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晞和金鵬在人群裡尋覓了半天,到頭來一無所獲。

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把整個蓬萊島都繞了幾圈了,始終沒有一點線索。

“罷了,還是先回黑市吧。”

金鵬皺了皺眉。

御晞抿緊唇,“你先回去,我再找找。”

金鵬盯著他,“蓬萊島裡連線各處界門,縱然你聽到了二狗叔的聲音,或許他已從其他界門離開此地了。”

御晞沒有吭聲,眼神在人群裡穿梭不斷。

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就在他們背後的茶肆邊,華髮少年坐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腳邊的小土狗低眉耷尾的趴著,顯得有氣無力。

“你先回去,我肚子餓了,吃碗麵再走。”

御晞說完,往茶肆裡一鑽。

金鵬一言難盡的盯著他,翻了個白眼:“懶得管你,早點滾回去!”

說完,金鵬便走了。

他焉能不知道,御晞是在藉口留下,這小子的倔驢脾氣又開始了!

金鵬說是回了黑市,實則卻是去了蓬萊島的中心,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找,倒不如去問問管理此處的鮫族女官。

凡是從界門來到蓬萊的,入門時,應該都有記錄才對。

畢竟這是蓬萊一直的規矩,即便是黑市那邊,過去也是這樣照辦的。

御晞在茶攤上坐著,整個人還沉浸在那種奇怪的感覺裡。

他感覺遲玉樓就在這蓬萊島上,且離自己並不遠,但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呢?

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阻隔著他的尋找一般……

“十碗魚蛋面!”

御晞想不明白,乾脆邊吃邊想。

華髮少年就坐在他的背後,兩人背對著背,少年聽著他的話後,勾唇笑了起來,也讓攤主上了一碗魚蛋面。

御晞是風捲殘雲兩三口就嗦了一碗,吃起飯來他那儼然就是個深淵巨口,都不帶嚼的直接往肚子裡倒。

把面倒完之後,他丟下銀錢,舔著嘴角就要離開。

走時,目光從腳邊那條小土狗身上一晃而過。

御晞沒發現什麼異常,心裡只是飄過了一個念頭:這土狗是真的醜啊……

然後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他走之後,華髮少年還像是數面一樣,慢條斯理的吃著麵條。

不過他可沒有御晞吃的香甜,宛如嚼蠟一般,吃的很是麻木。

他吃了兩口後,放下筷子,就見那碗麵竟似融化了一般在桌子上變成了一灘墨漬。

這一變化彷彿只有華髮少年一人能看到,在其餘人眼中,他面前擺的彷彿還是一碗沒有吃幾筷子魚蛋面罷了!

少年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

那本書在他手裡自動翻頁,雪白的紙張上,漸漸出現了一行行字。

那些字神秘異常,有別與世間任何一種文字。

而最後那一排字翻譯過來的意思卻是:這土狗是真的醜啊……

華髮少年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看著腳邊的小土狗,開口道: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是一條醜狗啊!”

“不過,劇情要是這樣發展就不好玩了。”

華髮少年眯眼琢磨著,臉上笑容燦爛,“咱們得讓它更刺激一點才有趣啊,對不對?”

他說話間,就見他手裡的書自動出現了一行行字,就像是在編寫劇情一般。

那一行行字出現只有,少年站起身,牽起小土狗朝外走。

嘴裡不時嘆息,“得儘快找到那個瞎子膽小鬼才行啊……”

“這世間覺醒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可真的要失控了呢……”

少年的嘀咕聲與狗叫聲響作在一起。

“唔……都警告過你,讓你別再罵我了……”

“再罵我,我真的會讓你當一輩子的狗哦……”

……

黑市裡。

雲汐和許伯他們在內坊暫歇,就等著金鵬和御晞回來。

許久過去之後,金鵬才從外間進來。

“怎就只有金鵬哥你一人,御晞那臭小子呢?”

金鵬聞言,面色也有些不對,“他還沒回來?”

他先前從負責蓬萊的鮫族女官手裡要到了通行名錄,然後就去茶肆找御晞了。

結果那小子卻沒了蹤影,他在蓬萊島上找了幾圈,也沒找見人。

還以為御晞是回黑市了,不曾想現在回來還是撲空!

那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

“出了何事?”雲汐皺緊眉。

“御晞……那小子好像不見了。”

“不見了?!”雲汐滿目驚訝,“他不在蓬萊島上?”

金鵬點了點頭。

“難道他是發現了二狗哥的蹤影,所以追上去了?這才來不及與咱們交代?”

雲汐猜測著,“御晞雖然欠揍,但也不是個莽撞的人,沒準是當時情況太緊急了吧。”

“但願吧。”

“姑且等等看吧,如果沒事的話,他應該會自己回來,再不濟也會傳信給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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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鵬嗯了一聲,但這心裡總感到惴惴不安,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正說話間就感覺兩道熟悉的氣息出現。

雲汐一下變得激動了起來,而她身旁的老人,也後知後覺察覺到什麼一邊,呼吸猛窒,控制不住顫抖。

遲柔柔收到訊息,雲汐他們要回來時,就想到他們應該會經黑市這邊。

直接拉著御淵回黑市,迫不及待就想見人!

她來到彼岸世界這麼久了,至今都沒能見到許伯和雲汐。

天知道她有多思念他們。

遲柔柔剛進大院,就看到一個老人家從屋中閃現出來。

遲柔柔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張記憶中的慈愛面龐,咧開嘴想要笑,可眼睛卻先‘流汗’了……

“是……二姑娘嗎?”

許伯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

遲柔柔抽了下鼻子,鄭重點頭,走到老人身邊,噘嘴嬌蠻的抱怨道:

“許伯,才五年沒見你就認不出我了!”

“我還是你最疼的那個二丫頭嗎?!”

許伯看著她這張與過去截然不同的面容,雖早已聽人提起過,遲柔柔已脫胎換骨。

可他是長輩,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遲柔柔在許伯心中,儼然就如自己的親孫女一般。

自家的孩子,得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才能脫胎換骨,變成這樣子?

再強大、在漂亮又如何!

老人眼中所能見的,只有她這些榮耀背後經歷的坎坷與痛苦……

“是是是,老奴最疼的永遠是二姑娘!”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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