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禪抱著頭,將臉深深的埋在腿間,正常人不會理解一個躁鬱症患者對性的渴望,可秦禪知道她不能觸碰,一旦沾染,沉淪下的她將徹底變成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她不碰陸錚,同樣也不會碰其他男人。禁慾這個詞,等同於救贖。

一根煙抽完,秦禪緩緩站起,她聽到巷子外的人歡呼、高喊,喊聲震天,腳步追著聲音而去……

廣場上,秦禪看到一處用青瓦砌起的圓形塔,兩片瓦片合在一起按‘品’字形架放,塔身高近五米,風一過,紅色的火焰從空洞中竄出,熱浪撲在人臉上,塔內傳來噼裡啪啦的燃燒聲,視覺衝擊,蔚為壯觀。

秦禪站在距離塔不遠的位置,腦子裡忽然想起糯米餅老闆娘的那些話:

月娘還可以求得好姻緣哦!

很多待出嫁的姑娘,在拜月時會求一個好夫婿。

……

塔內的火勢更大,青磚被燒得通紅,整個塔身泛著灼眼的紅光。

驀地,她看到火光後,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立在人群中,高大、英挺,焦急的穿梭著,每每見到戴鬼面獠牙面具的女孩,他都會掀起來看,然後歉意的對他們說對不起。

紅色火焰下,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更顯立體魅惑,濃墨般緊蹙的眉在描繪他急切的心情。

忽而,秦禪就笑了,她用旁觀者的角度,欣賞他的急。

心裡暗道:陸錚,你不該招惹我的,不該!

秦禪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陸錚,火光漫天,他在擁擠的人群中尋尋覓覓。

‘嘭——’一聲巨響,度假村上空再次綻放絢爛的煙花,大家昂頭望去,陸錚卻絲毫不受影響,即便彼時的夜景在美好,他也無暇欣賞,什麼事也沒有找到她更重要。

陸錚繞過半個廣場,掀起多少面具他都記不得了,到最後,他的動作有些木訥了,甚至連那聲‘對不起’也帶著機械性的重複。

眼前,又一個穿棗紅長袍的女孩,陸錚漠著臉走去,在看到她的背影時,漸漸與服裝店門口那個畫面重合了。

他拍她的肩膀,女孩回頭,陸錚盯著她面具下的眼睛,周圍是歡呼的人聲。

“怕不怕我扔下你不管?”

“……”面具後的人沉默不語。

“怕不怕我一走不回頭?”

“……”那雙眼睛藏著人讀不懂的情緒。

“你記著,我一定讓你怕!”

說完,陸錚抬手掀開女孩的面具,勾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火光、煙花、人潮、人聲,一切都在激烈的迸發熱情,只有親吻中的倆個人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吻在加深,陸錚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將女人肺內的空氣毫不留情的耗盡,秦禪抵在陸錚胸口的手用力的捶打,可靈舌被繞,她除了承受,毫無反抗的本事,她快窒息了,身子在男人的懷中微微的顫慄。

秦禪只覺得自己要昏厥了,而陸錚卻先一步放開她,兩人的心臟敲擊著相同的頻率,猛烈而激情。

他捧起她的臉,火光染紅她的面頰,像天邊的霞暈染在女人的臉上,美豔、迷人。

秦禪聽到他說:“為我許個願。”然後,不帶任何情慾的吻她的額頭,扶著她的肩膀將人轉身面對燒紅的塔。

陸錚低頭,在她耳邊梵音似得念著咒語:“來,許個。”

秦禪微怔,可經過那個吻後,她腦袋裡已經當機了。

她看著那簇火,像夜場裡的燈,她虔誠的雙手合十,為他祈福……

“願天佑陸錚,一生康健,一世無憂。”

陸錚看著她同其他人一樣,手從眉間落下,願望已許,靜待成真。

“不對!”陸錚說,秦禪回頭,“嗯?”

他盯著她的眼睛,“你許的願不對。”

秦禪恬靜的彎起唇,“對的,沒錯。”

陸錚指著圓形塔,“這是許姻緣的,你許錯了。”

秦禪收回眼,看著腳下的地,“沒錯。”陸錚,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這話秦禪在心裡說的,她自己病的多嚴重,現在都是靠母親的事撐著,一旦案件沉冤昭雪,她的精神支撐就垮塌了。

她重度躁鬱,在醫生口中,沒自殺自殘,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蹟。

“走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秦禪說完,轉身朝度假村走。

陸錚去牽她手,倆人在陌生的人流中穿行,走了幾步,秦禪抬頭,‘SS’的標誌高懸於宮殿之上。

她撥下他的手,“阿姨不喜歡我,還是別讓她看到的好。”

陸錚卻再次握住,拉著人大步朝度假村裡走,“你什麼時候還在乎這些了?”

眼前依舊是男人熟悉的背影,可這次看,秦禪又覺得他好像哪裡變了,某些無法言說的氣勢籠罩在他身上,讓人迷戀,心馳神往。

“殺人啦——殺人啦——”

突然有人大喊,聲嘶力竭的,令廣場上的人群躁動不安,大家紛紛慌亂的逃開。

這麼多人聚集在廣場上,一旦發生踩踏事件,後果不堪設想,秦禪本能反應,甩開陸錚的手朝人群跑去。

陸錚手心一空,暗罵了句:“操!”急忙追了出去。

路過一個攤位,秦禪見到迴圈播放的擴音器喇叭,她抄起來說:“我是警察,徵用下。”

沒等攤主回答,秦禪人影都沒了。

秦禪直奔中心人流最密集的區域,那裡已經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了。

她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孩子,讓他們趕緊離開。

身後人流的力量越來越大,擁著人朝四面八方的跑,秦禪被撞得連連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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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啟擴音器,衝著人喊:“大家請不要驚慌,不要擁擠,人群裡有孩子和婦女,請大家注意安全!朝我手指的方向走……”

秦禪一遍遍的喊著,而陸錚在聽到擴音器的聲音後,對身旁度假村的保安說:“通知保安部,速度來疏散人群!”

“是,陸副總。”

陸錚朝秦禪的方向跑,人太多了,他步履維艱。

在秦禪的疏導下,慌亂的人群漸漸有了秩序,可那個淒厲的喊聲並未停止。

‘殺人啦——’他嗓子幾乎都要喊破了,可見驚嚇程度,“殺人啦……”

秦禪怕他亂跑中被人踩踏受傷,扣住男人的肩膀,說:“別喊了,先通知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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