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珍珠似乎是很瞭解李九的心情,她也收起了笑容,眼睛望著茫茫的大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白,慢點飛。”李九讓小白降低速度,他仔細的觀察著地上的景物,尋找著山村的蹤跡,小白的速度現在太快了,一個不留神可能就錯過了。

“到了,我們下去吧。”李九終於看到了熟悉的環境,小白一聲嘶鳴,身子直接俯衝而下,朝地面上衝去。幾分鐘之後,小白平穩地落在了地面上,兩個孩子從小白的背上跳下來,小白的身形一陣晃動,龐大的身軀立刻變小了,變成了一隻可愛的白色的鳥,看上去也就是比家裡養的鵝大不了。

對於小白的這一手變身術,李九是說不出的渴望,可惜的是,他不會。李九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正好是在自己家的後山,離家最多只有半里的距離,放眼望去,李九甚至都已經能夠看到了家裡的炊煙裊裊。

兩個孩子朝著山下走去,一邊走,李九給金珍珠介紹著周圍的環境,時隔幾個月,再次回到家鄉,說不出的親切。

離家門越來越近了,李九的腳步反而是放緩了,已經能夠看清了自己家的房子,房子周圍的籬笆院,在院門口,有幾隻雞正在啄食。

一位中年婦人,手裡端著一個木盆,盆裡放著剛剛洗好的衣服,正亮曬著……

“娘……”看到這熟悉的身影,這魂牽夢縈的身影,這刻骨難忘的身影,李九再也忍不住了,加快腳步飛奔起來。

正在晾曬衣服的中年女子好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轉過身來,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正朝自己跑來,中年女子神色一愣,隨即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雙目之中淚花閃動。

李九撲進了母親的懷中,母子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李九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任憑眼淚順著面頰滾落。

兒子在哭,母親也在哭,聽到動靜的李大山從房間裡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轉過身去,粗壯的大手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淚花……

“ 爹,娘,我好想你們。”李九喃喃道。

“娘也想你,你爹也經常說起你,我們做夢還夢到你了。”李氏用手撫摸著自己兒子的腦袋,鼻子還在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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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珍珠站在旁邊,不知不覺中,眼淚無聲地順著面頰流下,她自己卻毫無知覺。一看到李九被母親摟在懷中,金珍珠忽然間好羨慕,那個懷抱一定是溫暖的。

自幼失去了雙親,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曾經有多少次,金珍珠在夢裡,夢到自己在母親的懷中,那種感覺真的是很暖,很讓人迷戀。

“這小姑娘是誰?”李氏終於注意到了旁邊的金珍珠,同時也看到了小姑娘臉上的淚珠。

李九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金珍珠呢,剛才自己還哭鼻子了,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 娘,她是我的師姐,名叫金珍珠。”李九趕緊道,快速的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

“你這傻小子怎麼不早說?”李氏埋怨道,把懷裡的李九推開,來到金珍珠的身邊,直接就抓住了她的小手。

小姑娘的手很涼!李氏的心頭一動!

“伯母你好,我叫金珍珠。我和李九是同門,我比他大三個月。”金珍珠回過神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怎麼在人家李九的家人面前哭了呢?

“太好了!真漂亮!”李氏笑道,越看這小姑娘越喜歡。

“伯母,我能抱抱你嗎?”金珍珠忽然道,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奇怪的要求。

“真是個好孩子!”李氏直接把金珍珠抱在了懷裡,緊緊的抱著。

金珍珠的手有些手足無措,可是很快,雙手就做出了反應,緊緊的摟住了李氏的腰。

這個懷抱真的是好溫暖,跟自己的夢中夢到的是一樣的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這就是母親的懷抱嗎?

金珍珠不由自主的抽泣起來,雖然她知道這樣很不好,這樣很丟臉,第1次見面,竟然在李九的母親懷裡哭了!這小子肯定會笑話自己。可是偏偏自己就是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

李九在旁邊有些看呆了,發現母親和金珍珠抱在一起,完全把自己忽視了,好像她倆才是親母女,自己都彷彿變成了外人。

“你是叫珍珠吧,我一共有三個兒子,李九是最小的,我呀早就盼著有一個女兒了,我看你也別叫我伯母了,今天我認下你這個女兒,你就管我叫娘吧!”李氏仔細端詳著懷中的小女孩,一種可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她能夠感覺到,這個小女孩看到自己的時候那種渴求的眼神,那是一種母愛的缺失。

“真的嗎?”金珍珠我有些不太相信。

“我的寶貝姑娘,是真的。”李氏笑道。

“娘——”金珍珠再也無法控制,也不再控制,完全釋放自己的情緒,一個娘字喊出口,撲在李氏的懷裡痛哭起來。

“哎……乖女兒……”李氏笑道,痛快的回答著,把金珍珠緊緊地摟在懷中,任由她的淚水抹在自己的衣服上,可是卻毫不介意。

“爹!”

