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淵是真的鉚足勁,憋著火要收拾她。

遲柔柔不曉得叫停了多少次,最後都求饒了,依舊沒能讓他罷休。

最後她整個人是真的昏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還聽到御淵在她耳畔低喃著:“咱們要個孩子吧,肉肉……”

要個屁的孩子。

誰也別想耽誤她當美少女……

遲柔柔的罵聲鎖在喉嚨眼,但實在沒有力氣說出口,人就睡死過去了。

得虧彼岸世界是晝短夜長,日夜顛倒的,許多人白晝反而在睡覺。

遲柔柔醒來時,正好是新一輪的入夜。

她這一身老骨頭像是要給拆散了一般,不過身上並未不舒服,想來時睡著後,御淵幫她清洗過。

就是這一睜眼身邊居然空落落的,讓她有點不適應。

死男人,睡了她就跑!

臭不要臉的!

遲柔柔拖著朽廢之軀,簡單捯飭了一下。

反正美女嘛……隨便收拾一下也好看,就是這麼任性。

她推門出去,鐵真一直守在外間。

見她出來後,忙松了口氣:“二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嗯?出了什麼事嗎?”遲柔柔眉頭一皺。

“允芮祁那邊帶了人,還叫上了允恆昇,頗有點聯合的意思,想讓二爺直接將蚩尤之眼的線索交出來。”

遲柔柔眉頭皺緊,難怪她醒來後不見芋頭,敢情是出事了。

“怎麼不叫我?”

她疾步朝外走。

“二爺說的別來攪擾你休息。”鐵真委屈巴巴說著。

遲柔柔磨了磨牙根子。

剛出院子,就見著了在外蹲點的溪箬。

“喲,姐妹兒,你可算醒了啊!”溪箬懶洋洋的站起來,叉腰瞅著她:“你這再不起來,一會兒戲可都唱完了。”

“你也收到風聲了?”遲柔柔一皺眉。

溪箬打了個哈欠,翻著白眼道:

“只怕整個皇城就你這尊大神還不知道訊息,睡的鼾聲如雷。”

屁的鼾聲如雷!

遲柔柔抬起腳丫子踹了他個狗吃屎。

她這種美仙女怎麼可能打呼嚕!

溪箬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灰塵,臉色卻馬了下去。

“你家那死男人應該把情況都給你說了吧。”

遲柔柔哼了一聲,往外走。

溪箬跟在她身邊,緊隨道:

“昨兒老白臉都快青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這麼難看,這一回百里華池是真要有麻煩了。”

遲柔柔腳下一頓,蹙眉道:“昨兒小光光也去了?他不是不能離開銀池嗎?”

“老白雞賊的很,早就煉製出了一具分身,偷溜跑出去的。”

溪箬說完,一癟嘴:“你男人沒告訴你?”

“你是渣女嗎?他這麼怕你見一個愛一個?”

溪箬討打的本事與烏眼雞討嫌的本事那是不相上下。

遲柔柔這一路的拳頭就沒有停下來過。

赤霄殿內。

氣氛莫名有些緊張。

允恆昇因為允蝶衣的緣故,對御淵頗有微詞。

之前來找他說那‘神石’之事也是弄得有些不歡而散。

此番他和允芮祁一起過來,顯然是被後者也說出了幾分疑心。

允家這兩兄弟的腦子彷彿都是系在別人的手中的,稍稍撥弄,就被人牽著鼻子走。

而此番這兩個腦子欠費的傢伙,沒有在鼓著氣衝在最前方。

前來與御淵‘談判’的正是矖族的那位竹長老。

御淵坐在位置上,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按照竹長老之言,本君應當先將那神石切開,供你們過目之後,再由你們決定買是不買?”

他說著,嗤笑了一聲:“天底下可沒有這等買賣。”

“坊主此言差矣。”竹長老搖頭道:“坐地起價的買賣才並不長久,若真是寶貝,堂堂允氏又不是拿不出那價碼。”

“只是生意講究誠信,前面兩次開寶,不論兩位殿下是不是真的空手而回,終歸是鬧得有些不愉快。”

竹長老目不轉睛的盯著御淵:

“此番只要那神石中真有蚩尤之眼的線索,老夫敢保證,價碼絕不會讓坊主失望!”

“更何況,當面開石,也省去麻煩!避免再生出之前那樣的誤會,對黑市名聲也有莫大的好處。”

竹長老說著,?臉上笑容不改:

“老夫覺得,坊主若真是誠心要做這筆買賣,這個提議應該不會讓坊主為難才對。”

老奸巨猾這幾個字用在這竹長老身上,實在太恰當不過。

這場面話說的漂亮至極,簡直不給御淵拒絕的理由。

到底是人老成精,比那兩個傻子多吃了幾碗白米飯,便是這腦子也轉的快一些。

御淵眸色不改,慢騰騰的盼著手中的核桃。

須臾後,他開口道:“可以。”

竹長老聞言,心下稍松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完全降下去,就聽御淵話鋒一轉:

“不過既要本君開這最後一塊神石,那就請兩位殿下先將之前的帳給結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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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長老聞言眉頭一皺,“之前的帳?”

御淵嗤笑了一聲:

“怎麼?竹長老今日代兩位殿下來當說客,來之前連事情始末都未問清不成?”

“本君若真要做黑心買賣,就不會破例賒賬,讓他們先將神石給帶走。”

御淵笑聲中的譏誚毫不掩飾。

竹長老面上也不免悻悻,回頭看了眼允芮祁。

後者咳了一聲,尷尬的挪開視線。

竹長老登時感覺老臉滾燙。

他先前是真不知道這情況,始終懷疑是御淵在中間搗鬼。

可眼下看來,倒像是這位坊主做了筆虧本買賣,東西給了,銀錢還未收回來。

自己這邊更像是沒理的那一方。

竹長老忍著尷尬道:

“銀貨兩訖乃是情理之中,這點是老夫疏忽了,不知兩位殿下的神石花了多少銀錢拍下?”

“也不多,”御淵懶洋洋說著,舉起了一隻手。

“五?”竹長老眼睛一眯,遲疑道:“五百萬?”

“是五千……”

竹長老心口微窒,有點難受,但尚能承受。

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聽御淵接著道:“是金株,不是白銀。”

哇……

一口老血,衝上了喉頭,差點擠進了腦仁。

竹長老有點暈,他瞪大眼,下意識扭頭看向允芮祁。

允老二目光閃爍,眼神一個勁兒的亂晃。

“五千萬金株……那豈非一人就是……”竹長老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不不。”

他老人家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面的男人豎起指頭搖了搖。

饒是隔著面具,他彷彿都看到了那男人囂張邪惡的笑容。

“是一人五千萬,不是兩人加起來五千萬金株。”

“長老,你莫要理解錯了……”

竹長老眼前發黑,暈了,真的要暈了!

白麗妃,你這是生的什麼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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