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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那...那此事要如何做?我爹,我爹他如今還在廷尉獄中,侄兒聽說那廷尉獄都是吃人的地方,活人進去的,都要脫半層皮才能出來,要是在廷尉獄待的久了,我爹他豈有活路,還請姑母看在親人的份上,救救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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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謝尚整個人都跪伏下去了。

“你以為本宮是不救嗎?”

謝太後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太后是陛下的生母,只要太后與陛下說一句話,莫說是茂王了,便是那廣元侯,陛下也會處罰的。”

在謝尚看來,只要太后開口,他父親謝臺便能夠馬上從廷尉獄**來。

橫豎,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陛下向來聽姑母的話的。”

“那是以前了。”

謝太後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這楊珍與你父親同時出事,這事情絕對不是偶然,換句話說,這事情可能就是陛下做的。”

陛下?

“不可能!”

謝尚當即反駁。

皇帝怎麼會抓他父親。

難道他不知道他父親是太后的親人,他們之間,也是親人關係啊!

“如何不可能。”

太后深深嘆了一口氣。

“如今這位皇帝,便是本宮,也漸漸看不清楚了。”

實際上,對於這個兒子,謝太後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彼時正是賈南風掌權的時候,那個時候謝太後想的只是活命。

雖然也很想與太子待在一起,但賈南風不許,她自然也不能與太子待在一起。

有時候,一個月見一次面,都是奢望。

見的少了,感情自然就沒有外人想象得那麼親密。

這一點是從平時都可以感受得到的。

皇帝臨朝多日,但來長壽宮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每日過來,都是問安,此外,便沒有其他的話與她說了。

“姑母,姑母你可要救救我爹啊!”

謝尚哪管得了那麼多。

現在整個洛陽城,或者說整個天下,他能求救的,就是面前這個女人了。

太后要是不給自己的父親求情,萬一他爹真的折在廷尉獄了,那就是他哭的時候了。

“聒噪!”

謝太後的眉頭逐漸皺起來了。

她原本心情就不好,再給這謝尚一鬧騰,那就更差了。

“姑母...”

這謝尚卻是沒有停止的意思。

有時候,謝太後真的是想打人。

但是他轉念一想,她在人世的親人原本就不多,這要是責罰了,心中總是過意不去。

“哎~”

謝太後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此時我會與陛下說的,你也放心,你父親是本宮的人,便是給廷尉獄一百個膽子,也不會傷你父親一根毫毛。”

“謝姑母。”

見到太后應下來了,謝尚連忙跪伏下去,頭是磕得震天駕響。

“你先回去罷。”

“那門外的弘農楊氏的人,太后可要見一見?”

弘農楊氏的人?

可我與弘農楊氏也沒多少關係啊!

“不見。”

“那奴婢要如何說?”

“便說本宮會與陛下求情的,但最後那楊珍能不能出來,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說實在的,太后連給楊珍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想到昨日的祝壽詩,也只得說出這句話。

弘農楊氏也算是大世家,她現在幫了這弘農楊氏,日後這弘農楊氏也得報答她的才是。

世家的報答,總是有些分量的。

“擺駕太極殿罷。”

太極殿?

謝尚的眼睛驟然一亮,但謝太後的貼身女官眉頭卻是緊緊皺起來了。

“太后,貿然去太極殿,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

謝太後問道。

“陛下向來不喜歡太后過問政事,現在太后去了太極殿,恐怕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適得其反的效果?

謝太後想了一下,輕輕點頭。

“那便讓陛下到長壽宮來罷。”

換做之前,太后心中還會有些慍色,但是有了楊珍與謝臺的事情之後,她心中便是有再多的情緒,也得掩飾起來。

皇帝大了,翅膀硬了,她這個太后的話,恐怕也不會管用了。

太少見皇帝,還以為皇帝還是那個喜歡彈棋投壺的小屁孩。

如今看來。

早已經不是了。

“但若是陛下不來呢?”

謝尚心中卻有其他的擔憂。

“萬一陛下故意要我爹死,故意不來,那我爹豈不是要死在廷尉獄?”

