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執拗,可惜他比她更固執。
“你現在不去,等你睡著了,我也抱你過去。”他信誓旦旦的,“你不是怕扯到我背上的傷嗎?我這麼抱你,鐵定扯到,明天別忘了先帶我去醫院。”
這話帶著傲嬌的威脅,秦禪以前根本就不會理,沒人能威脅她。可現在,陸錚說出來時,她猶豫了。
他的傷是保護她受的,她已經欠了他一次人情了,不想再欠。
秦禪從沙發上坐起,朝床走,陸錚嘴角笑弧揚起,但很快抹去。
一張大床,倆人各居一邊,她在左,他在右,秦禪背對著陸錚,而陸錚背衝著天花板。
屋裡的燈沒關,倆人頂著大燈泡躺著。
秦禪雙手抱著枕頭,聲音從手臂間傳來,“陸錚,我手機不見了。”
“什麼牌子的,我送你一部。”陸錚並沒察覺到秦禪聲音裡的另一層失落。
她輕嘆了口氣,“手機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照片。”
陸錚嘴角壞笑著,翻了個身面對秦禪,“怎麼?裡面有你的自拍果照?”
“果你個頭!”秦禪回了句,“那裡有王彥遇害的現場照片。”
“!”陸錚收起笑意,不可置信的說:“那又不是肇事現場,你拍什麼?職業病犯了?”
一提到‘病’這個字,秦禪很敏感,她垂下眼,默了會兒,才說:“我想先一步。找到殺他們的兇手。”
陸錚也警覺起來,“你懷疑什麼?”
秦禪閉上眼,不應該把他牽扯進來,便說:“沒什麼,睡吧。”
安靜下來後,秦禪陷入冥思,雖然現場被翻亂,可她知道,那是偽造的入室盜竊殺人現場,真正的殺人動機很可能與母親的死有關。
試想,真兇頂替著別人的名字生活至今,那麼巧就在被她找到的當晚被殺了,太可疑,也太蹊蹺了。
失神之際,陸錚喊她:“秦禪。”
“……”秦禪裝睡。
女人的身子消瘦,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像一片羽毛,輕飄飄的。
“不管你要做什麼,讓我幫你,你自己……危險。”
“……”秦禪睜開眼,又閉上。心裡說了句‘謝謝’。
第二天,天沒大亮秦禪就醒了,睜開眼時,她眸光一滯。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鑽陸錚懷裡了,兩人面對面,她枕著陸錚的手臂,而且腿還垮在人家身上,她心裡一陣惡寒,小心翼翼的將腿先拿下,接著從陸錚的懷裡鑽出去。
掀開被子時,陸錚輕蹙了下眉,秦禪立刻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他。
她去了衛生間,看鏡子裡通紅的臉色,開啟水龍頭用冷水降溫。
其實兩人之前也在一張床睡過,雖然是單純意義上的睡,但卻絲毫沒有身體接觸,可剛才……秦禪抿了下唇,她腿居然壓在他雙腿間的位置,那裡的凸起感覺秦禪並不傻。
越想臉越燙,越想越尷尬,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秦禪出來時,陸錚已經醒了,他靠在窗邊,手裡夾著煙,青白色的煙霧順著他指縫升騰,狹長的眸盯著她的方向,嘴角極淡的劃過一抹淺笑。
他這笑很平靜,就像他身後晨曦的光,秦禪沒多想更深的含義,走過去,故作鎮定的坐在沙發上。
說:“你醒了。”
陸錚抬眸,嗯了聲。
剛起床,他頭髮微微凌亂,臉色沒了昨日的蒼白,唇色紅潤了些,白色襯衫的釦子解開兩粒,露出裡面緊實的胸肌,手臂上賁張的肌肉從襯衫下若隱若現,勾勒著強有力的肌肉線條,他將釦子挽到小臂處,蜜蠟色的皮膚在晨光下更加性感、魅惑,秦禪不自覺的欣賞起這副慵懶的美男圖,視線漸漸朝下瞄,一直落在他皮帶下的位置處,戛然而止……
她臉又開始熱了,想起醒來時腿下堅硬的觸感,秦禪忙移開眼,說:“你去洗臉,我們吃過早飯回度假村取車。”
陸錚夾著煙朝她走來,由於背上的傷,他上身微微傾下,將煙按滅在菸灰缸裡,這麼近的距離,秦禪聞到男人身上的菸草味,還有淡淡的藥水味,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野性而略顯禁慾系,秦禪的心磕了下。
她目送他去了浴室,門上的一瞬,秦禪仃住了。
臥槽!那浴室是透明的,她剛才在裡面又羞又臊的樣子他全看到了?
驀地,想起出來時陸錚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咬牙道:“該死!”
秦禪還在暗自懊悔時,浴室裡的人大搖大擺的走到馬桶前,然後開始解皮帶,秦禪幾乎是立刻就低下頭,再也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面。
陸錚,你這個變態!居然當著我的面上廁所!
之後,陸錚洗臉刷牙,一切解決完畢後,晃晃悠悠的走出浴室。
那扇所謂的門,將房間與浴室隔絕,陸錚透過玻璃看到秦禪垂著頭窩在沙發上,他握著門把手低低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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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堂而皇之的站在秦禪面前,他腳上還是昨晚那雙拖鞋,躍進秦禪視線中後,她昂起頭。
一高一低的對視,秦禪從陸錚的嘴角看到玩味的笑,她沒理他的譏笑,就他那痞子性格,你越是搭理他,他越上臉。
抓起沙發上的揹包,往肩上一挎,起身朝外走。
陸錚喊她:“等會。”
秦禪回頭,“又怎麼了?”
陸錚走到門口,手越過秦禪的頭頂,按住門,人瞬間被陸錚禁錮在他與門板之間,空間狹窄,她渾身不自在。
他低著頭,語氣有著不自知的溫柔,“我媽找你了。”他的口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從兩人見面後,秦禪一個字都沒提及盛心雅,她覺得有些話介於說出來矯情,不說委屈之間,而秦禪即不是矯情的人,也沒委屈到,想想盛心雅被她堵得也不痛快,嘴角劃過一抹寡淡的笑。
陸錚等著她的回答,秦禪平靜的說:“是,她來看望過我。”
這說辭夠委婉的了,陸錚也不傻,就他媽那性格陸錚太瞭解,能去看望她?指不定用什麼招威逼利誘對付她了。
他邪笑著問:“她說了什麼?”
秦禪挑眉,口氣不善,“你覺得她會說什麼?”
她最反感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既然他什麼都知道,還反過來問她,不就是想試探自己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