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亦真亦假。

人間虛偽繁華。

狼子野心不滅。

終歸爾虞我詐。

……

白菩提離開後,巍帝還坐在秘室裡看著未完的殘局發呆。

他仍是那副慵懶的樣子,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棋局,忽然抬腳,將棋盤整個踢翻在地。

爾後竟是仰頭大笑起來,笑聲說不出的尖銳嘲諷。

足足笑了好一會兒後,他在止住了聲音,慢騰騰的起身,邁著八字步,朝右邊的書牆走去。

下一刻,他的身影竟是穿透的書牆直接沒入其中。

連白菩提都不知道,在這秘室中還別有洞天。

巍帝穿牆而出後,是一處黑漆漆的房間。

他拂袖一揮,屋子裡就燃起燭火。

將整個屋子著涼。

而在他對面,擺著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著一人……或者說一個人棍!

被砍了雙臂雙腿,連舌頭也被拔出。

那人看到他之後,怨毒不已的瞪著他,渾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顫抖。

而這人……正是許伯!!

巍帝雙手揹負在後,懶洋洋的走到許伯跟前,眯眼笑道:

“何必如此憤怒,反正你也不過是個螻蟻,在死前能知道這麼多真相也算值了。”

巍帝眼含戲謔,打量這許伯:

“不化骨的恢復力雖強,但朕用的是彼岸之力斬斷你的四肢與舌,你也不必白費力氣去療傷。”

巍帝說著,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許伯跟前,還是那副懶貨的姿態,卻嘆了口氣道:

“原該直接殺了你,可若讓你就這麼死了,便不好玩了。”

“你放心,朕不需要旱魃魃珠,定會讓你親手把珠子交回到那小丫頭的手裡。”

許伯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巍帝臉上笑意不改,偏著頭,問道:“可是想問朕為何要如此?”

巍帝兀自笑了會兒,臉上的笑容淡去,頭一遭在他臉上出現了極端嘲諷與尖刻的表情。

“這世間就是個大獄假象,不過是彼岸世界的一處廢棄之地。”

“那白菩提當了千年哈巴狗,想著脫離此地,他也不想想,縱然去了彼岸世界,他不還是下等賤蟻?”

“朕要與人鬥,與天鬥,與那高高在上所謂的彼岸尊者鬥上一斗。”

“他們滿以為此世所有皆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朕偏不讓他們如願!”

巍帝說著,臉上的笑容又重新燦爛起來,眼裡帶著炙熱的瘋狂。

“朕綢繆了何止千年,為的就是讓四屍祖現世。”

“為了這個宏願,朕舍了王權富貴,不惜耗費了半身修為逆轉乾坤陰陽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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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帝看著許伯,像是看著一個忠實的觀眾。

“上一世朕失敗了,問題的關鍵居然不是出在御淵那小子身上,而是遲柔柔那丫頭!”

“朕那無道孩兒成了後卿,遲重樓在十厄海下覺醒為嬴勾,御淵最終也成為了將臣,唯獨遲柔柔沒有覺醒成為女魃!”

“朕等她覺醒,整整等了千年,施加諸多苦難於她,可她始終突破不了最後那關!”

巍帝有些失望的搖著頭,又像是在自我反省。

“朕思來想去,就在想到底是哪一環出了錯,然後便想到了你!”

巍帝笑眯眯的看著許伯,“上一世遲重樓被鎮壓之後,天啟宗順手抹殺了你,倒忘了旱魃魃珠這件事。”

“這一世,朕自然不能再犯這個錯誤了!”

巍帝喃喃自語著,像是述說著自己的一件傑作,眼底帶著無盡的狂熱。

他說著又想起什麼一般,開始捧腹大笑。

“可笑那白菩提與彼岸世界那個蠢女人,真以為朕不知他們的算盤嗎?”

“那個女人應該是開始懷疑朕了,不過也無妨,此番白菩提把赫連般若變成了容器,想來對遲重樓會是不小的刺激。”

“那個蠢材又剝了遲柔柔那兩個手下的皮送去了鎮國公府,兩世仇恨加起來,那小丫頭還不恨死了天啟宗。”

“成大事者,必先嚐萬般苦。要成為屍祖,非得將心神置之死地不可。”

“只有極端的仇恨或是執念,才能讓他們覺醒!”

巍帝眯眼笑著:“赫連般若是遲重樓覺醒的契機!”

“遲柔柔最在乎的便是她這大哥,遲重樓的悲劇,又將成為她覺醒的契機!”

“妙!實在是妙!”

巍帝沾沾自喜般的說著,帶著執掌全域性,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睨向許伯,語氣裡滿是驚歎:

“誰能想到你這無足輕重的螻蟻,竟會是滿盤關鍵呢?”

……

天啟宗的‘禮物’令遲柔柔殺機沸騰了一夜。

但憤怒無濟於事,越是這種關頭,越是要冷靜應對。

鐵真和小雲汐在天啟宗的手上,已毋庸置疑,許伯的蹤跡現在暫難判斷。

眼下唯有先去探一探赫連般若那邊的情況。

御淵不能以真容現身,未免施展幻術露出破綻,便直接易容改貌,扮成一個絡腮鬍的糙臉漢子。

假扮成侍衛跟著遲柔柔一起去了赫連閥。

到了赫連閥後,一切如舊。

門口那些家將瞧見遲柔柔後還是一臉恭敬,直接就放行。

這般順順利利就進去了,還真是讓遲柔柔心裡直嘀咕。

進了赫連閥後,她靈覺散佈在各個角落,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下意識看向御淵搖了搖頭。

徑直去了赫連般若的院子,剛進去就見好幾個面生的婢女在庭院內打掃。

遲柔柔臉上撐起笑容,朗聲道:“般若姐姐,我好不容易上門一次,你還不快快出來!”

她話音剛落下不久,赫連般若爽朗的笑聲就從屋子裡傳來。

“你這小皮丫頭,總算想起你姐姐了?”

聽到那笑聲時,遲柔柔還抱著一種奢望,覺得赫連般若與過去沒什麼兩樣。

可當那抹英姿颯爽的身影從屋內走出來時。

遲柔柔的心逐漸涼了下去,險些連臉上的笑容都繃不住了。

赫連般若還是往昔模樣。

又颯又美又爽朗。

可遲柔柔此刻只覺她那雙眼睛深處透著無窮死氣,麻木沒有生機,她每走一步,身上似都連著一條條無形的線。

那些線被牽引至蒼穹之上……

猶如牽線木偶一般,一步步的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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