“住口,此處哪裡是你能聒噪的地方。”

原本太后的貼身女官對謝尚就有些惱怒了。

這傢伙憑藉自己是太后親人,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現在更是連基本的禮儀都丟了。

太后能理解他擔憂父親的生死,但她為女官,可不能看著這傢伙繼續聒噪下去。

“罷了罷了。”

謝太後有些無奈的看著謝尚,道:“或許一開始將你們父子牽扯進來,便是本宮的過錯,宮中兇險,其實一介屠夫能明白的。”

宮裡面的驚險之事,謝太後已經經歷了太多了。

原本是想著讓謝尚父子享福的,順便也能做她的心腹。

但即便她是太后了,還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如願的。

“皇帝若是一個時辰不到,那本宮便去闖一闖這太極殿。”

謝太後也不是泥捏的。

況且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不把事情說明了,不能讓她滿意,她就是太后,也丟的起這個臉。

現在的謝太後,算是找回了自己當年些許的潑辣之氣了。

長壽宮的傳話內監很快就到了太極殿,此時正跪伏在皇帝司馬遹身前。

“陛下,太后請陛下前去長壽宮。”

“有何事?”

此時皇帝司馬遹身前有小山一般的奏章,看起來是不得閒的。

那傳話內監也知道,若是他不說出太后為什麼要見皇帝的話,那陛下是不會去長壽宮的。

但是......

他又如何能說是什麼事情。

太后只是要他來傳個信而已。

宮中人最怕的就是那種碎嘴的人,話多,管不住嘴的人,早就死絕了。

是故傳話內監在遲疑許久之後,說道:“太后並未與奴婢說為何要見陛下,只是見太后的神色,應該是很緊要的事情。”

傳話內監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

“朕有山一般多的奏章要批改,若是太后無事,晚一些朕再過去。”

“這個......”

傳話內監臉上有些遲疑之色。

很顯然。

皇帝的這個回答並不能讓他去長壽宮交差。

傳話內監還想繼續說話,站在一邊的華恆卻是冷哼了一聲。

“若是無事,便別來攪擾陛下,若是有事,去問清楚了再來。”

華恆都說了這樣的話了,這傳話內監哪裡還敢繼續說話,只好道:“諾。”

之後便緩緩退出太極殿了。

......

長壽宮中,聽著這傳話內監的稟報,謝太後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縮在袖口中的手也攢成拳頭。

“陛下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皇帝在背後運作的,那皇帝當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

那說明這件事是其他人做的。

“若此事不是陛下做的,那定然是其他人做的。”

以為不是司馬遹出手,謝尚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現在能掣肘太后的,當然就只有皇帝了。

這件事如果不是皇帝做的。

只要太后一出馬,事情就一定會解決的。

“如果這件事不是陛下做的,太后去了,一定會馬到功成的。”

“太后,我看還得讓這小子再去一次。”

女官說的這個人,指的自然是傳話內監了。

“方才陛下說他不知道太后因何而來,那這一次便告訴陛下太后為何而來。”

太后聽出了女官的話外之音。

“你是說,陛下是故作不知。”

女官點了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但是......

為什麼?

謝太後心中有些迷糊。

“若真是衝著本宮來的,直接來就好了,皇帝何必弄這些彎彎繞繞的?”

“陛下的心思,我等如何揣度得了,換一個角度想,能動用中領軍華恆與茂王的人,這天下間,除了陛下,還有第二個人?”

被貼身女官這般一說,太后輕輕點頭。

“本宮也是這個意思。”

想法通透之後,太后對著傳話內監說道:“那你便將本宮為何要見陛下的緣由說出來。”

“諾。”

傳話內監緩緩退出長壽宮,馬不停蹄的趕往太極殿。

......

太極殿偏殿,皇帝司馬遹看著面前再次到來的傳話內監,面無表情的問道:“太后又有什麼事?”

咕嚕~

傳話內監暗自吞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太后是因為謝臺與楊珍的事情,才要見陛下的。”

對於這個答案,皇帝心中一點都不詫異。

因為他早就知道太后要這個傳話內監來的目的了。

之所以搞這些花樣,是看一看太后的性子如何。

換一種說法,便是看太后將他這個皇帝放在哪裡。

心裡,心外。

當做是皇帝,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

如今看來,結果還好。

但大戲還沒結束。

甚至說是開始也算是勉強。

“那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的意思是釋放楊珍與謝臺,他們兩個皆是無罪之身。”

“無罪?”

