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卓原先就被遲柔柔給揍了。

現在又被遲玉樓給摁著打,嘴角都給開啟裂了。

見到進門的中年男人後,他像看見救星一般。

手腳並用的爬過去:

“二叔,你快救救我!那個賤種他居然敢打我,你快派人把他給抓起來!”

宇文彥博國字面龐,本就生的嚴肅。

此刻臉色冷沉,看上去更是給人壓迫感。

他抬腳就把宇文卓給踹開,厲斥道:“閉嘴!沒見著殿下也在嗎!容得了你撒野!”

宇文卓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男人,臉色微變,登時噤聲。

遲柔柔一直在蜷在地上扮演著一朵柔弱好欺的小白花。

直到一直溫柔的手出現在眼旁,銀白色的披風蓋在身上,遮住一身狼狽,披風上還帶著那人的溫度。

以及那淡淡的沉香味。

遲柔柔抬頭就看到一張皎皎若皓月的俊朗面容,眉若山黛,眸色遠兮。

笑意溫和繾綣,像是夜色下那縷醉人的光,帶這撫慰人心的力量。

遲柔柔記得這張臉。

前世她死的早,二十不到就滾進了黃土下。

但好歹也是活了十幾年,也有過少女懷春的時候。

她心頭也曾有過一個白月光啊。

那時未曾說過話,只是遠遠的看著。

而那人,現在到了近前。

大衍朝二皇子,姬玉衍。

遲柔柔眸光幽幽一動,道了聲謝謝,便垂下眼簾,繼續抽噎了著鼻子。

“無妨。”姬玉衍溫和一笑,將她從地上攙了起來。

回頭看向宇文卓,微蹙起了眉:“宇文大人,這可是貴府的二少爺?”

宇文彥博剜了一眼宇文卓,轉頭恭敬的回稟道:“二殿下,他的確是微臣的侄兒。”

宇文彥博說著停頓了一下,對宇文卓厲斥道:

“你這孽畜,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居然幹出這樣喪德敗行的事!”

“二叔,我是冤枉的!我壓根沒有輕薄那個賤人!是他們動手打暈了我,還故意設計汙衊我!”

“宇文卓你少睜眼說瞎話?!汙衊你?!明明是你帶人進來行兇,對我姐姐不軌,我們拼死阻攔才沒讓你得逞!”

遲玉樓一臉怫然的怒吼道。

“你胡扯!”宇文卓氣的臉都青了,“是我帶人進來的不假!但動手的分明是你們!還有你那姐姐,就是她動手打暈了我!”

眾人下意識看向遲柔柔。

她抿著唇,眼眶紅紅,聽到這話,低頭的剎那眼淚就如珠簾落下。

“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拿什麼打暈你,真是太欺負人了……”

這嬌滴滴的嚶嚶嗓一出來。

遲玉樓率先打了個激靈。

弱質女流……

當初他就是被這四個字給騙了,腦袋被開啟了花。

可這會兒受害者換成宇文卓,他怎就那麼爽呢?!

這啞巴虧吃的宇文卓是急火攻心。

“二叔,我說的是真的!”

“你別被她那樣子給騙了,你看我那兩個隨從,他們的腿都被打折了!”

宇文彥博皺了皺眉,讓人過去檢視。

那兩個隨從醒來之後也是一驚,滿臉驚恐的看著邊上的小雲汐,又見這一屋子人,顯然分不清怎麼回事。

“他們的腿可是折了?”

宇文彥博的手下檢查過後回稟道:“大人,這兩人的腿並沒見什麼損傷。”

沒見損傷?!

怎麼可能!

別說宇文卓了,就這兩人自己都不信。

當他們好端端站起來之後,兩人懵了。

遲玉樓也有點摸不清頭腦,他是親眼看到小雲汐打斷了這兩人的腿,怎麼轉眼間就好了呢?

為何會好,那自然是有原由的。

先前對戲的時候,遲柔柔就讓小雲汐悄悄放血,把這兩人的腿給治好,這才有了後面的戲碼。

“不……這不可能!”

“二叔,他們兩個的腿真的被打斷了,就是那小丫頭幹的!”

