎麼做，並且不能有一點疏忽！“
章寧點點頭，接著輕聲問道：“對這裡的員工來說，趙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家長？”小潔歪著腦袋回道，“我們不是特斯拉最賺錢的部門之一，但幾萬員工、幾十萬相關人員的生計卻都壓在他身上，我想那種壓力肯定很大吧？
所以對我們來說，他更像家長，管我們吃喝拉撒，還提供健全的在職教育體系和完善的人才上升通道。
但是我們最正確的回報方式就是遵守規章制度，努力工作。
而不是向前段時間那樣，弄什麼捐款、截留工資的大動作。“
那麼大的群體事件章寧當然聽說過，於是又來了興趣，連忙問道：“為什麼，知道自己受員工們愛戴和使用者，不是應該感到自豪嗎？”
“但也是負擔啊~”小潔掩嘴笑道，“反正這段時間以來，老闆一次也沒來過，我覺得他是不好意思了，又或者還沒考慮好對大家是打是罵！”
“……”
…………
對於央視經濟頻道外勤一姐，這次在平昌的採訪最大收穫並不是充滿科幻色彩的現代化流水線，也不是主要談論的人文環境。
讓章寧感受最深的，是特斯拉產業園無處不在的規則！
在規則框架下，這裡的員工是自由並充滿希望的。但是凡有人脫離規則，那麼迎接他的將是非常嚴重的後果。
是好是壞？是經驗還是教訓？
章寧並不知道，所以作為《種花企業家》專題節目《特斯拉上市之路》專案組組長，她覺得有必要把這個節目好好地做下去，然後讓人們評說。
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
……
她們卻沒遇到困難，等離開平昌產業園，在午後來到神舟雙子座的時候，輕而易舉的見到了正準備吃飯的年輕首富。
牛肉、西藍花、水果拼盤……
章寧暗暗點頭，內心點評道：營養非常全面的健康餐。難怪年紀輕輕取得如此成就，就自控力來說，許多女人做不到的事情，眼前這位富豪做到了！
“膳食纖維、蛋白質、碳水化合物、維生素……”
互相打完招呼，趙宋開口問道，“看章記者的樣子，這樣的搭配沒少見？”
章寧點頭：“需要控制身材的時候，我也會這麼搭配。”
“哦~？”趙宋的眼睛在章記者看來很亮，他用充滿好奇、探究的眼神等著自己，問道：“你是飯後吃，還是飯前吃？”
啥玩意？
章寧懵了；攝像懵了；拍攝團隊都懵了；
“噔~”
辦公室門大開，服務團隊提著高檔食盒走了進來，分工有序的開始忙碌，不一會的功夫就利郎滿目的飯菜擺滿辦公桌。
他們想趙宋打個招呼，就整齊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攝制組。
“呲溜……”
章寧小助理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
章寧尷尬不已。
然而讓她更尷尬的事情發生，隨著趙宋的介紹，她發現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來。
“今天天氣不錯，外面陽光明媚、微風拂面，鳥兒歌唱。突然之間，你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看它紅彤的瘦、白皙的肥，它有個學名叫做紅燒肉。現在它出現在你面前，油脂在它表面上閃出耀眼的紅色光芒，幾顆零星散落的芝麻粒讓人憶起童年秋日的味道。
你的大腦在瘋狂釋放叫多巴胺的神經遞質，它進入大腦中控制你的注意力、動機和行動的區域，它在告訴你的大腦：吃吧，要不然生不如死哦~“
趙宋為攝制組每人送上一雙筷子，親切地問道：“所以營養餐你們一般是飯前吃還是飯後吃？”
“……”
去***的營養餐。
在趙宋的蠱惑下，連攝制組的小年輕都拋開了拘束感，開始瘋狂的乾飯。
色澤和香味不用說了，這是他們拿上筷子的理由，當他們品嚐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菜與菜是有區別的，廚師和廚子也是不一樣的。
飯後，幾個女人抱著肚子開始自責，為了擺脫那種負罪感，章寧決定提前開始工作：
“趙總，我看這些飯菜還剩下不少。”