皇帝當即嗤笑一聲,將一個奏章啪的一下丟給傳話內監。

“這便是太后所言的無罪,楊珍在弘農郡魚肉百姓,手下的人命,不下十條,其中還有他指使的事情,單是一條拿出來,便是罪大惡極的事情,如何能說是無罪?”

“你將這個奏章給太后好好看看,讓她看清楚這些世家的嘴臉是怎樣的。”

呼~

深吸一口氣,皇帝再說道:“太后言之謝臺無罪,那這又是什麼?”

皇帝將桌塌上早已經放置好的奏章摔下去,厲聲訓斥道:“不過是當了幾日的徹侯,名下的地產居然有了十頃,莊園屋舍,更是數之不盡,美姬奴婢,有百人之多,若我大晉徹侯皆有此待遇,恐怕天下有再多的百姓也不夠封賞了。”

拿到手上的兩個奏章,傳話內監哪裡還敢說話,當即屁滾尿流的跑下去了。

見傳話內監走了,皇帝嘴角上才微微勾起。

如今他倒是看看太后如何做。

太后現在的選擇有很多。

讓皇帝放了楊珍謝尚,即便是有罪。

其次,不放楊珍謝尚,並且到太極殿大鬧。

最後一個,也就是最聰明的做法。

便是看透表面直至本質。

若是母后足夠聰明,應該是知道朕的心意的。

皇帝的意思,便是讓太后自己讓權。

若是太后不讓權,最後只能他“幫”太后把權力讓出來了。

幫與不幫,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差別卻很大。

有關乎感情,面子,自由的差別。

有些事情,做過,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長壽宮中。

傳話內監的兩個奏章拿到謝太後手上,頃刻間,便讓原本就處於爆發邊緣的太后徹底爆發了。

“誰能告訴本宮這是怎麼回事?”

楊珍的齷蹉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實際上,她也只是在皇帝面前給楊珍說一句好話而已。

最後這楊珍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但是謝臺就不一樣了。

謝臺是她的人,她的親人。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下謝臺的。

但是......

你看看這傢伙這段時間做的事情。

這如何是一個外戚該做的事?

單單是這個接收賄賂,便是大罪,更何況其中還涉及到了人命。

賤民的命當然是不值錢的。

但是在明面上,它是值錢的。

國有律法,規定的事情,拿到明面上,那就必須要按照明面上的流程來做。

貴族的命比賤民的命要值錢多了,但皇帝執意追究責任。

給謝臺一個人頭落地的結局,沒有人敢說皇帝做得偏頗了。

蒼蠅不叮無縫蛋,這謝臺身上有縫,滿身是縫,這才給陛下抓到了這個機會。

謝臺啊謝臺!

跟著本宮,日後怎樣的富貴沒有?

何至於強買強賣?

何至於接受賄賂?

若是謝臺現在在她面前,恐太后殺他的心都有了。

太后在火頭上,在這個時候,謝尚果斷把嘴閉上,女官的話也是說出來了。

“這件事,看來就是陛下的意思了,太后,為今之計,也只有妥協了。”

“如何妥協?”

太后的話語帶著冷意。

“太后只需要與陛下承諾,日後絕不干政,相信陛下絕對不會為難平壽侯的。”

至於楊珍...

他的死活太后才不管。

“陛下做這麼多事情,恐怕要的就是本宮這句話罷?若是本宮不願意呢?”

謝太後目光灼灼的看著貼身女官。

“陛下不願意,陛下就會用其他手段,如今這整個皇宮都是陛下的人,太后即便是身份尊貴,又能為之奈何?”

“本宮...本宮當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謝太後仰天長笑,最後直接化作哭聲,淚水也從眼眶中奔騰而出。

“去告訴那狗皇帝,本宮今後不干政便是,但他日後,也休要踏入長壽宮半步!”

痛哭怒吼一聲,太后直接飛奔入殿。

將眾人晾在其中。

傳話內監與貼身女官對視一眼,眼中有詢問之意。

貼身女官輕輕點頭,道:“把太后說的話,與陛下說了罷。”

說著便跟著太后入殿了。

太后如此失態,自然是把謝尚嚇得不輕,但是他知道自己父親無礙之後,臉上卻是露出笑容。

殊不知...

他們兩個的富貴,也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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