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柔那嘴只要毒舌起來,能直接把人送上路。

姬無道硬生生給她刺激的炸毛,眼看又是一陣腥風血雨要到來了。

她還一臉激動,頗有要和姬無道大幹一場的架勢。

“來來來!讓姑奶奶看看你這五年有沒有長進!”

“呵,別說我欺負你,讓你一根腳趾頭,照樣能把你打趴下!”

姬無道目光陰沉的盯著她:“讓一個腳指頭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臭不要臉?!”

“怎麼說不出口,明擺著我是要欺負你的,當然不可能給你絕地反擊的機會了?!”

姬無道看著她那囂張討打的樣子,抿了抿唇,似要笑,卻又強行憋著。

遲柔柔眼中溢位幾分笑意,“想笑就想,本來就醜,憋笑更醜!”

“煩死了!醜婆娘你閉嘴!”

姬無道對著她一聲怒吼,但這笑意卻是再也憋不住了。

又是難為情又是羞惱,明明是歡喜的,偏又不想表達出來。

最後竟是捂著臉一個勁兒的怒罵:

“醜婆娘你真是煩死了!”

“你離我遠點,別和我說話!”

姬無道對著她一頓咆哮著,背過身,捂著眼的指縫裡卻有點溼潤。

誰不想被記住。

誰想孤身一人永遠呆在黑暗中。

遲柔柔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也不由軟化了下來。

小土狗蹲在地上,輕輕嗷嗚了一聲。

狗眼睜的大大的盯著姬無道,心裡嘆息:這狗雜碎真是一個彆扭的傢伙呢。

那層無形的隔閡在不知覺間被打破。

姬無道身上的傷勢不小,新傷疊著舊傷,光是看著就叫人覺得怵目驚心。

遲柔柔也沒追問他發生了什麼,只是讓鐵真準備了飯菜。

然後就拉著他過去恰飯。

御二爺難得大方了一回,沒有在邊上冒酸泡泡。

飯桌上,遲柔柔一個勁兒往姬無道碗裡夾菜。

什麼豬蹄兒烤雞燒鴨,放眼看去盡是葷腥。

“你現在也不是殭屍之軀了,應該能吃這些了才對,瞅你瘦的像個猴精兒似的。”

遲柔柔一面夾菜一面說著。

姬無道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嗤笑了起來:“醜婆娘還會關心人了?”

話音剛落,遲柔柔就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腦門。

“你這腦子還真是被門夾了不成?我會關心你?”

“我是怕你太瘦,被風吹跑了,還要勞煩我去把你給尋回來。”

遲柔柔說著翻了個白眼:“哪來的廢話,趕緊吃你的!”

“你不吃?”

姬無道一面扒拉著飯,一面問道。

見旁邊的御淵也沒有給遲柔柔夾菜的意思,反倒是自己在那兒喝著小酒。

他不由哼了一聲:“過去你不是挺喜歡伺候這醜婆娘的嗎?現在怎捨得她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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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淵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肉肉暫時還食不了五穀。”

姬無道進食的動作一頓,看向遲柔柔:“你怎麼會吃不了東西?你不是都成大獄本獄了嗎?”

這話一出來,遲柔柔眸光幽幽一動。

御淵飲酒的動作也輕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

遲柔柔從小兜兜裡掏出一枚酸角,不以為意的說道:

“誰說我不能吃了,我現在已嘗的出酸味,你別聽芋頭胡說,吃你自個兒的吧!”

姬無道見她把酸角塞進了嘴裡,這才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御二爺嗅著那酸味,又有點難受了,皺緊眉這酒水送到嘴邊都有點不香了。

遲柔柔一邊吃著酸角,一邊睨著姬無道。

似隨意的說道:“狗雜碎,你在姬家被關了這麼久,有些事情應該還不清楚吧。”

姬無道模稜兩可的嗯了一聲。

“那我說給你聽聽唄。”遲柔柔嘆了口氣,“真相有點殘酷,你要做好準備。”

姬無道忽然覺得嘴裡的飯不香了。

他知道遲柔柔要說什麼……

姬無道沒做聲,餘光瞥到地上的土狗身上。

就見那土狗滿眼嘲諷的盯著自個兒。

他抿了抿唇,繼續扒飯。

而遲柔柔在旁邊,不疾不徐的說著此世的真相,說著關於殘頁的那一切。

姬無道盯著碗裡的飯,有點扒拉不下去了。

遲柔柔說完,看他的眼神有點幽沉。

姬無道放下筷子,緊皺著眉。

“你似乎很淡定。”遲柔柔眨巴眼道:“狗雜碎你心理素質這麼好的嗎?”

姬無道拿起邊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沉眸道:

“依你之見,莫不是我該哭嚎出來,自己竟是一個虛假存在?”

“不管是深淵下還是中州,我的人生都是那鬼樣子,現在又說我的存在是個假的……”

“呵,蝨子多了還怕癢嗎?”

他的反應異常冷靜,甚至是冷漠。

遲柔柔目光在他臉上晃了一圈,將視線挪開,“你頂得住就成。”

“不管過去怎樣,現在咱們重逢了,管這世界是本破書還是別的什麼,迎頭痛擊就對了。”

姬無道皺了皺眉,似不太想說這個:

“你大哥到底什麼情況?”

“不清楚,或許到了西荒後情況會明朗一點。”

遲柔柔看了他一眼:“姜姬就是般若姐姐,也就是我大嫂,日後再這船上你只當在自己家便是。”

“自己家?”姬無道面帶幾分嘲色。

遲柔柔白了他一眼:“不用自作多情,我可從未看你順眼過。”

“不過我大哥一直記掛著你,就像他記掛我家那二狗子是一樣的。”

遲柔柔說完,站起身道:“你自個兒慢慢吃吧,我先回屋歇著了。”

“另外,你那見鬼的面罩先別戴回去了,晚些時候,帶你見個人。”

“見誰?”姬無道冷冷道。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遲柔柔故作神秘的說著,留下小土狗,就和御淵出去了。

從屋子裡出來之後。

她和御淵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領神會的回到屋子裡。

結界一落,遲柔柔這才開口:

“狗雜碎不簡單啊,看來我之前替他白操心了。”

御淵唇角一勾,輕呵了一聲,眯眼道:

“何止是白操心,他連你成了大獄本獄的事都知道了,這話好像沒人告訴他吧。”

遲柔柔一聳肩。

御淵笑容漸盛:“咱們是多此一舉了,我看這小子早在遇到我們之前就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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