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

梁國。

齊王司馬冏看著面前的梁王司馬機,還有一旁的常山王司馬乂,臉上終於是露出一點笑容出來了。

這幾日,司馬冏是快累趴下了。

要搞定這些宗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齊王看來,這些宗王,有的想法非常幼稚,簡直就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一樣的。

實際上...

這些人也確實沒有見過世面,有的甚至是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含著金鑰匙出生,以為這個世界是圍著他們轉的,尤其是那個南陽王,費了齊王最多心力了。

好在,這其中的事情終於是敲定下來了。

“這幾日,二位都辛苦了。”

司馬乂輕輕一笑,說道:“有大王站出來,我才能報當日之仇,此事不僅僅是為了大王,更是為了自己,況且,就算是把恩怨放在一邊,陛下若是要削藩,我自然是不會站在他那一邊的。”

齊王微微點頭。

“你說的對,待我等入雒勤王,一定要陛下給我們宗王一個交代,我們同宗同源,都是自己人,陛下緣何信任廣元侯,尚書令王衍這種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們血脈同宗的宗王,世家如今如此猖獗,這雒陽,究竟是我司馬家的雒陽,還是他琅琊王氏,還是他廣元侯的雒陽?陛下被奸人矇蔽,我等定要盡心竭力,救陛下於水火之中,以報祖宗。”

梁王司馬機見司馬冏說話,也是在一邊應和道:“如今一切都安排下去,待來年開春,雒陽的皇帝定然是首尾難以維持,屆時...我等便可以殺入雒陽勤王了。”

司馬冏與司馬機對視一眼,皆是大笑。

“如今局勢尚未定,我看我等還是不要高興得這般早才是。”

司馬乂在一邊好心提醒。

“你說得對。”

司馬冏趕緊止住笑容。

“在未入雒之前,一切的一切,還是先不要下定論。”

現在還不是開心的時候。

“河間王,成都王,加上你在西面,南陽王在南面,我在東南面...如此多面夾擊,便是中軍再是精銳,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只是...成都王與河間王都沒來,大王只是與他的使者簽訂盟約,此二人雖然有些膽略,但恐怕不是願意犧牲的人,若忌憚太多,不敢應敵,我等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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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要河間王,成都王打硬仗,他們恐怕會計較自身得失,不會盡全力,但是只要我們這邊把聲勢打出來,讓河間王與成都王看到他們的付出是可以得到回報的,到那個時候,恐怕他們一個個的比我還著急著入雒。”

對於河間王的心思,齊王是看的太透了。

這傢伙在長安擁兵自重,在前面那個傻子皇帝的時候,就有不少動作了。

現在新上任的皇帝雖然不傻,但卻想著削藩,加之河間王在長安雍涼之地做的事情,一旦敗露...

十死無生。

河間王與他一般,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

他必然會出擊的。

之所以不出手,或許覺得現在不是最好時機。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個人,都想要去做這個漁翁。

河間王自然也想。

至於成都王...

這小子現在與他簽訂了結盟書,若是敢出工不出力,司馬冏有把握讓雒陽的皇帝直接對成都王出手。

“諸位這幾日也算是辛苦了,便都回去歇息罷。”

司馬機起身,錘了捶自己的老腰,感嘆道:“這人老了,有時候還真得服一下,陛下在雒陽受到奸人矇蔽,我等入雒勤王,但不管怎麼說,都要讓這天下,落在我們自己人手上,像是琅琊王氏,像是廣元侯,入雒之後,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他們。”

司馬冏重重點頭。

“王叔辛苦了。”

司馬機輕輕揮手,直接離去了。

司馬乂見到梁王司馬機離去了,對著司馬冏拱了拱手,便也一起退下去了。

“父親。”

在堂中屏風後面,躥出一個錦服男子,不是司馬超又是何人。

“在後面聽著,覺得如何?”

司馬超作為齊王最欣賞的子嗣,現在自然是要重點培養了。

當然...

主要原因還是司馬冏現在人手不夠,也可以說值得信任,能力又強的人手不夠。

司馬超是他的兒子,與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兩人是在同一輛戰車上的,忠誠方面,當然是不容置喙的。

“雖然已經與將近二十個宗王簽訂了盟約,但是這些宗王到時候敢不敢動手,卻是一個未知數,況且,還有另外大半宗王,還處在觀望的狀態。”

司馬超心中對此事還是有些擔憂的。

他並沒有像司馬冏一般樂觀。

“待我等前線打出風采,這些人自然就知曉了。”

在冬日,司馬冏瘋狂招募青壯,並且在這短時間內狠狠操練。

屆時成軍,將是數十萬!

精銳程度雖然是不如中軍,但是人數,已經是完全碾壓了。

便是十萬頭豬,要殺也得幾天幾夜,況且這還是人。

“另外,軍中糧草恐怕只能維持到來年開春。”

聽到糧草的事情,齊王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漸漸收斂下去了。

“糧草的事情,我自會有辦法解決。”

他在梁國,在汝南國,已經是將糧草搜刮個底朝天了。

去向那些宗王要,大多是要不到的。

那現在就唯有一個辦法了。

以戰養戰!

我軍沒有糧草?

但是對面有啊!

搶過來就是了。

“還有關於廣元侯的事情,這幾日廣元侯受到彈劾之後,被皇帝安排了一個屯田的差事,他屯田的地方,是在魏郡,弘農郡等地,具體來說,像是有十來個郡,我等若是要刺殺廣元侯,得在廣元侯身邊有人,知曉他的每日行蹤。”

齊王輕輕點頭。

“南陽王離雒陽近,此事便交由南陽王了。”

南陽王?

司馬超愣了一下。

“只是南陽王..”

“照我說的去做罷。”

南陽王在之前一直大放厥詞,司馬冏自然也是懷恨在心的。

況且,像是南陽王這種人,說難聽一點是白痴,說好聽一點的就是不怕死。

刺殺廣元侯,換做是河間王,成都王,恐怕還要思量忌憚一二。

但南陽王天不怕地不怕,這種事情,或許還真就只有他能辦好。

最關鍵的是..

南陽王無關緊要,死了他反而還開心。

“諾。”

司馬超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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