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齊王不過是敗軍之將,與我兩萬人馬,我定然將汝陰拿下來!”

張弘上前請命,這齊王,明眼人都知道是一個唾手可得的功勞。

如今軍中氣勢正旺,人數有多於在汝陰郡的齊王,如今起兵,齊王很難抵擋。

“主帥,與我兩萬人,我十日之內拿下汝陰!”

這張弘前來搶功勞,張光就看不下去了。

即便是兩人感情不錯,但是面對這功勳這種問題,這事情還是不能退讓的。

一步都不能退讓!

王生看著這兩個人,輕輕笑了笑,說道:“二位將軍不需要爭執,諸位也太小看齊王了,雖然齊王在潁川大敗,但是敗在內應上,而非是真的打不過。”

實際上,在正面戰場,王生並沒有與齊王真正的嫡系交過手。

在長社的時候,是亂民,也就是最後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將齊王的嫡系軍隊打得是落荒而逃。

但那已經是戰敗了的時候了。

所謂之驕兵必敗,若軍中人人都以為現在的齊王就是隨手可得的功勳,那恐怕會釀成大錯的。

齊王並不是引頸受戮之人,他手底下,也並非沒有能人,手上的軍隊,也並非是雜牌軍。

鎮守宛城許昌的士卒,可都是見過血,殺過人,打過勝仗的軍隊,並非是新兵。

“主帥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如今我軍攜大勝之勢,如此起勢,齊王焉能阻擋?”郭勇也是摩拳擦掌,準備出擊了。

之前在平亂潁川汝南國梁國的時候,出動的都不是他南營的本部的士卒,搞得原本只是校尉裨將之人,現在都與他平起平坐了。

如此局面,他豈能接受?

跟著廣元侯,這軍功如此好拿?為何不拿?

這可是封妻廕子的軍功啊!

“齊王要攻自然是能攻的,但是,得先謀劃謀劃,俗話說,上兵伐交,其次伐謀,最後不得已,才出兵平亂的。”

聽到王生這句話,張弘等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了。

“主帥的意思是?如今在汝陰郡,齊王身側,也有主帥的人?”

王生哈哈大笑了一聲,點頭說道:“齊王敗勢,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有生出異心的人了。”

現在齊王的形勢不容樂觀,軍中之人,有些也是非常現實的,那些世家大族,更是以利益出發了,至於忠誠這種東西...

為了家族,也何嘗不能拋到腦後。

王生此話說完,郭勇一笑,對著王生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是如此,那主帥便更加不用擔心了,此戰必勝!”

之前潁川郡,還有梁國汝南國之所以這麼容易被打下來,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齊王身邊又內應。

現在齊王身側要是再有內應的話,那以現在的兵力優勢,這汝陰郡豈不是唾手可得?

“齊王如今已是孤家寡人,主帥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只需出兵,齊王便不會自亂陣腳!”

王生輕笑了一聲,說道:“三日之後,本帥會發軍令,爾等接令便是、”

三日後?

郭勇愣了一下,連忙上前說道:“為何要三日後,如今不正是大好時機?若是齊王那邊有所準備,反而不妙?”

“郭將軍,你這是在質疑本帥的決定?”

被王生這麼一問,郭勇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末將沒有這個意思!”

“如此便好,諸位都散去罷。”

“這...諾!”

郭勇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

這三日後的任命,恐怕落不到他郭勇頭上了。

但...

這又能怪誰呢!

能夠怪自己不是這廣元侯的嫡系啊!

若自己是廣元侯的嫡系,這軍功,如何會沒自己的份?

羨慕嫉妒恨啊!

但在這個時候嫉妒羨慕,又有什麼用?

如今南營士卒之中,主帥廣元侯的聲望,早已經是無人能及的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張賓也是在一旁開口說話了:“主公如此做,恐怕是有些不合時宜,這郭勇等人,心中定然是不忿的。”

王生輕輕一笑,說道:“我之前便說過了,似郭勇這等人,是不能收服的,即便是收服,也會三心二意,現如今引起郭勇不滿,也是我特意為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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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為之?

張賓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理解。

“只是主公為何要郭勇不滿?”

這郭勇不滿,對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處罷?

“先生以為,這三個月來,洛陽會有什麼變化?”

洛陽的變化?

張兵愣了一下,說道:“主公一直在潁川聚兵而不發,恐怕陛下已經多有微詞了,這朝堂之上,想要彈劾主公的,恐怕也是大有人在。”

“不錯。”

王生從袖口將一封信開啟。

這是在洛陽陸機專程送到他手上的信件。

“陛下已經是令內監傳召,準備讓我回洛了。”

回洛?

這個訊息對張賓來說,不異於是一個重大的訊息。

“這對主公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陛下是對主公起了疑心。”

“自然是起了疑心。”

洛陽的皇帝司馬遹,最是多疑了,王生在潁川盤旋多時,卻不進攻,恐怕在皇帝心中,以為自己已經是勾結了齊王呢。

“茂王司馬略守孝歸來,這出掌兵權,征伐齊王的事情,恐怕是要交到司馬略手上的。”

“那主公如今居然還笑得出來?”

王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回洛不過是暫為蟄伏罷了,陛下即便是心中存疑,也是會用我的,陛下在洛陽,能用的人太少了,再者說,回洛之後,我自有辦法讓陛下信任。”

“看來主公是早有謀算。”張賓臉上複雜。

“齊王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對付的,我走之後,司馬略來潁川領軍,恐怕要指揮這些人,也沒有那麼容易,而且...”

後面的話,王生就沒有說出來了。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是好的。

王生在齊王那邊有細作,但齊王在他這裡未嘗沒有。

或者可以這麼說,王生就是齊王的細作。

司馬略來領兵...

即便是再有軍略,也是沒用的,一場敗仗,在他接手之後便會迎接他了。

而屆時,在朝中立足,迎娶公主的王生,便真正的在大晉有了屬於自己的根基了。

皇帝無人可用,便只能用他了,也必須用他。

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對付齊王!

亂世之中,掌兵權,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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