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一直看著秦禪的背影,身旁的曹貝貝一言不發,微側著身子昂頭凝望陸錚。
女人的直覺大都很準,不用說,只需要他一個眼神,就能看出陸錚跟她的關係非同一般。
曹貝貝勉強揮去臉上的難看的笑,一步向前擋住陸錚的視線,輕聲說:“阿錚,麻煩你了。”
盛心雅睨著遠處的人,意有所指的對身旁的曹母說:“阿卿,你看現在的警官多負責,什麼髒活累活都幹。”
郭靜嫻微微一笑,“是啊,一個姑娘家的,做這份苦差事,雖然是官飯的,但也太清苦了。”
陸政博眸光幽深,看著兩人遠處的背影,若有所思。
“藺川。”陸錚餘光瞟向身旁,藺川疾步走到近前,利落頜首,“陸副總,您有什麼吩咐。”
“代我送下曹伯父草伯母,還有曹小姐。”
“是。”
盛心雅眉心一擰,看向陸錚剛要開口,卻被陸政博拉住,淡淡的搖頭,示意她不要插嘴,盛心雅氣憤的將頭撇向一邊。
曹父曹冬成見多了大風大浪,這種小事對他而言微不足道,淡然的等著陸錚解釋。
陸錚巍然而立三人面前,沉聲說:“曹伯父,草伯母,對不起。今天席間的話,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心裡有喜歡的女孩,既然我有喜歡的人,便不可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令愛。兩家的聯姻,換來曹小姐一生的不幸,我想這不是伯父伯母想看到的。所以,這樁婚事,我很抱歉。”轉而看向曹貝貝,“曹小姐,再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陸錚怡然居然的轉身走進夜色裡……
“這……”曹冬成一時語塞,他沒想到陸錚會將話說的這麼決斷,也沒想到,他能讓曹家人這麼難看。
曹家雖然比不了陸家的聲望,盛家的財力,但好歹也是個上流社會的名門望族,被他這麼一拒絕,倒是顯得曹家好像攀高枝了。
帶著怒意看了眼陸政博,拉起郭靜嫻的手,“老陸啊,今天我曹家人的臉,可真是被貴公子踩在腳底了,我和靜嫻也一把年紀了,這丟人的事,只此一次。不勞煩你們送了,我們曹家還不到沒車坐的地步!哼!”
說完,氣惱的拂袖而去……
“陸伯父、陸伯母再見。”曹貝貝溫婉端莊的告別,腳步追上去,跟著一起坐進了轎車離開。
“曹董事,靜嫻……”盛心雅急道,陸政博再次攔住她,“心雅,別在追了,今晚的事已經夠丟兩家人的臉了,想緩解,也等過幾天的吧。”
“小錚這個孩子!”盛心雅氣得真想跳腳,可在外面,她需要保持形象,皺著眉走向轎車。
……
秦禪的警車剛停在一處棚戶區前,緊跟著另一輛布加迪也停下了。
車門開啟,秦禪扶著老爺子下車,小陳繞到車後,開啟後備箱,拎出那大袋子瓶瓶罐罐,轉身時,忽然被一個黑影罩住了。
“給我!”陸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順勢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小陳剛才在車裡看到陸錚追上來,卻被秦禪關在了車外,他不知道他是誰,但好像跟秦警官的關係不一般。
秦禪就裝著看不見陸錚,邊問老大爺住在哪一間,邊扶著人走。
直到進了老人的家,秦禪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不止是一個貧困能形容的,火炕上躺著一個老奶奶,蓋得被子花色都看不出了,頭髮蓬亂,聽到門口的聲音後,側過頭看來。
見到秦禪的一瞬,她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光,驚訝不已。
“老婆子,我回來了。”
“他們是……?”
“這位警官看我年紀大,幫忙送我回家的。沒事,沒事,你別擔心。”
老大爺只字未提事故,無非就是怕老奶奶擔心。
“他呢?”老奶奶的視線越過秦禪,看身後的陸錚。
這下老爺子回頭,給他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剛才那出事,應該倆人認識的。
他轉而看向秦禪,“秦警官,這小夥子是你什麼人?”
秦禪理都沒理陸錚,說:“不認識。”
陸錚一步上前,禮貌的回:“我是她老公。”
秦禪:“……”
老大爺:“……”
老奶奶:“……”
只有陸錚笑容謙和的站在那,被三人行注目禮的觀望。
聊了會兒,秦禪得知兩位老人曾經有個兒子,八歲時遊野泳溺死了,之後便再無子嗣。
晚年膝下無人照顧,真是一大悲事。
人送到,自然該走了,臨走前,秦禪從衣兜裡掏出全部的錢,一共兩千三,塞在大娘的手裡,大爺不要,秦禪硬塞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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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看著她癟癟的錢包,笑弧加深,有壞女孩心眼這麼好嗎?
秦禪堅定道:“大爺,這錢你收著,政府每年都有扶貧基金,我是大隊專門負責這件事的,正好有個名額,錢我先發給你,手續我日後給你補辦。”
“真的嗎?”大爺激動的道。
秦禪微笑著點頭,陸錚站在秦禪身後,看她說謊時,耳根都在紅,低頭無聲的笑了下。
年紀大了,說設麼都信的,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啊。
“大爺,明天別出去拾荒了,你年紀大了,這家裡還有個病人要照顧,我儘快幫你們辦低保手續,大娘治病的錢回頭我也給你們申請個醫保,以後治病也有福利待遇,你們倆生活就醫都有著落了。”
“謝謝你,秦警官。你真是好人,好人有好報。”
老大爺一直將秦禪送出家門,看著他們的車駛離才回了屋。
陸錚開車跟著秦禪一直回了大隊,秦禪坐在辦公室整理今天出警的案子,小陳則回到休息室去休息。
安靜的辦公室,陸錚坐在她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盯著秦禪看。
秦禪低垂著眼,纖長的睫毛被頭頂的光打下一片陰影,辦公桌上一張張現場圖,上面的字跡清秀工整。
忽然,嘰裡咕嚕的異響從秦禪肚子裡傳來,陸錚擰眉,問她:“你晚飯吃了嗎?”
秦禪低頭不語,繼續工作,筆驀地被陸錚抽走,她抬頭,怒瞪他,“幹嘛?”
陸錚擰眉,一臉嚴肅,“問你話呢,吃晚飯沒?”
秦禪吸了吸鼻子,剛要說吃了,結果,肚子餓的嘰裡咕嚕的又是一通亂叫,替她回答了。
她紅著臉,搶過他手裡的筆,繼續忙。
陸錚無奈的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藺川的電話。
十分鐘後,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了一桌子。
之後的畫面就是,陸錚悠哉的抱著夾,笑看秦禪狼吞虎嚥。
秦禪吃完飯,陸錚幫她收拾好,倆人面對面坐著,陸錚鄭重的說:
“我不是有意瞞你的,今晚這頓飯確實是相親宴。”
秦禪狠狠眯了下眼,你大爺的!居然有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