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司馬雅馬上去廣元侯府,為此他也是準備了一車的禮物。

至於負荊請罪這樣的事情,他可做不來。

雖然現在廣元侯深受陛下信任,也娶得了公主,但...

也就那樣罷了。

不值得我負荊請罪。

我自己比不上廉頗,但你王生也絕對不是藺相如啊!

當管事前來通報司馬雅前來求見的時候,王生臉上還帶著詫異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司馬雅為何而來。

以他與司馬雅的關係,若是無事,司馬雅這傢伙,估計是一次都不會過來的,現在來了,也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皇帝要求他來的。

也就是說,這是皇帝對他的處罰,或者說,根本不算是什麼處罰。

看來皇帝身邊缺人,是缺到了一定程度的。

若王生是真的忠心與皇帝的,估計要被司馬遹的做法給活生生的氣死。

如此多疑的君主,不僅是難伺候這回事,更是伴君如伴虎啊!

不過好在...

王生並非是真正的忠臣,最少算不上是愚忠之臣。

是故對於皇帝的做法,他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王生先是思考片刻,最後才對著廣元侯府的管事說道:“將司馬雅帶到大堂前罷。”

“諾。”

管事離去,王生也是緩緩起身了。

“夫君,中軍將軍司馬雅素來與夫君不對付,他此時前來,準沒好事。”

廣平公主此刻身穿是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髮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此時廣平公主為王生磨著墨,雖說是擔憂司馬雅來府的目的,但臉上並沒有多少擔憂之色。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司馬雅過來,自然是有他要來的道理了。”

廣平公主看到王生起身,也是起身上前,給王生整理衣裝,最後滿意了,才輕輕點頭。

這幾日在廣平公主的細心照料之下,王生皮膚都不顯得過分黝黑了。

倒是多了幾分貴公子的味道。

“我去見司馬雅了。”

“嗯。”廣平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快去快回。”

“知道了。”

說完,便朝著客廳大堂的方向去了。

客廳大堂,司馬雅早就在其中等候了。

“中軍將軍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啊!”

王生人未至,但聲音倒是先出來了。

“廣元侯。”

司馬雅起身,他今日是來請罪的,自然姿態是要做出來的。

即便是心中不願。

但請罪,是肯定要請罪的。

這要是連請罪的姿態都不做,豈不是連皇帝的話都不聽了?

司馬雅雖然在做事情方面陰狠魯莽,但頭腦卻是非常清晰的。

他只要是一直有皇帝司馬遹的信任,他便會一直屹立不倒。

皇帝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要去做,而且是要做到最好的那種。

“今日我來,是為了請罪來的。”

司馬雅也不想與王生客套,直接就把自己今日來的目的給搬出來了。

這司馬雅快人快語,王生本來在心中醞釀的客套話也是吞回去了。

“將軍此言,倒是讓本侯迷糊。”

“君侯在宮中險些遭到宮女刺殺,此事便是我為之的。”

看到王生還在裝糊塗,司馬雅也是直接就明牌了。

“竟有此事。”

王生沉吟,眼中倒是沒有多少怒氣。

“此事全是在下一時糊塗,受了奸人矇蔽,今日特來請罪,奉上千金之資,錦緞百匹,還望君侯恕罪。”

說完,側頭對著王生比了一個抱拳的動作。

不論是在肢體動作上,還是在言語腔調上,司馬雅都不像是一個請罪的架勢。

更像是...

敷衍。

或者說,高高在上的人,抹下臉皮,像平時自己看不上的人請罪一般。

頗有種人上人的感覺。

呵呵。

王生輕輕一笑,說道:“如此的話,將軍的請罪,在下是知曉了,將軍也可回去了,至於千金之資,錦緞百匹,在下最不缺的就是資財了,這些,就不牢將軍了。”

“你便是原諒我了?不再計較這刺殺之事?”

司馬雅,虧你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對於司馬雅的厚臉皮程度,王生現在也是感受到了。

“自然,既然將軍是受奸人矇蔽,那自然是奸人的問題,又不是將軍的問題,此事,我不會再追究的。”

這廣元侯居然如此好說話?

司馬雅心中是不可置信的。

他來廣元侯府之前,已經是做好了被廣元侯痛宰一頓的準備了。

但是現在,廣元侯不僅原諒了他,不計較此事,而且還不要他的好處?

詭異!

非常詭異。

莫非這廣元侯有其他的想法?

“君侯,這資財之事,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君侯不受,在下心中反而過意不去。”

“哦?”

王生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我聽說將軍在邙山腳下有好幾處莊園,不如便送贈與我了。”

幾處莊園...

好傢伙,原以為這廣元侯是突然有了好心肝,其實心果然還是黑的。

我這在北郊的幾處莊園,可都是大莊園!

從前面賈南風族人手中抄家得來的。

不過...

莊園再大,多少,不過是浮財而已,只要自己日後有權勢,這種莊園,一百個,一千個也是順手就有的事情。

而且,王生的伸手要好處,也是讓他心中變得踏實了不少。

這下子,廣元侯收了我的東西,陛下總不至於說我沒來請罪了罷?

“若君侯想要,我自然相送,不過,事後還請君侯在陛下面前為我美言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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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這是在擔心我收了好處卻不幹活。

呵呵呵。

你將我王生看得太簡單了啊!

“這是自然的事情。”

“如此,那就好了。”司馬雅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顯然是心情不錯。

雖然是割了一點肉,但目的是達到了。

幾處莊園價值不菲,但能把今日的事情挨過去,卻也不錯。

當然...

宮中的事情,可還沒完!

蔣貴人敢明目張膽的害我,那便也就不要怪我了。

想完這些之後,司馬雅也沒有留在廣元侯府的心思了,他對著王生行了一禮,一臉歉意的說道:“軍中尚有事情,便不在此地逗留了。”

“既然是正事,自然是不能耽擱的,將軍自便。”

看著司馬雅離去的背影,王生的眼睛也是眯起來了。

今日看似是司馬雅前來請罪,實際上,卻是皇帝對他廣元侯的試探。

所謂之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皇帝要司馬雅前來請罪,你廣元侯若是不應了這個請罪,你是什麼意思?

不將這個皇帝看在眼裡?

今日...

自己又哪裡有不答應這個選項。

不過...

帝王心術,真以為可以玩弄所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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