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慶千沉默良久,似是在思考怎樣回答才不會激怒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怪物,若是一個處理不當,恐怕今日曹家也會從這南煬國中消失,半晌之後,似是感覺到了那妖物的不耐煩,曹慶千抱拳躬身,原本佝僂的身形顯得更加矮小,雙拳舉過頭頂,恭敬說道:“前輩放心,三日之內,定將那仇安找出,只不過……”

曹慶千話音未落,那妖物似是聽出其話中的遲疑,只是瞬間便閃身道曹慶千身親,以雷霆之勢將黑霧凝結成的右手死死的掐住曹慶千的脖頸,輕輕將面前這個佝僂老人高高拎起,一雙空洞的雙眼死死盯住,冷聲說道:“嗯?只不過?”

曹之然看著被那妖物拎起的曹家老祖,一時間慌了心神,伸出右手連忙出聲喊道:“快放開我爹!”話一出口,曹之然便心中升起悔意,心裡知道萬萬不該招惹眼前的怪物。

果不其然,曹之然顯然是吸引到了那妖物的注意,黑霧人影偏過頭看向曹慶千身後的曹之然,張開嘴發出無聲乾笑,露出兩排烏黑的森森牙齒,甚是恐怖,那妖物緩緩鬆開右手,曹慶千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墜下,脖頸上出現了一排黑紫的手指印,妖物矗立在曹慶千身側,笑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曹慶千一聽黑霧人影這話,也不管脖頸處的,向著曹之然的方向爆射而出,體內修為運轉,只是瞬間便出現在曹之然身前,面色扭曲似是被憤怒漲紅了臉,出聲怒喝:“混賬東西,怎敢跟前輩這樣放肆!”曹慶千話音剛落,枯瘦的右拳狠狠砸在曹之然胸前。

看似枯瘦的右拳其中竟然蘊含了雄厚的勁氣,只是一拳便將身形高大的曹之然轟擊的倒飛出去,直直砸在一旁的灰色牆壁之上,寬厚的牆壁並沒有支撐多久便轟然倒塌,可曹之然倒飛的身影速度依舊不減,連連將數道牆壁撞塌之後,才轟然倒地,埋在斷壁殘垣處的廢墟之下,生死不知。

曹慶千一拳轟出之後,看也不看倒飛出去的親生骨肉,只是慢步走至那妖物面前,撲通一聲跪拜下去,枯槁的身形不停的在那妖物身前叩拜,直到面前的地磚被生生磕的龜裂,直到頭破血流,曹慶千才抬起頭,抱拳看著眼前的妖物,恭聲說道:“小人教子無方,願自行斬下一臂以做懲戒,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曹慶千話音剛落便揚起右臂,將修為凝聚到左手出,伸手做刀狀,向著右臂狠狠斬下,手刀視若無物一般,輕描淡寫的將右臂齊齊斬下,枯瘦的斷臂只是撲通一聲便落在了身前,曹慶千做完這一切,竟不敢運轉修為給傷口止血,依舊保持這跪拜的姿勢,似是等待黑霧人影的發落。

半晌之後,本就是百歲高齡的曹慶千,雖是站在整個玉脈城修為巔峰的男人,右肩斷臂處血流不止,染紅了一人一妖之間的烏青地磚,在運轉修為止血的情況下,曹慶千終是眼前有些恍惚,身形也有些搖晃起來,身後的曹劉兩家的眾長老,只是低眉順眼的矗立在曹慶千身後,竟無一人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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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人影看著跪伏的曹慶千,先是沉默不語,最後竟輕聲笑起,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隨後慢慢蹲下身來,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曹慶千染紅地面的血跡,放在嘴巴裡吸吮起來,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開口衝著曹慶千說道:“你們曹家的血,味道不怎麼樣,起來吧,有些礙眼了,將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

曹慶千低頭聽到眼前妖物這話,心中先是一陣暗喜,隨後暗歎一聲,喜的事知道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暫時保住了曹家,嘆的是不知自己的骨肉曹之然現在狀況如何。

曹慶千不敢讓黑霧等太久,立刻站起身來,運轉修為將斷臂處的鮮血封住,恭敬說道:“回前輩的話,玉脈城太大,搜查的時候難免會有紕漏,小人是怕那仇安偷偷溜出城外,壞了前輩的大事,所以還請前輩施展神通將這玉脈城封住來個甕中捉鱉,這樣一來我等也好早日將仇安帶給前輩。”

在一旁的煉赤豪聽聞曹慶千此言,心中一驚,隨即微不可查的低聲冷笑道:“好一個老狐狸。”

這只是一個試探,試探這妖物是否有這般通天的修為可以將偌大的玉脈城統統封住,若是有,那曹劉兩家便可以安心的在城中尋找來不及逃出玉脈城的仇安等人,若是這妖物無法將玉脈城封住,仇安可以溜出去,那麼他們曹劉兩家,雖說不能舉族搬遷可偷偷溜出一兩人保住家族香火,還是不難的。