宇文卓說著指向小雲汐。

屋內氣氛更是怪異。

小雲汐一臉驚恐模樣,她臉上還有兩把巴掌印,顯然下手的人力氣極狠。

‘驚恐’之餘,她躲到鐵真的背後,就見鐵真一直胳膊無力的耷拉著,顯然也是受了傷。

一屋子人裡。

反倒是宇文卓的傷勢看上去最輕描淡寫了。

宇文彥博額上青筋直冒。

“他們被打斷了腿?我看是你被打傷了腦子吧!”

“我是被打傷腦子了啊……”宇文卓實誠的回答道。

這話把宇文彥博給氣的。

“看來事情的真相已不用再查下去。”

姬玉衍終於開了口,俊臉上眉頭皺緊:

“宇文大人,令侄當眾行兇,幹出這種喪德敗行之事,必須從重處置!”

“二殿下息怒,微臣一定把他帶回府中好生教導。”

“帶回府?宇文大人是想大事化小?”姬玉衍臉上帶著幾分冷色:

“我若是你,就親自把人送去督察院。否則明日早朝上,我定會親自彈劾貴閥!”

宇文彥博一驚,詫異的看著他:“二殿下?!”

“重樓將軍為我大衍朝馳騁疆場,犧牲良多,他的弟弟妹妹卻在京都城被人如此欺凌!”

“此辱不得正法,寒的是我大衍將士之心!枉顧的是陛下與鎮國公府的君臣之誼!”

“你宇文閥是要置陛下,置大衍於不仁不義之境地不成!”

姬玉衍一聲聲質問,令宇文彥博面色幾變。

他這才仔細打量起遲柔柔姐弟二人。

心裡咯噔一聲。

“你們是重樓將軍的姊弟?”

“正是!”遲玉樓驕傲的昂起下巴。

宇文彥博心叫不會,回頭又是重重一個耳刮子扇在宇文卓的臉上。

“你這孽畜,竟幹出這等天理難容之事!”

“我宇文閥如何能教養出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二叔,我是冤枉的啊!”

宇文卓不斷為自己爭辯道。

可他的話焉會有人相信!

宇文彥博狠下心,讓人把他送去督察院。

拱手對姬玉衍拜道:“二殿下放心,我宇文閥絕不會姑息養奸,這件事,我們宇文閥定會給鎮國公府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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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衍諱莫如深的看著他:“這話宇文大人不該對著我說。”

宇文彥博咬了下牙,走到遲柔柔跟前,拱手一禮:

“遲二姑娘放心,這件事,我定會還鎮國公府一個公道。”他說著,抬頭看著遲柔柔,眼神卻是異常冰冷:

“定不會讓你們憑白遭這委屈!”

遲柔柔心裡冷笑,假意擦去眼淚,邊上的遲玉樓卻哼了一聲: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宇文彥博眉頭又是一皺,向姬玉衍告退之後,這才黑著臉離開。

等這些人都走後,姬玉衍回頭看向遲柔柔,目光恢復溫和,輕聲道:

“我送你們回府吧。”

遲柔柔還是那副委屈模樣,嬌滴滴的道了句“不必了”,便羞於見人一般,始終低著頭。

姬玉衍見狀也沒有再作強迫。

目送著遲柔柔他們離開之後,姬玉衍才對撿起地上的一根珠釵,俊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侍衛雲雀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忿:“那宇文卓可真夠囂張的,欺負人欺負到鎮國公府頭上了。”

“居然對人家女兒家幹出這種事!”

雲雀說完,見姬玉衍沒有作聲,只是看著那珠釵一直笑著,不由疑惑:“殿下,你笑什麼?”

“沒什麼。”姬玉衍淡淡道:“只是少見有女子這般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

雲雀怔了下,“殿下是說,那遲家二姑娘乃是裝的?可我們進來時分明瞧見。”

“是不是裝的不重要。”

姬玉衍勾唇笑著:“重要的是,宇文閥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所以殿下你剛剛是順水推舟,故意幫他們的啊!”雲雀恍然:

“可等宇文彥博回過神,豈非也會怪到殿下你頭上?”

“如此豈不正好。”姬玉衍笑了笑:“宇文閥和督察院之間的恩怨,本王可不想參與進去。”

不想參與?

可您剛剛不久順水推舟給督察院那位送了份人肉‘大禮’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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