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陸錚前,站定,行軍禮,“報告上將,這是您要的負重裝備。”
陸錚高大,視線微微一低,下巴朝秦禪的方向一指,“秦禪出列!”
秦禪白眼仁都要瞪出來了,你大爺啊!你幾個意思!
秦禪不出列,隊伍靜靜的站在操練場上,風一過,颳得人衣服呼啦作響。
她向前邁出一步,眼神憤恨,陸錚,你給我等著!
陸錚朝秦禪走,腳步穩健,將行軍包遞給秦禪。
她眼神倔強,問:“你讓我背這個?”
陸錚嚴肅,一臉不苟言笑的表情,嗯哼!
秦禪向周圍看,大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那是男人對弱勢群裡的憐憫。
她磨了磨後槽牙,這輩子最討厭憐憫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弱者,是個懦夫。
接過揹包,背在身上,“唔……”擰眉停住,直起身。
揹包大,壓的她人背彎了彎,幾十斤的東西背身上,可想而知。
陸錚將衝鋒槍雙手交給秦禪,好心提醒,“秦警官,要是半路堅持不下來,可以給你特權的。”
秦禪一個白眼翻過去,滾蛋!
嘴上卻笑著說:“謝謝陸上將的好意,免了!”
陸錚眼角眉梢帶著壞壞的笑意,明擺著是等著秦禪一會兒服軟,秦禪看的分明。
她小聲嗆他:“陸錚!你別做夢了!”
“呦!連我做夢都知道,看來你很關注我嘛!”
身邊人多,她用口型罵:不要臉!
陸錚嘴角一勾,邪肆的笑,回她:要你!
不要臉!要你!
秦禪握著槍的手緊了緊,大爺的,好想對他開一槍。
“加油,秦警官!”拍拍秦禪肩膀,洪亮的聲音吼:“出發——!”
大部隊浩浩蕩蕩的朝操練場外跑,腳步聲齊刷刷的,秦禪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部隊的整齊劃一。
秦禪所在的連是新兵三連,雖然是一群新兵蛋子,可也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她在排尾跟著,出了操練場,直奔向後山。
山路崎嶇,還是上坡,秦禪明顯感覺體能消耗加大,身後的揹包隨著每次腳步落下,跟著左右的顛來顛去,她真後悔沒繫緊點。
大家都在快速行進狀態,不能停,秦禪揹著彆扭的揹包跟著前面人的腳步跑。
手中的衝鋒槍分量不輕,她端著槍,手腕發酸。
還沒跑出多遠,帽子裡的頭髮溼了,額前泛起一層薄汗。
晨間的山嶺安靜,偶有蟲鳴鳥叫,霧氣搭在臉上溼潤微涼,腳步聲迴盪在山間,氣勢磅礴。
突然,秦禪覺得肩膀一扥,回頭看,是陸錚。
“幹嘛?”秦禪臉色冷,聲音更冷。
陸錚邊跑邊幫她調整肩帶,又繞到她另一側,拉緊肩帶,問她:“這樣舒服點吧?”
秦禪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該怎麼回事就怎麼回事,答他:“舒服多了。”
他猛地靠近,貼著她耳根說:“我讓你舒服啦!”
秦禪瞠目結舌,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段子手?
抬頭瞪陸錚時,只見人早就跑遠了。
操啊!秦禪在心裡狂躁的罵了一句。
山路越來越狹窄,四排隊伍變成了兩排,從平地跑進了山谷、小溪、崖邊……
秦禪跑的眼冒金星,都要吐血了,嗓子裡吞嚥時有鐵腥味,呼吸也急促粗重,她記得上次去健身房是什麼時候?還沒這麼累過!
身旁一道黑影遮過來你,秦禪下意識的看了眼,又是陸錚,她假裝沒看見,繼續跑。
陸錚亦步亦趨的跟著,也不搭話,與秦禪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五公里過半,大家的體能也損耗過半,秦禪卻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掏空了,腳步越來越慢,開始與隊伍拉開距離。
一直到她落後五六米,陸錚才開口,“行軍包給我。”
秦禪斜眼瞪他,又收回,咬牙使出吃奶勁追上去。
陸錚咬牙,我讓你倔!
還剩最後一公里時,秦禪徹底被落在了隊伍的最後,再一看陸錚,臉不紅不白,氣息也穩穩的,絲毫沒有體力的損耗。
秦禪心裡急躁,可看著前方的隊伍,她心有餘力不足。
陸錚說了第二句話,“跟我服軟你能死啊!”
秦禪眼白猩紅,“能!”
她欽著頭,咬牙向前跑,臉上全是汗,背上也都是,手端著槍都麻掉了,可還是死死攥著。
跑了會兒,秦禪覺得後背不那麼沉了,腳步也越來越快。
太陽爬上枝頭,光從左射到右……
地上拉著兩人斜斜的影子,秦禪看到男人的手臂託著她的揹包,而且是那種故意拉開距離的託著,好似怕揹包的人發現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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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禪心裡有氣,可現在真的太累了,在服軟與堅持的選擇間,她徘徊了。
最後,她心一橫,卯足了勁朝前跑,擺脫了那個好心的託舉。
陸錚手一空,看著女人嬌小的背影奮力向前衝……
五公里結束,士兵在操練場上整理隊形,秦禪站在排尾,雙腿打顫,可還是硬挺著等待解散。
陸錚高大的身影立在隊伍前,下巴微微昂起,深沉的目光橫掃眾人。
“解散!”
各班排按照順序返回軍營宿舍,只有秦禪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抓著槍管額頭拄在手腕上,大喘氣。
她真的太累了,一步也不想走。
五分鐘,操練場只剩兩人,陸錚、秦禪。
碧綠的草地,女人一身迷彩衣,臉頰潮紅,似一株嬌豔的花。
陸錚走過去,站在她身側,然後緩緩蹲下。
秦禪聽到腳步聲,可現在她累的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也沒心情跟他鬥嘴。
陸錚側著頭,看女人溼溼的發,黏在臉上,他伸手去將頭髮拿下,掖在她小巧的耳後。
“你說你,跟我倔個什麼勁。”
秦禪聰耳不聞,特別想她的床。
她沒回應,他也不在意,知道她累了。
陸錚原本指望透過這次晨練逼秦禪服軟,可這女人就是骨頭硬。
他聲音低低的,“還能走動嗎?”
“……”她點頭,卻不起。
“能走動,就別坐這,地上涼。”
秦禪舔了下乾澀的嘴唇,睜開眼,抬頭時陸錚漆黑的眸子鎖住她的臉,擔憂的眼神。
“呵呵……”秦禪笑了,笑得嫵媚撩人,“心疼我了?”
陸錚被她問得心一磕,表面雲淡風輕,“人都走了,就你坐這了,我還不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