曹慶千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身後的曹劉兩家的各長老,哪個不是活了許久的老狐狸,曹慶千這話其中的意思,這些人怎能聽不出來,雖是試探的意思,可偏偏明面上還是挑不出來任何毛病,不管這妖物做到做不到,曹劉兩家都可以保留一些可以絕處逢生的機會,眾人想到這裡原本陰鬱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明亮起來。

煉赤豪看著眼前眾人的變化,心中冷笑,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煉赤豪心中最清楚,這從數百年前就被封印在墨尺中的妖物,其神通廣完全就不是這些人能想象到的,就在所有人都在靜靜等著眼前這妖物做決定的時候,那妖物突然身形顫抖,似癲狂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就讓你們看看,我敕嵇這副殘缺不全的身子,到底能做些什麼!”黑霧話音剛落,整個由濃霧凝聚而成的身體竟然急速向上攀升膨脹,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名為敕嵇妖物的腹部已經腫脹的不成人形,隨即敕嵇張開血盆大口,一團團黑霧便從口中噴出,直直的向著天幕而去。

只是半晌的功夫,從那敕嵇口中噴出的濃霧便已經遮住的天幕,敕嵇見狀連忙雙手掐訣,那團黑霧似是有意識一般,開始向這玉脈城周圍的高牆傾洩下來,眨眼之間,濃濃黑霧便將整個玉脈城包裹起來。

城中早已暗無天日,只剩黑霧似雲海一般在上空翻騰,凡是接觸到黑霧的飛鳥皆一頭栽下,在空中爆裂開來,好似一團團血肉和羽毛交雜的煙花。

凡是距李府較遠,沒有被敕嵇吼叫聲鎮暈的百姓,此刻都仰著頭,不知這原本的朗朗晴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先是一陣鴉雀無聲的寂靜過後,便是嘈雜的驚吼和婦孺的哭啼之聲,只是半晌過後,城中原本萬人空巷的熱鬧景色,變成了如過街蝗蟲啃食過的稻田一般,街道上早已找不到一個人影,家家緊閉房門,不敢掌燈。

在李府中親眼魔都這這一幕的曹劉兩家,一眾人等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復加,曹慶千更是面容苦澀的看著懸停在李府空中的敕嵇,注視良久竟說不出一句話。雖敕嵇已經施展滔天神通將玉脈城封住,那仇安等人也大機率沒來得及逃出城外,可萬一能?萬一他們早已經逃出生天,這滿城的人命怕是都要給仇安陪葬。

想著曹家先祖積攢你了數百年的家業,有可能斷送在自己手中,曹慶千心裡有些苦澀,可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硬著頭皮,衝著空中的敕嵇抱拳笑道:“前輩神通廣大,這仇安小子一定逃不出前輩的手心。”話一出口,曹慶千身後的眾人連連出言附和。

煉赤豪幸災樂禍的看著身前的這個獨臂老人,表情戲謔的打趣道:“好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聰明!硬是生生斷去自己的後路。”

曹慶千聽著煉赤豪這番嘲弄,只是從這一旁的煉赤豪笑笑,他心裡清楚眼前的煉赤豪跟敕嵇的關係絕非尋常,何況這煉赤豪身後還有藏劍閣和整個煉家,他區區一個曹慶千,惹不起。

將玉脈城徹底封住的敕嵇,在空中停了半晌,看著低下恭維自己的眾人,似是感覺有些無趣,慢慢落下穩住身形,衝著身前的眾人,冷冷說道:“記住了,你們只有三天時間。”

敕嵇一邊說著,一邊背過身去不再看向眾人,煉赤豪心裡瞭然,連忙走至眾人身前,輕聲說道:“還請各位好生在這城中尋找,不想滅族的話,最好不要使什麼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事不宜遲,動身吧。”

煉赤豪話音剛落,眼前的曹劉兩家眾人如獲大赦一般,連連點頭衝著煉赤豪抱拳行禮,逃也似的就要離開這鬼地方。

“等一下!”煉赤豪似是想到是什麼一般,出聲將眾人叫住。

正想去一旁將掩埋在廢墟中的曹之然救起的曹慶千,轉過頭看看著煉赤豪,微微笑道:“煉少俠有何事?”

“把這斷臂帶走。”煉赤豪說著右腳一抖,便將斷臂踢向滿臉堆笑的曹慶千。

曹慶千左手一揮便將斷臂穩穩接在手中,看著手中被煉赤豪踢來的斷臂,曹慶千沉默半晌抬起頭,死死盯住面前的煉赤豪,眼中好似有寒芒閃過,看樣子是動了殺心,冷笑著說道:“煉少俠,我曹家定當竭盡全力追捕那仇安,刀劍無眼還請煉少俠無事最好不好出李府,不然……在下不敢保證煉少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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