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墜樓這事兒怕也只有御淵這種命硬死大膽幹的出來。

不過,遲重樓走到斷層邊緣,看著下層依舊完整的塔面眉梢一挑。

朝前邁出一步,緊跟著跳了下去。

下一層的塔緣處,一隻手抓著飛簷一角,正往上爬呢。

遲重樓冷冷看著他:“若從此處掉下去,你還是會死的吧?”

御淵人都要爬上來了,聽到這話,愣是氣笑了。

“大哥!你還玩?”

“誰是你大哥!”遲重樓面帶厭惡,卻沒有出手。

御淵爬迴廊內,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他:“還打不打?要打你趕緊的,本君也懶得還手了。”

這死皮不要臉的德行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遲重樓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身影忽然出現到御淵的近前,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御淵身子有一瞬緊繃,能感覺到掐著自己脖子手力氣在不斷收緊。

但只是瞬息,他人就鬆弛下來,任由遲重樓為所欲為。

遲重樓眸中閃過一抹幽光。

那一剎,御淵忽然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自己腦子裡,痛的他下意識閉上眼痛哼了聲。

腦子渾噩了不知多久,等他醒過神時,遲重樓已站在離他十步處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眼神怪異到了極點。

“你剛剛做了什麼?”御淵皺緊眉盯著他。

方才那一剎,他感覺自己腦子像是被劈開了一般。

遲重樓的手揹負在後,無人發現,他的手竟在隱隱發顫,方才掐著御淵脖子的那隻手,掌心竟似被火燎了一般,滿是水泡。

遲重樓神色幽沉的盯著他看了會兒,開口道:

“你身上的封印到底怎麼回事?”

御淵眯了下眼,封印的事,是吃肉肉告訴他的?

“忘了。”御淵回答的坦率。

他皺了下眉:“當年的事你知道些什麼不成?”

“關於你大哥的死,我並不清楚。”

遲重樓說完,側過身,幽幽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不過你若想查清楚,就先解開你身上的封印吧。”

他說完之後,不給御淵追問的機會,一躍跳下姻緣塔。

百米高塔,卻遲重樓來說卻如一步臺階而已。

御淵走到闌干朝下看時,就見他已落地,步履從容的走出好一段路,在遲重樓前方還有一人,正是跟著來看熱鬧的二狗子。

只是傻狗雞賊,不敢近距離圍觀。

似感覺到了御淵的視線,傻狗抬起頭,對著他擠出一個欠揍的鬼臉,然後便屁顛顛的跟在自己大哥身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御淵看著這兄弟兩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腦子。

剛剛遲重樓那家夥,究竟對他幹了什麼?

好端端的提起自己身上的封印做什麼?

御淵眸光幽沉,難不成,大哥的死與他自己有關?

沉吟間,阿柒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他在下面早就看到了動靜,只是被遲玉樓攔著不能上來,這會兒總算可以衝上來了。

“二爺你沒事吧?”

御淵嗯了一聲,還在思索那事兒。

“嚇屎卑職了,我還以為你要被重樓將軍給打死呢!”

御淵聞言回過神,一腳給小嬌柒踹胯胯軸上。

“你以為本君和你一樣弱雞?”

阿柒委屈的哦。

揉著胯胯軸,不敢賣慘,畢竟這會兒有正事了。

“二爺,剛剛底下人傳了信了,春兒已經離開督察院了。”

“嗯?”御淵一挑眉,王崇那家夥辦事兒倒是麻利。

他動身往塔下走,問道:“那女人去了哪裡?”

“她倒是乾脆,一逃離咱們院兒就直奔瓚王府去了!”

御淵呵的一聲笑了。

“那黑月光哪來那麼大魅力?”

……

遲玉樓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大哥身後。

想到爛芋頭被自己大哥教訓的樣子,他整個人都激動的發抖!

太可惜了!要不是怕被殃及池魚,他一定登塔佔據最佳視角去看那敗類是怎麼被打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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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遲重樓腳下一頓。

遲玉樓差點撞在他背上,正要問他怎麼了。

就見遲重樓抬起手,遲玉樓這才看到他大哥的手掌上滿是燎泡,且那個燎泡還有擴散的趨勢。

怕是再持續下去,整個手掌的血肉都要化了!

遲玉樓大驚失色。

“大哥!你手怎麼了!”

遲重樓沒有作聲,另一只手上生出黑色的長指甲,宛如利刃一般,齊齊在左手手掌上一削。

整塊皮肉翻飛掉,連白骨都露了出來。

遲玉樓看的頭皮一麻,卻見那塊血肉被削掉之後,遲重樓手掌上的傷勢這才慢慢開始癒合。

遲重樓活動了一下手腕,道:“回去不要將這事告訴你二姐。”

“這是那御敗類傷著你的不成?”遲玉樓難以置信道。

遲重樓不置可否。

“他……他哪來那麼大本事?那道是他的那把沉烏劍?”

遲重樓搖了搖頭,沉眸道:“那敗類小子體內的封印有些奇怪,我試著觸動了一下,便是這結果。”

遲重樓說著,竟是笑了起來,低喃道:“他腦子裡的記憶也有點意思,到底是旁人給他篡改了,還是他自己……”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不明白?”

遲玉樓吞了口唾沫:“那御敗類有古怪我知道,不過他再厲害也是個人不是嗎?怎能傷到你?”

“還有大哥你說他的記憶有問題,這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低估了自己,”遲重樓神色幽然,“至少十年前,為兄不是他的對手。”

二狗腦子有點暈乎。

“可十年前大哥你不是還沒覺醒嗎?”

“覺醒後也不是。”

二狗給驚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等等,十年前的話,那御淵不也才十幾歲,還是個小屁孩?!

這般說來,大哥不管是覺醒前還是覺醒後,竟都沒打過那小子?

“可他……他剛剛不是自稱小時候是你的手下敗將嗎?”

“是啊。”遲重樓淡淡道:“所以我說他腦子出了問題。”

今天交手,他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限制著那敗類小子,不過那股力量又並非御淵身上的封印那般簡單。

還有那小子的腦子……是誰將他的記憶給篡改了?

有些事,御淵不記得,但遲重樓記得。

他與御淵攏共打過三次架。

第一次是小時候,那敗類將遲柔柔推下了池塘。

他去替自己妹妹出氣,卻輸給了那個臭小子!

最後還是御景喝止了那個臭小子。

第二次是十年前,母親出事後,他剛剛覺醒,曾私下去過一次御王府。

那時御景已死,這小子也躺在病榻上,卻僅憑一掌就將他擊退。

第三次,便是先前。

直到現在,遲重樓都記得這小子當年輕描淡寫擊退自己時的場景。

那雙眼睛邪惡陰森到了極點,便是此刻想起,也令他悚然。

那個小子體內……封印著一隻真正的怪物!

而當時,阻攔那小子的……竟是他身邊那把沉烏劍。

那把劍,有靈性!

可是這一切,那小子似乎都忘記了!

甚至那小子一直以為他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記憶被迎面的風吹散,遲重樓看了眼自己的傻弟弟,淡淡道:

“下次他找你麻煩,自己解決。”

“啊?!”遲二狗頓感窒息,“大哥,你這就不管我了?那敗類陰險卑鄙,他一定會搞死我的!”

“你八字帶福,不容易死。”

遲二狗:“……”我覺得你在忽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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