李九看到這一幕,直接無語了,轉身就撲到了李大山的懷裡。李大山滿眼含笑,這個淳樸善良的山裡漢子,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還是把自己的兒子緊緊的摟住。

良久,金珍珠停止了哭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從李氏的懷裡掙扎著出來。

“女兒珍珠見過母親。”金珍珠直接在李氏的面前跪了下去。李氏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把金珍珠拉起來。

“孩子,咱們山裡人家,沒有那麼多的禮數。”李氏笑道。

金珍珠還是來到李大山的面前,同樣是跪下去磕了三個頭,口中自然是以爹爹稱呼。

李大山滿臉都是笑,把懷裡的李九推開,趕緊把金珍珠扶起來,沒想到今天第1次見面,就收了一個這麼可愛的漂亮的女兒。

“珍珠,走咱們進屋去。”李氏笑道,拉著金珍珠走了到了屋裡,李大山也跟著走了進去,只有李九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

好像自己才是兒子吧,怎麼自己就被冷落了呢?難道爹媽喜歡的是女兒?

李九趕緊趕緊來上去,被冷落就冷落吧,反正我才是親生的。總不能吃金珍珠姐姐的醋吧!現在這情況看來,母親已經認定下這個女兒了,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這個兒子以後可能要靠邊站了。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啊,平時就管金珍珠叫姐姐,這下可好了,沒想到真的成自己姐姐了。

事情果然是像李九想的那樣,李氏身邊多了一個女兒,格外的高興,李大山也很高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把好吃的東西給金珍珠吃,不過金珍珠表現也很好,嘴巴很甜,心靈手巧,李氏夫婦越看越喜歡。

“ 爹,娘,咱們一起吃。”金珍珠客氣道。

“老頭子啊,你看咱的女兒多乖,你再看看你的兒子,有好東西什麼時候讓過你?”李氏笑道。

李九滿臉通紅 ,可是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好像母親說的挺對,為啥以前有好吃的東西,爹媽能想著自己,可是自己卻沒有先想到爹媽呢?

“爹,娘,等女兒在翠霞門學會了煉丹,我送給爹孃丹藥吃,讓你們長命百歲。”金珍珠笑道。

聽了聽珍珠的話,就李氏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好像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不得不承認,女兒才是爹媽的小棉襖啊,兒子只是一件皮夾克,有事的時候穿一下,可是還真挺冷。

“九啊!給你姐姐好好學著點。”李氏把話頭轉移到了李九的頭上。

“我也會好好孝敬你們二老的。”李九道。

“你怎麼孝敬我們呀?”李氏笑道。

李九心頭一怔,居然沒想起來怎麼回答,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沒想起來如何孝敬二老,人家金珍珠能給父母丹藥,自己能給父母什麼呢?

幫父母幹活,太不現實了。

照顧父母的身體,也不太現實,因為見面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娘,我以後在翠霞門領了俸祿,全都交給您,讓你們二老住大房子,不再吃野菜,整天吃好的。”李九沉聲道。

“算你小子還有良心,可是你以為,讓為娘的住大房子,吃好的,為娘就高興了?”李氏繃著臉,故作生氣的樣子。

“孃親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李九挺了挺身子。

“先吃飯,為娘的要求等過幾年再說吧,現在還有點早。”李氏笑道,拿起旁邊的筷子,把一塊雞腿放進了金珍珠的碗裡,然後又夾起另一條雞腿,放進了李九的碗裡。

金珍珠和李九相視一笑,索性也不客氣,大口的吃起來,看著兩個孩子吃的香甜,李氏臉上笑得更開心了。李大山在旁邊自斟自飲,但還是難以掩飾眼底的興奮。今天兒子能回來,的確是一件高興的事。而且還認了一個女兒,這就是喜上加喜了。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對方內心的想法,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掛上了同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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