“浪費？”趙宋也有點皺眉，他起初是沒在意的，突然想到眼前是央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作為和主旋律的矛盾之處。
不過在看到絕大多數攝制組成員用那種‘我是和你一邊’的眼神，趙宋啞然失笑，沒想到一頓飯的效果會這麼好。
不過他也知道，當前的主要矛盾是章寧。
“如果秘書處的人沒有糊弄我的話，那麼我們吃的是昨天賣不出去的剩菜？”
剩菜？
所有人都瞪著巨大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你跟我說這是剩菜。
章寧是專業的，很快明白了趙宋的意思：
“趙宋是說某個地方只賣新鮮的，不過夜？”
趙宋想了想，儘量用通俗的語言解釋道：“這些蔬菜都附帶研發成本，所以價格上有點貴。在高階賣場，隔夜菜的賣相也和新鮮的有所區別，所以這些菜就來到了我的餐桌上。”
章寧瞭然，她沒有繼續問為什麼不講價、為什麼不送人的淺顯問題反而換了另外一個層面：
“趙總吃這些剩菜的目的是什麼？”
不愧是經濟頻道。
趙宋欣賞地看著章寧，認真答道：“相比於最近我妹妹小雨正逐漸被打造成KOL，我本人更像是站在她對立面的KOC！”
“等等~”
章寧和整個團隊精神大震，紛紛拜託閒聊的狀態，錄音筆、攝影機全部開機。
章寧接過話筒，一本正經地問道：“趙總，能不能跟我們解釋下剛才出現的專業名詞。”
“好的。”趙宋也收起了二郎腿，雙手交叉，微微俯身，禮貌的注視章寧的眼睛，解釋道：
“如果你們關注最近商科論文的發表，可能會注意這兩個新出現的名詞。
‘KOL’即Key Opinion Leader，關鍵意見領袖，是擁有更多產品資訊，且為相關群體所接受活信任，並對該群體的購買行為有較大影響力的人。
KOC，關鍵意見消費者，字如其意，簡單說是能夠帶動其他潛在消費者的購買行為。“
章寧點頭表示明白，笑道：
“趙總這是在做廣告？“
趙宋搖頭：“還沒到廣而告之的地步，只會在一定圈子流傳。”
章寧眼前一亮，道：
“趙總，中央電視塔底下的一公里是西三環最大的店面，我是它的會員，總聽那裡的店員說一些小道消息，難道是真的？”
趙宋點頭：“是真的，一公里在售所有可食用商品我都吃過，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吃上一些。”
看似平靜的陳述，卻讓辦公室的人心裡一震，他們突然升起一個共同的，以後的零食（蔬菜）一定優先考慮一公里。
食品安全這話題簡直太大了！
考慮到自己的婚煙，章寧急迫地問道：“一公里的奶粉也喝嗎？”
趙宋沉默，搖頭苦笑道：“如果你說嬰幼兒奶粉，一公里應該很少賣吧。”
“但是有。”
“只要有，我就喝過。”趙宋肯定的回答道，“但是這種東西有問題的話不可能短期內在我身上反應出來，更何況我也不可能拿啥味道都沒有的奶粉當零嘴啊。”
“……”
“這段播嗎？”趙宋突然問道。
章寧回頭和攝影對視，然後搖搖頭。
“有條件就母乳，否則就勤換配方奶品牌，1歲後就喝全脂鮮奶，奶源也要勤換，這是我能想到的最保險的方案！
一公里不是專業檢測機構、我也不是主管領導，動不了免檢產品這塊蛋糕，碰不得國際巨頭的利益。
有問題沒問題我不好下結論，但我是成年人，並且身份特殊，有問題能自己解決並且有藉口也有能力報復回去。
但孩子們呢？……“
說到這趙宋看著攝制組所有人，眼裡鄭重、懇求之色震動了所有人：
“你們是幹媒體的，知道這些話私下裡怎麼最大範圍的流傳出去……“
說到這趙宋停住了，搖搖頭，笑著轉移話題：“大家是來拍特斯拉的，怎麼說上一公里了。”
“……”
趙宋不在意，看著章寧：“未來幾個月，你們主要拍工作還是生活？”
“工作吧？”章寧猶豫了一下，雖然對首富的生活細節很感興趣，但是節目主題是特斯拉上市歷程。
“那好，”趙宋把兩張名片遞給章寧，”特斯拉文化之一有保密這項，所以平時拍攝多和我的秘書溝通，上市事宜有執行官丁濤和金融主管廖櫻竹為大家配合，我的私人電話也在裡面，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致電。“
“謝謝。“章寧感激道謝。
“應該我謝謝你們為特斯拉免費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