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值得麼

漫天的火雨還在降落，但因為緋凰的出現，那火雨彷彿是生出了眼睛找準了目標一樣，呼的一下全都朝緋凰席捲過去。

凌羽楓只覺得眼前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場龍捲風暴，只不過那風暴卻是由火星鑄就，猶如倒掛在天幕上的火色長河，劈頭蓋臉的將緋凰吞噬。

緋凰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被那些火雨完全包裹。

熔漿把它漂亮的翎羽一點點吞噬，只剩下一團紅色的光團懸在空中，而緋凰淒厲的叫聲則一直從那光團中傳出。

凌羽楓的心揪成了一團，連周身那被炙烤的煎熬都拋到了腦後，雙眸緊鎖著前方緋凰的影子，感知著緋凰時而濃郁時而又稀薄的氣息。

自流火中重生哪有那麼容易，她也是一次次從死亡線上掙扎徘徊回來的，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煎熬與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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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由天地衍生出的自然之力，也是從非天惡念的根源源頭生出的最強大的力量。

頂峰時期的緋凰都不一定能扛得動這流火的威壓，更何況它靈力全失，與剛出生的雛鳥沒什麼兩樣。

成，則凌駕萬獸之上，敗……這天地間將再不會有一隻叫緋凰的重明鳥。

經歷過一次失去的凌羽楓，再也無法坦然的把生死看的像以往一般透徹。也正是因為曾失去過緋凰，她才明白，比失去更加痛苦的陰影，是失而復得以後的再次毀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空中的火雨逐漸停止了墜落，卻是全都匯聚到了緋凰的周身。而緋凰的身體也已經消失不見，被熔漿燒化成了一團金紅色的靈光。

那是緋凰生命的本源，是它自羅剎聖塔誕生時最初的形態。

若是這光團被火雨吞噬，緋凰也將消失在天地間。

“緋凰！”眼瞧著那光團越來為小，四周的光芒也越來越熱，這一方天地也變得讓人更加難熬，凌羽楓柳眉一豎，突然揚聲對那明明滅滅的光團道：“今日你若是死在這裡，我的未來也將再無希望。我們將永訣於此時，再無重逢之日！”

火雨中微微掙扎的光團刷的一滯，正前方突然拉開了兩道狹長的縫隙。

凌羽楓勾唇一笑，凌空向前了兩步，對緋凰道：“再次結契的時候，我曾對自己說過，此生絕不會再拋棄你。若你忍不了這火雨噬體的痛苦，那就由我來替你受。若是我先你一步死了，你就能徹底的自由了。”

說完，凌羽楓一掌就劃開了眼前的屏障，身子一動就朝緋凰的方向撲去。

“凌羽楓！”非夜臉上少見的出現了錯愕的神情，他伸手就朝凌羽楓抓去，但她的身影卻像穿花蝶翼般從指尖劃過，然後直直的落向火雨和緋凰凝成的光團中心。

以非夜的速度，本該可以追上去阻止她然後將她帶回，但他的雙腳此時卻像是定在了地上一般，左手也維持著伸出去的動作，木然的看著凌羽楓墜落的身影。

她瘋了呢？

非夜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

為了一隻小小的靈獸，她再次不顧一切的撲進危險的根源。

如果此時在火雨中的是閻離，他尚能用那叫做‘愛’的淺薄的理由來解釋。

可為了緋凰？

它值得凌羽楓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拼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