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雖好,但時機尚未成熟,準備自然是要有所準備的,但是具體的事情,還是得看局勢。”

張賓在一邊重重點頭。

“賓的意思,也是這樣的,既然主公已有此意,那賓便修書與我那些有朋了。”

王生輕輕點頭。

在這個時候,劉勇也將熱騰騰的酒菜端上來了。

酒自然是美酒,菜也是好菜,現在熱騰騰的,正冒著煙呢。

但張賓的心思,卻是絲毫沒有在這酒菜上面,他站起身來,似乎想要現在就去修書一封了。

“先生,這修書的事情,也並非著急之事,還是先把這晚飯給吃了罷?”

張賓看著這一桌熱騰騰的酒菜,頭還是搖得跟一個撥浪鼓一般。

“現在賓滿心都不在這酒菜上,便是吃了,也是味同嚼蠟,還不如不吃了。”

王生見到張賓這幅模樣,也就不攔這他了。

“也罷,拿你便下去罷。”

這原本是想要坐而論道,通宵達旦的王生,遇到這一檔子的事情,現在看著這一桌塌上的酒菜,也是沒有多少胃口。

並非是這酒菜不行,這酒菜,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增。

只是現在書房剩他一個人,這一個人,即便是吃再美味的東西,也會覺得索然無味的。

現在的王生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感覺。

“劉勇,收拾一下吧,我還是去堂中吃了。”

“諾。”

王生拔腿就去中堂。

中堂中,張氏端坐主位,紅袖坐在張氏身側,而綠珠則是坐在紅袖身側,彤女坐在張氏的另一邊。

囡囡現在自己端著和她小臉差不多的碗,坐在高凳上,還勉強夠得著桌子上的菜,但是遠一點的,就要張氏幫她去夾了。

這些人中沒有出身高門之人,便是紅袖與彤女,也只是座下客,此時環坐其間,倒還是閒適,沒有那種尊卑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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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堂中人見到王生來了,連忙起身。

“大郎不說要去書房吃?怎的現在來堂中了,也不先知會一聲。”

王生擺了擺手,看向張氏,笑著說道:“都是自家人,哪需要知會,都坐下吧。”

王生坐在張氏對首,張氏則是換了一個位置。

“多吃一些罷。”

在家人身邊,這食慾,總是強烈一些的。

“大郎,聽說魏郡又有戰事了,可是?”

王生看向張氏,輕輕點頭。

“確實。”

這一點,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若王生征討魏郡的話,這金谷園裡面的家人,也是要看情況轉移的。

亂世之中,王生也不想講家人變成溫室裡面的花朵。

“鄴城有人作亂,若屬實,這次帶兵出征的,便是我了。”

王生這句話,讓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除了囡囡。

這傢伙一聽到帶兵打仗的事情,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大兄,帶兵打仗,囡囡也要去。”

“囡囡不要胡鬧了。”

張氏只是一個眼神過去,後者便將臉都埋在飯碗裡面去了。

最後只得小聲委屈的嘀咕道:“囡囡不去了還不行。”

“大郎,這帶兵打仗的事情,你是個文人,也不知道,我看,能不去,最好不去了罷。”

張氏是婦人,但也知道戰場上的刀劍無眼。

現在王生是一家子的頂樑柱,張氏自然是不想王生有什麼閃失的。

“主母說得對。”

紅袖在這個時候也開口說話了。

“奴婢聽坊間說,作亂的都是些匈奴人,這鞋匈奴人連人都吃,大郎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好了好了。”

王生翻了翻白眼。

他雖然看起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到了戰場上,可不用主帥去搏殺的,真到了主帥去搏殺的地步,那就是兵敗如山倒的時候了。

“朝堂之事,飯桌上不談,此事我心中有數的,再說,陛下的旨意,也不是我說不去就不去的。”

紅袖與張氏互相對視一眼,也只得輕輕點頭了。

綠珠看了王生一眼,也低下頭去吃飯。

一時間,飯桌上只有眾人吃飯淅淅索索的聲音。

王生大致上,也能明白這些人的心意的。

多是擔憂。

但這世上,豈有不危險的事情?

.....

另外一邊,益州,成都城外。

李特所在的中軍主帳之中,李特臉上的表情是非常不好看的。

“父親,這耿滕欺人太甚,我們氐人羌人,都是流了這麼多的血,才將趙廞扳倒了,他一個耿滕,不過是在後面搖旗助威的,居然連成都城都不讓父親進去,到了現在,更是一點封賞都沒有。”

耿滕是代理益州刺史,與羅尚一道,現在正在治理益州的殘兵亂將,他李特現在擁兵十萬,就顯得十分突兀了。

原本趙廞在的時候,李特與耿滕是盟友,但是現在趙廞沒有了,李特這十萬大軍在這個益州,在耿滕心中,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般,恨不得馬上把他給鏟下來。

現在沒對他李特出手,已經是很好的。

當然,也並非是耿滕不想對他下手,而是不能下手。

他現在雖然非漢人,但與琅琊王氏有了關係,耿滕便是想要動他,也是要斟酌再三的。

再者說,十萬大軍,也不是想動就能動的。

“對刺史,不能如此說話。”

“父親!”

李特看著李雄咬牙的模樣,也只得輕輕搖頭。

“準備一下吧,過幾日便要去洛陽了,去洛陽見見世面,也沒什麼不好的。”

“父親便真要孩兒去洛陽?”

李特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說道:“便是不願,又能如何?現在漢人勢大,我們看似有些人手,但對抗整個漢人王朝,又如何是敵手?”

李雄在這個時候眼睛卻是閃了一下,說道:“或許,有一種辦法,能讓孩兒不去洛陽。”

“恩?”

李特愣了一下,他看向李雄,眼中有些驚詫之色。

“什麼辦法?”

“與漢人中的有心人聯絡,有他們襄助,這天下不好說,這益州,我們十萬人是可以拿下的。”

聽著李雄天真的話語,李特自然知道這背後是有人挑撥的。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齊王。”

“齊王?”

李特心中警惕愈甚。

他可是知道齊王在漢人中的地位的。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都是不安好心的。

“具體來說,是齊王的使者,父親要見的話,他現在就在營帳外候著。”

“原來你是處心積慮啊!”

“父親,我們氐族男兒頂天立地,孩兒豈能去洛陽做質子?父親雙手要是給人綁住了,如何能夠大展拳腳?”

李特眉頭緊皺,不過片刻,他緊皺的眉頭又舒展下去了。

“要見一見,也並非不可。”

李特在這個時候也是想通了一些,他倒是想要看看,這齊王的使者,能夠給他講什麼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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