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大佬算是摸清楚規矩了。

但凡御淵那臭小子主動讓他出來,妥妥的不會有好事。

要麼就是當長工幹活!

要麼就是受罪頂鍋!

遲柔柔與他往黑市過去,蚩尤臉上雖戴著面具,但遲柔柔看他那要殺人掘墳的眼神就知道這廝在心裡詛咒著人呢!

“嗐,大老爺們這麼小氣作甚?”

遲柔柔不以為意道:“當年你也沒少坑芋頭,就當是報應……”

蚩尤立馬停下腳步,冷冷盯著她,放在腮幫子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握拳捏的是咯咯作響。

遲柔柔見好就收,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改口道:

“仗義如你小嘰嘰,好兄弟!夠義氣!”

蚩尤揚起拳頭,真的是要一拳把她給打融!

額頭上那青筋一個勁的抽抽。

“吾警告過你,不許叫吾……”蚩尤牙根一酸,疼的嘴角抽搐。

他拳頭又收回去,凶神惡煞的瞪著遲柔柔,捂著腮幫子,囫圇不清道:

“不…嘶……不繫(許)叫吾那三個雞(字)……”

“三個雞?”遲柔柔眼睛朝他褲腰下頭一瞄:“胡說八道……”

“箬箬三頭八臂都不敢扯這黃腔……誰給你的勇氣?”

蚩尤大佬真的要給氣死了。

“你滾──”

蚩尤一腳踹在遲柔柔腚上,肉爺沒有防備,差點給她踹了個狗吃屎。

這一腳剛下去,蚩尤就一巴掌扇自個兒臉上。

顯然,這熟悉的瘋起來自己都打,並非出自他自身的手筆,絕對是御二爺在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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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敢踹我家肉肉?

本君巴掌伺候你!

“呸!”蚩尤吐出一顆帶血的後槽牙,這一巴掌帶勁兒,直接把疼的那顆牙給打掉了。

但這痛並舒爽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殭屍強大的自愈力,就讓新的牙往外長。

結果這新牙還沒完全長出來,那該死的牙酸牙疼牙抽筋又開始了……

嚯……這盤酸爽!

挨了一巴掌不說,這牙疼還越發造作了!

遲柔柔撐著自己的老腰,扭了兩下,嫌棄的盯著他:

“你說你何苦哀哉,踹我一腳你自個兒賠一顆牙加一巴掌,你說你是不是欠侮辱?”

蚩尤尤牙疼的不想說話,狠狠瞪了她一眼,渾身上下就散發著那幾個字:

莫挨老子!

鐵真在邊上看著這二位大佬,表情異常怪異。

尤其是見自家二姑娘笑的像個偷了雞的黃鼠狼似的,他實在有點憋不住疑惑:

“二姑娘,你幾時與這大佬關係這般好的?”

遲柔柔臉色刷的沉了下去。

一臉莫名其妙:“你瞎嗎?哪只眼睛瞧著我與他關係好的?”

說完,她也自顧自的往前衝去。

就剩下鐵真欲言又止的盯著她的背影,小聲嘀咕著:

“就這……還說關係不好?”

“這要換以前,你早就過去一腳踹的他斷子絕孫了,還會與他開玩笑?”

命運弄人,曾經的敵人,如今的朋友。

譬如遲柔柔和御淵最初。

譬如她和蚩尤最初。

只是從生死敵對,到結伴同行。

到底是命運的捉弄?

還是不知覺間已衝破了原本命定的軌跡?

怕是只有命運那小王八蛋才知道。

……

黑市內坊。

蚩尤黑著張臉在屋內坐著,沒多時,一個身著藍衣的青年走了進來。

在看到他的瞬間,遲柔柔愣住了,下意識開口喚道:

“徐嬤嬤。”

當年在深淵之下,御淵身邊僅有的一個朋友。

——?徐雲之。

青年看向她,神色淡定從容。

“我乃巫彭,並非徐雲之,夫人認錯了。”

遲柔柔眉頭一皺,幾許錯愕。

蚩尤在邊上捂著腮幫子睨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遲柔柔沒開腔,但眼神由始至終沒從巫彭身上挪開。

後者卻似感覺不到一般,走到蚩尤身邊。

“吾王何處抱恙?”

“牙疼……”蚩尤不爽道。

“且讓卑職細瞧瞧。”

巫彭仔細替蚩尤檢查,全程都顯得極為從容不迫。

須臾過後,巫彭檢視完畢。

沉吟了片刻,問道:“齒疾看似小症,但發作起來,卻遠勝重傷之狀。”

“不過王上如今的肉身乃是將臣之軀,按說不會被此病痛所困才對。”

巫彭說完,疑惑道:“因何誘發?”

蚩尤沒有作聲,遲柔柔在旁邊道:“酸果子吃多了。”

“酸果?”

巫彭想到了什麼,恍然點了點頭,“可是昨夜坊主吩咐人尋去的那些酸果?”

“大概吧。”

巫彭走到一邊,提筆準備記下,一邊問道:“具體都食用了哪些?”

遲柔柔眨了眨眼,“所有。”

巫彭握筆的手一頓,一滴墨直接落在宣紙上,暈染開一朵黑梅花。

他抬頭看向遲柔柔,嘴角輕不可見的抽了抽,目光挪到蚩尤臉上。

低頭道:“那就難怪了。”

他把筆放到一邊,語氣諱莫如深:

“昨夜送去的酸物足有五百多種,雖然能食用,但有不少卻是入藥之物。”

“一夜之間將百種酸物全部吃了,若非是殭屍之軀,怕是那張嘴裡的喉舌都要被酸物給蝕壞掉。”

蚩尤聽完深吸一口氣,瞪向遲柔柔,捂著腮幫子咬牙道:

“他有病?”

遲柔柔衝蚩尤翻了個白眼。

“是啊,他有病!病入膏肓愛上我,你有意見?”

你個死婆娘……

蚩尤尤真是想罵人,奈何這牙遇風就疼。

那御淵作死,他來受這苦,這叫什麼道理?

受苦就罷了,還要被狗飯塞喉?!

他蚩尤堂堂巫族,豈能受此屈辱!!

“罵不出來你就消停點閉嘴。”遲柔柔不耐的衝他吼道:“不說話你要被尿憋死不成?”

蚩尤:“……”

巫彭在旁邊咳了一聲,看遲柔柔的眼神極為古怪。

畢竟……

她罵的是巫族之祖啊。

他們巫族人的王啊……

可他們的王,愣是被她罵的灰頭土臉,愣是沒有動手收拾人的意思?

“你咳什麼咳?有意見?”遲柔柔睨向他。

巫彭脖頸微僵,搖了搖頭。

“沒意見就好,”遲柔柔點了點頭,“能不能治?”

“尚不好說,容卑職煉幾方藥試試。”巫彭回答的極為保守。

遲柔柔盯著他的臉瞅了一會兒。

哼哼了兩聲才讓他離開。

等巫彭走了之後,她老人家冷冷睨向蚩尤:

“這巫彭和徐雲之為何長得一模一樣?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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