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城,加之弘農郡守主官皆殞命於齊萬年之手,王生頗為不客氣的接管了弘農郡的政務。

當然,在這個時候,弘農郡所謂政務,也只能輻射到弘農郡城周遭不多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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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死的最多的便是官吏。

當然,也有投降的官吏存活。

但這些投降的官吏,若是還知道禮義廉恥的話,也不敢出來為官了。

便是有那些不顧臉皮的,恐怕也得不到好下場。

官吏不足,便是王生制定了政令,恐怕也難得分發下去了。

不過戰時,也可以不依託於府衙系統的。

王生直接繞過了官府,讓三老牽頭,指派一些精幹有聲望的本地人為胥吏。

負責弘農郡的戰後恢復。

處理屍體,恢復秩序,發放糧草

這一系列的動作,可都離不開人力。

王生沒有官吏的任命權,便只能搞出一個小政府出來了。

這恐怕也是軍政府的雛形了。

想來有這個組織的存在,弘農郡的戰後工作定然能夠迅速恢復。

而且王生還準備實行一些有利於民的政策。

戰後,有錢有勢的基本都跑了,現在實行政令,說實話,是阻礙最小的時候。

相信幾個政令下去,弘農郡的百姓日後的生活會更加舒適。

當然

王生雖然好心,但也不是沒有其他想法的。

在幫助人的時候,得到一些利益,這是王生很願意做的事情。

這個組織,王生是想要牢牢掌握在手上的,接著掌握弘農郡的酒水糧草,各行各業。

加之王生在弘農郡中的聲望以及在朝堂上的地位,便是新換一個太守,面對這個軍政府,也只能為之奈何,乖乖做一個傀儡。

雖然歷代的弘農郡守,基本上都是傀儡。

但這一次,這郡守傀儡得有些徹底。

當然,這個組織當然不能稱作是軍政府這樣的名字的。

王生轉念一想,便起了一個安民司的名字上去。

想到便做,王生馬上把郡三老召集過來。

原來的郡守府中,也就是齊萬年的皇宮正殿,王生接見了郡三老。

在郡三老來之前,王生便透過其他人知道這郡三老是何人了。

其中兩個是姓楊的,一個是姓譚的。

對於這個局面,王生倒是意料之中。

三老是德高望重之輩擔任的,當然,要活得久。

普通人首先就是連飯都吃不飽,想要長壽。

不可能!

其次,即便你運氣好,命實在是夠硬,沒有後臺,也成不了郡三老,頂多,縣三老就到頭了。

而事實上,想要成為縣三老,沒有後臺也是不行的。

制度是制度,但人是一種很現實的生物。

這無關乎時代。

待三老到了之後,王生將他的意願告知下面三位。

三老原來是不管政務的,但現在王生的意思是,便是要他們管。

譚姓三老臉上有些猶疑之色。

“這政務方面的事情,本不是我等出手管理的,這是府衙的事情,再者說這安民司,權勢太大了。”

人越活越長,也越來越精。

王生的想法,他們也是清楚的。

但王生從來也不是把這個想法掩藏下去的人。

他相信面前的三個人會答應。

原因很簡單。

在利益面前,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便是聖人,也會折腰。

若不折腰

那便是利益不足夠動他之心。

“這個,本侯也想過了,但這安民司有三位管控,便是郡中百姓,也是服氣的,諸位,如今朝廷尚未任命新的郡守,郡中胥吏亦是不足,現今隆冬苦寒之日,多少百姓手上的糧食被齊萬年搶去了,無糧無衣,若這安民司不出,那百姓如何捱過這個冬日,這個人啊,也要學會變通的。”

王生意有所指。

“這個”

兩位楊姓三老對視一眼,再問了一個問題。

“這糧草從何而來?百姓度過了難關之後,又該如何處理?”

王生輕輕一笑,道:“糧草,便先從郡中糧倉支取,至於安民司之後,可轉為商會,三位既然是商會元老,定然是有商會話語權的,這日後商會的生意絕對不止於糧草,還有酒水肉食一類的”

甚至是軍火,也未嘗不可。

王生要做的,是壟斷生意。

在封建社會實行資本主義的壟斷,在絕對的權勢支撐下,並非是不可能的。

王生畫下了一塊極大的藍圖,在這塊藍圖下,便會扣下一小部分,都是巨大的利益。

在這個時候,三老才知道這個廣元侯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不愧是陛下身邊紅人。

便是想法,都如此大膽,如此有野心。

三老心中感慨一聲,互相對視一眼。

說實在的

他們動心了。

作為三老,定然是德高望重之輩的,但他們在郡中的話語權是不多的,能得到的利益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一旦這個安民司定下來了,作為元老,他們手上的權勢,定然也會與日俱增。

況且,從廣元侯的話中,這個安民司,他是不僅在弘農一郡的。

那這其中的利益,最更大了。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四人進行了具體細節的商議。

三老確實是管控著安民司,但安民司的真正掌控者,卻是王生,為此,王生在安民司中放入了不少自己的人。

懂得讓利,才能把蛋糕做的更大。

一番商討之後,已經是天色有些昏暗了。

王生剛準備留宿太守府,不想那個譚姓三老卻是笑了笑,對王生說道:“君侯,這太守府被那齊萬年霸佔過,可不如何乾淨,老朽在城中有一處僻靜宅院,君侯不如在哪裡歇息一夜”

想了一下,王生也同意了。

這太守府被齊萬年一頓折騰之後,確實有些不倫不類。

加之齊萬年嗜殺成性,這太守府中,可是死了不少人了。

便是屍體,今日也才堪堪搬了出去。

血腥味可一點都沒消的。

在這種環境睡下,做惡夢,恐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出了太守府,王生在譚姓三老的引領下,果然到了一處僻靜所在。

院前有幾棵柳樹陳列,院中似乎還有一顆落光樹葉的大愧樹。

進院,一條青灰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有四扇暗紅色扇門,一間兩扇門微微開著,側廊菱花紋木窗乾淨爽朗。

廊前放著坐墊藤桌,離藤桌三尺遠,有一叢叢短梅,此時點綴著淡粉色的花苞。

原本荒涼的院落竟顯得有些色彩。

牆外高樹間和著幾聲若有若無的人聲鳥鳴,寂靜倒不顯得落寞。

牆面雖斑駁,但牆磚搭窗,四周裝飾仍見其灑脫簡麗風格。

確實是一處雅緻院落。

王生進入其中,才發現裡面也是有侍女奴僕的,而且這侍女一個個姿色不俗,想來這個譚姓三老也是下了血本了。

道謝了譚姓三老之後,王生款款落座。

主堂入座,還能看到門外的梅花盛開,雅緻,確實雅緻。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王生身後的張賓開口了。

“君侯,這孟觀,真的不管了?”

從一開始到譚姓三老離去,張賓都顯得十分沉默。

如今終於是開口了。

王生轉頭看了張賓一眼,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孟觀的事情,不急。”

不是不急。

而是王生比孟觀看得遠。

孟觀以為是齊萬年是在誘敵深入。

而王生卻知道,是河間王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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